天下藏局

第三十四章 姐的床大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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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將杯中酒給喝了,長嘆了一口氣。“不怕你們笑話,在老家我還有一位酒鬼老爸,他爛賭成性,一輸錢就打人。有一次,把我打得躺床上半個月起不來,還有一次,他將我頭摁水桶,差點淹死我。我怕被他打死,就跑出來了。可來金陵后,我沒文憑沒技術,只能干這行。”“姐起初也賺了一些錢,這房子是我租的。房東人在外地,二千塊一個月,當時還租得起。但后來遇上了胡三這個港比養子,他騙了我,還拍了我照片,從我身上搶錢,如果不從,他就會把照片寄到我老家去,我惹不起他……”“后來我實在租不起了,才想到招合租。因為我身上錢全被胡三搶光,沒錢寄給老爸,他便空手套白狼去賭,還出老千,結果被人打成了瘸子,一點勞動能力都沒得了。而且,他最近還得了肝硬化腹水。”“醫生說,他沒得救了,可能一年時間存活,只能吃藥緩解痛苦。我在老家雇了位保姆照顧他,每月工資一千五,加上生活和買藥,四千塊。我天天賺錢,但還是不夠。我現在想寄二十萬回去,讓他好過一點,自己拿二十萬去做點小生意。”許清在講這事之時。眼眶紅的,噙著淚珠。但嘴角卻一直微微往上翹,笑著。這是一種對命運的不甘與委屈。以及。內心深處的不服與倔強。我們聽完,非常不是滋味。肖胖子說道:“姐,這可不行,你拿大頭,我們拿小!”我也是這個意見。許清賺錢不容易。她拿那一點錢,很快就會消耗光。我打心底不愿她再做這種事。可許清卻說,錢不是她賺的,是我們拿命換回來的,她如果拿大頭,會良心不安。一晚上糾結沒結果。到最后。許清干脆說道:“要不,我們每人拿三十萬,剩下的錢買房子好伐?”這方案,我們還沒想過。許清說:“這棟房子的房東,他兒子在哈爾濱,不會再回來了,早問我要不要買。我沒錢,也沒所謂的。但你們兩個,可還沒成家咧。到時彩禮、五金、婚禮開銷……噢呦,可不得了。”“到那個時候,用錢不要太多哦。我估計房子一定會漲價,你們誰先結婚,咱把這棟房子給賣了,即便三分之一,也可以起一筆大作用。”女人。對房子的敏感。與男人完全不在一個維度。現在回想起來。許清當時的決定,是多么英明。沒有更好的辦法,我們表示同意,讓許清去辦。當天晚上。肖胖子爛醉如泥,澡也沒洗,躺在我的床上睡,呼嚕聲震天響。許清洗完澡之后,穿著一套清涼無比的睡衣。她先進了自己房間。一會兒之后。她走了出來,在房間門口婷婷裊裊地站著。“許姐,怎么了?”我不敢直視她那副蜜桃般誘人的身材。許清臉上有些紅暈,咬了咬嘴唇,似乎下定決心地輕聲問道:“你們這樣睡得伐舒服吧?”“啊?”許清轉身指了指她的房間:“姐的床大一點……”我忙罷手道:“不用不用,我可以將就。”許清聞言,白了我一眼,撩了下未干透的頭發,神情帶著絲嬌嗔:“儂真是小戇度。”爾后,她轉身進了自己房間,空留下一股香味。這話我聽懂了。你真是個傻子。傻子不傻子的……我現在要洗個冷水澡!到第二天,我們身上的傷基本都好了。肖胖子取了錢,去鄉下看肖伯。許清忙著跟房東聯系買房的事。我披了一件衣服出門,打算去買幾身衣服穿。在踏出院子的那一剎那。我預感到有人會來找我。日子太過平靜,是不正常的。果然。還沒走出一百米。一輛轎車停在了我面前。車上駕駛位下來一位棱角分明,顯得正氣十足之人。他禮節性地伸出了手,問道:“請問是蘇先生吧?”我問道:“你是?”他回道:“我姓崔,我們老板有請。”我看了看他,點點頭,上了車。在上車之前,崔先生主動替我拉開了后座車門,并將手放在車窗沿上,以防止我撞頭。車一直往郊區開。他駕駛技術非常穩當。車內氣氛有一些沉悶。一會兒之后。崔先生透過后視鏡,看了看我,問道:“蘇先生怎么不問一下誰請你?”我回道:“徐老。”崔先生聞言,臉色有一些吃驚,但轉瞬即逝,問道:“為什么?”我回道:“這是一輛紅旗車,屬官方或者半官方專用。你手中拇指、掌心部位有厚厚縛繭,左眼比右眼微小一些,這是長期握槍瞄準形成的后遺癥,屬退伍軍人出身。車一直往金大方向行駛,證明請我之人在金大。”“車型、用人以及辦公地點,符合身份的,只有徐老。”崔先生聽完,回道:“佩服!”四十分鐘左右,車已經駛進了金大。穿過教學區后,一直往教職工居住區開。來到一棟兩層小樓的面前,車穩穩地停下了。崔先生依舊先下車,以標準的擋窗姿勢給我開車門。這是一棟具有濃濃民國風的建筑。青磚、灰瓦、爬墻虎。典雅中透著蒼勁。崔先生直接帶我到了二樓,先敲了一敲門,說道:“老板,客人到。”改革開放以來,稱呼教授或導師為老板,在高校屬普遍現象。屋內傳來了腳步聲。徐老親自開了門。他見到我之后,滿面紅光,轉頭對崔先生埋怨道:“哎呀,小崔你可真是!蘇先生這么重要的客人,你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下,我好到門口迎接。”崔先生聞言,立馬退后了兩步,微一鞠躬:“對不起老板,剛才蘇先生在車內休息,所以……”我之前確實在閉目養神。徐老沒再說什么,讓崔先生先下去了。爾后。他笑著對我說道:“蘇先生,請進請進!”我進了房間之后,回道:“徐老不必客氣,叫我小蘇就好。”徐老一邊泡茶,一邊說道:“那咱從此就約定一下,你也不要叫我徐老,直接叫我老徐。”我回道:“我是晚輩,不敢妄稱。”徐老聞言,呵呵笑了:“也行,我就充一下大!來,小蘇,請喝茶。”我坐了下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徐老問道:“茶怎么樣?”我回道:“明前新茶,產自徽州山脈,品相一般,口感微澀,上不得重要臺面。但自帶一股天然炒茶濃香,屬老茶夫獨愛,喜歡之人如獲至寶。我對茶無特別奢好,談不上喜惡。”徐老聞言,臉上欣賞之色盡顯:“小蘇品茶,像鑒寶一樣,穩、準、狠,當真是后生可畏啊!”我回道:“過獎。不過,徐老今天接我來,不會僅僅為了品茶吧?”徐老喝了一口茶,說道:“當然不是!”話音畢。徐老從位置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衣襟,面色無比肅穆。他雙手握拳,放在后背,低頭垂目,半彎著膝蓋,往后大退了兩步,就要以這種古怪的姿勢向我鞠躬。我一見,頓時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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