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刑大人使不得

第三八零章 遮羞布

唐夫人本來氣得要命,恨不能掐死廖夫人,不過這會兒一聽廖夫人這話,她倒是冷靜下來了,眼睛瞇了瞇,冷笑出聲:“別說得好像你們廖家的門第有多么清高似的!廖老爺你當年辭官回鄉,真的就是為了傳道受業,

多教出幾個好弟子來?

不就是你在那京城里頭,花銷不小,薪俸倒是不多么!再加上你那性格脾氣古怪得很,總一副恃才傲物,就只有你一個聰明絕頂,別人都是蠢貨的傲氣,

別人都俗不可耐!

就這副嘴臉,別人愿意搭理你,

那才真的是見鬼了呢!

回家辦書院,賺得銀子都比做那個狗屁監丞來得多吧?到你兒子這里,你可終于開了竅了!想著就你那個兒子,跟你一樣,一點賺錢的本事都沒有,所以才惦記著搭上我們唐家,讓他有個有錢的岳丈可以依仗!

說白了你們廖家假清高,圖我們唐家的財勢,現在把我們家女兒都給害了還有臉面在這里大放厥詞,說我們商賈人家如何如何?!想當初可不是我們家主動修書提親的!”

這一番話說得可以說是相當直白,原本一直克制著的廖老爺被揭了老底,頓時臉色難看,想要發作又抹不開面子,只能狠狠地瞪了自己多年交情的唐員外一眼。

唐員外多少也有些心虛,但這種時候又不敢倒戈去責怪自己的夫人,只好出下眼皮。

廖夫人哪有唐夫人這般潑辣,她再怎么說話刻薄,也還端著個大戶人家的架子,

要裝出一副斯文清高的模樣,不像唐夫人,真惹急了才不管什么里子面子,句句都直直沖著對方的肺管子戳,直戳得廖夫人快要喘不過氣來。

“你……你……你別說得好像你們家對我們沒有所圖一樣!”她臉漲得通紅,也學著唐夫人的話,反唇相譏道,“你們唐家再有錢也不過是個土財主,走到哪里去除了一身銅臭味兒,誰會高看你們一眼!你們不也是圖著我家文柏前途不可限量,想要趁著他還沒有高中之前,先綁住一個乘龍快婿!免得一朝高中,你們這種人家可就再也入不得我們的眼了!

我兒本是有著大好前程的,就因為娶了你家女兒這么一個不守婦德的妖婦,現在被還得連命都沒了,我兒的命真的是好苦啊!”

廖夫人說著便又嚎哭起來。

唐夫人譏諷道:“你兒苦不苦我是不知道,我家女兒才是命苦之人!我唐家的家底是實實在在擺在那里的,半點不摻假!你家兒子什么前程不可限量,這種鬼話誰說得準!興許屢考不中,最后到老也不過就是一個窮舉子呢!我呸!”

站在一旁的家境不算窮的“窮舉子”慕流云默默嘆了一口氣,

覺得自己真的是慘,餓著肚子,一身惡臭,還要站在這里聽這兩個夫人撕破臉罵架!

最重要的是,罵就罵唄,結果兩邊一個罵商賈,一個罵舉子,怎么里外里都把自己個兒給刮上了呢!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莫名跟著被兩頭各鄙視了一遍!

“行了!你們都不要吵了!”她開口打斷了兩個夫人的針鋒相對:“最后一塊遮羞布都快被對方扯光了,到最后你們兩家斯文掃地、顏面盡失,那廖文柏和唐婉心就能活回來了?”

她的一聲呵斥,一下子震住了廖、唐兩家夫人,兩個人即便不甘心,卻也沒敢再開口繼續吵嚷,一度混亂的場面總算重新平靜下來,只剩下了風吹過去的聲音。

“我隨提刑大人前來調查你們這一樁案子,到現在也才剛剛對廖文柏和唐婉心的死因有了一個掌握,旁的事情我們都還沒有顧得上逐一盤問到,什么結論也推不出來,你們倒是都一口咬定就是對方害的,怎么說都不聽了是吧?”

慕流云虎著臉看看廖家夫婦,又看看唐家夫婦:“既然你們都這么有大才,那不如干脆這個案子你們自己來斷吧!好不好?

說一說看,你們是覺得廖家兒子害了唐家女兒,唐家女兒也害了廖家兒子?還是說你們覺得是唐家害了廖家的兒子,廖家害了唐家的女兒?

若是覺得是這一對新婚夫婦互相害了對方,那害人者皆已死亡,這個官司便可以兩清了!若是覺得對方一家害了自己的孩子,那我現在就讓衙差將你們都帶回縣衙大牢里關押起來,先讓你們吵個夠,吵夠了之后再挨個定罪!”

她這么一說,廖、唐兩家也沒了話,面面相覷,不敢再繼續吵來吵去。

袁牧看慕流云氣鼓鼓的樣子,忍下了笑意,開口對那兩家人說:“今日時候不早,你們暫且回去,明日一早到縣衙去,本官親自審這個案子。”

袁牧這么說了,王岫連忙上前,作勢要送廖、唐兩家人離開:“提刑大人向來斷案入神,沒有任何魑魅魍魎能夠逃得過袁大人的眼睛,所以你們兩家盡管放心!明日在公堂之上,一定給你們一個交代,不會讓任何一個人枉死的!

今日袁大人和慕推官為了你們兩家的案子從早忙到晚,一刻都沒有歇著,現在時候也不早了,你們不要在外面吵鬧,回去歇息,也好讓大人們養jing蓄銳!”

廖老爺畢竟在京中也呆了幾年,比起唐員外一家見識自然高得多,別看他對慕流云這個從六品的推官一直不是特別放在眼里,對袁牧確實十分客氣的。

除了知道京畿路提點刑獄公事是一個什么分量的官職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放眼大瑞朝,在京城中身份顯赫還姓袁的,那必然是皇親。

總是他不知道袁牧就是忠勇郡王家的獨子,也知道這是一個得罪不起的角色。

更何況今天一整天,袁牧和慕流云的確都在為了這個案子奔波忙碌,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于是廖老爺便向袁牧行禮,道:“今日有勞兩位大人為犬子的事情勞心費神,方才拙荊因喪子之痛,一時之間失了分寸,若有沖撞之處,還望二位大人海涵!廖某日后再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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