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藏局

第六十七章 騎虎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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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嘴里正吹煙的貨聽到了聲音,臉上肌肉頓時一抽搐。他們立馬停止了吹煙,神情兇狠,轉頭快速向著小竹的方向包圍而去。我沒開門。想看一下這個小竹到底有什么本事。幾秒之后。從貓眼看見,那兩個鴨舌帽變得無比恐慌,正在迅疾地往后退。隨后。我見到小竹颯爽英姿,手中拿了一塊黑色的骷髏頭牌子,非常霸氣地亮在兩位鴨舌帽眼前,腳步前踏,往他們步步緊逼。兩個鴨舌帽似乎怕極了那塊骷髏牌子,壓根不敢動手,迅疾轉身,鉆進消防樓梯,撒丫子跑了。小竹見狀,鼻子冷哼了一聲,把骷髏牌子放了起來,看了一看我房間門,轉身回隔壁房間了。骷髏牌子讓人有些驚詫。索命門的銘牌!江湖行當,實在多如牛毛。前面曾提到過天南地北鬧八荒的八大門,其實它們也叫正八門,屬于相對傳統的吃飯行當。但除了正八門之外,還有上八門、偏八門。偏八門分別為盜、蠱、機關、千、蘭花、神調、紅手絹、索命。不管上、正、偏,其實職業都有一些互相交叉。但這些只是江湖上一種統稱而已,無需太糾結其中區別。畢竟。三百六十行,如何進行歸統,向來沒有明確定義。但不管是哪門,索命門永遠是最為特立獨行的一個存在。索命一門的祖師為專諸,最出名的屬荊軻。有人認為,索命門就是為錢財殺人的刺客。這是錯誤認知。索命門文化根源為春秋戰國的養士之風。士養千日。用在一朝。無論是魚腹藏劍刺殺吳王僚的專諸,還圖窮匕首現刺秦王的荊軻,他們無不具有一種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豪邁、決絕氣概。他們是士為知己者死的刺客、英雄、死士!身懷絕技,為主肝腦涂地、奉獻一切,這才是舊江湖索命門的真正精髓。至于現在一些為錢索命的殺手,從嚴格意義上來講,他們給索命門提鞋都不配。小竹之前進房間來之時。我看到她走路的模樣。那根本不是舞蹈系女大學生的步伐。但凡舞蹈系女孩,因為長期跳舞練功,尤其芭蕾又是必修科目,她們在走路之時,會不由自主地腳跟微抬,給人看起來感覺非常輕盈。這是一種職業養成,很難糾正。就如同踢足球之人,多少帶一點羅圈腿。打籃球之人,會不由自主地弓背。但小竹卻步履無比沉穩,腳跟扎地非常實。那是長期站樁的武者才有的步伐。其實。我今晚之所為不回家。已經算準了黃慕華一定會派人來暗算我。我擔心回了家之后,會牽連許清。從金陵黃門之前敢火燒茶樓、墓地支死鍋的狠毒作風來看。黃慕華在制贗品吞并陸家的道路上,絕對不能容許一點點紕漏的存在。我對那顆玉帶龍膽珠贗品進行了鑒定。盡管我故意打眼,講那是真品。盡管黃慕華臨走之前說那是明代普通瑪瑙竹。但毫無疑問。在黃慕華的眼中,我就是那個大紕漏。哪怕他忌憚馬萍,今晚不干死我,但一定會想辦法讓我變成啞巴或者傻子。在房門口那兩個吹毒煙的貨,肯定是黃慕華派過來的。但我萬萬沒想到。馬萍竟然也派了一個人過來,還是索命門的高手。小竹是馬萍的人。她今晚來,到底來伺候我、保護我還是干掉我?按我對馬萍性格的了解,最后一種可能性極其微小,也沒這個必要。但我不能讓這種猶疑存在下去。顧不了現在已是凌晨三點。我撥通了馬萍電話。“蘇兄弟,可是小竹伺候的不夠周到?”馬萍音調明顯是從沉睡中被我的電話給吵醒。我回道:“挺周到的。”馬萍聞言,在那頭哈哈笑道:“小竹人呢?我來再囑咐她兩句。”我回道:“肚子有點餓,我讓她出去買夜宵了。”馬萍說道:“行了,兄弟你凌晨給我打電話,肯定不會是來感謝我,一定有什么想問的。”我說道:“我想知道萍姐什么意思。”馬萍非常直白:“我和你接觸了幾次,你雖身懷絕技,但不屈勢、不貪錢。像你這種人,在江湖中,我馬萍非常欣賞,但別人不一定欣賞,甚至可以說,你會成為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實話說,之前黃慕華出包廂門的時候,我看到了他眼中騰騰的殺意。”“我實在放心不下,讓小竹過來陪你。小竹這孩子,有身手、人漂亮、關鍵還忠誠,她的具體身份你就別問了。你收下姐這一番心意,讓她給你做一個小,晚上暖被窩、白天保護你,就這么點意思。”“小竹這種人,一旦送出去了,我不可能再收回,而且,你若不要,還會害了她。你要是拒絕小竹,我們從現在開始,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兄弟你是聰明人,姐的話你應該一點就懂。”我回道:“懂了,謝謝萍姐。”馬萍說道:“客氣了!”掛完電話。我感到有些騎虎難下。雖然之前我曾在馬萍面前露過一手穿堂洞的功夫,但她肯定以為那只是鑒寶的手段,看不出這其實需要強悍的身手加持才能辦到。馬萍擔心我出事,送了一位索命門的姑娘,給我做小。索命門的人,有兩大規矩。一是叛主而走,必殺。二是主棄不用,必廢。馬萍已轉手將小竹送給了我,等于我現在就成了小竹的主,馬萍當然不可能會再要她。如果我拒絕小竹效力于我,等于又犯第二條規矩,主棄不用,索命門的人會認為小竹是完全無用之人,會廢了她。我揉了揉太陽穴。這事兒有點頭疼。第二天一早。我正在衛生間洗漱,門鈴響了。打開門之后,見小竹拎了包子、油條、豆漿。她笑著說道:“蘇先生,您醒了?我去給您買了早餐。”我示意小竹將東西放在桌子上。洗漱完之后。我見到小竹神情有一些拘謹,手中端了一杯豆漿,上面還提前插好了吸管,準備遞給我。“坐吧。”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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