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窺天,連意目光一閃,得嘞,比起那個有些不靠譜的蛋蛋,這里還有個靠譜的呢。
她一臉激動的盯著窺天
“你來的正好,我被困在仙獄里了,目前出去倒不是問題,關鍵是我想把這個仙獄收了,你有什么法子不?”
窺天先是被連意兩眼冒光的樣子唬了一大跳,不知道它又是哪里礙著她的眼,被她覬覦了!
聽完連意的話,它又是一驚,仙獄?!
困住連意的居然是仙獄?!
怎么仙獄還來幽冥界了?!
窺天揉揉眉心,心中油然而生和連意類似的感受。
這該死的仙界那幫完犢子,到底都在干什么?
它那些年,忙于……整理自己的情緒,卻不知還有這事!
那魔物真是貪得無厭,這是要強占仙界還不算,還要把仙界徹底搬空啊!
它扭過頭,看到一旁抱臂而站,似笑非笑的生死簿,以及那看到連意,明顯松了一口氣,壓根都沒聽他們在說什么的轉輪王。
末了,窺天默默略過轉輪王,問生死簿“仙獄啥時候來幽冥界的你知道不?”
生死簿聳聳肩“知道啊!很久以前了!”
“……這么重要的事,你都沒跟我說?!”窺天一臉的不敢置信。
也不能怪窺天有什么想法吧,若是放在之前“正常”的生死簿身上,窺天也不會問出這般的問題。
可,自窺天這一次來,它纏著它相公長相公短的,盡說些肉麻到窺天覺得自己聽了隨時隨地都會崩解的話,一副恨不得跟它永生永世在一起的膩歪模樣,末了,都只是饞它身子說的甜言蜜語?!
這么重要的事居然提都沒提一嘴。
“與我們何干!”
生死簿卻是無情的很,它連猶豫都沒有,就甩出這么一句。
它又不是窺天和藤妖這樣的傻瓜,明明大好的日子不過,偏偏自找罪受。
窺天且不說,畢竟它有個無極天尊那樣的主人,物肖主人。
無極天尊心系仙界、廣眉星域,它如此,擺脫不得,其實也可以理解。
但生死簿對窺天理解是理解,但不代表它認同,它們是天生地養的先天靈物,怎么能活得像人一般,嘰嘰歪歪,瞻前顧后。
不過看在窺天是靈物以及是被它目前認可的男人份上,它護著它一點也是應該的。
但那藤妖……生死簿表示它無法理解,更不可能認同。
那藤妖,山野jing怪,也就比它們生為靈物差那么一點點。
她本可以天真爛漫,四海遨游,便是這世界傾覆了,作為一只藤妖,她有的是辦法自保。
偏偏跟腦子壞了一樣,要攪入這一灘與她本毫不相干的渾水里!
從五萬多年前她就做錯了。
可惜,還死性不改,都過了五萬年,原來做過的錯事,她居然還要再錯一遍!
生死簿覺得,真是窮盡它一生,它都沒見過這么笨的。
所以,它看不慣藤妖是有理由的,一則,那藤妖和它看上的男人如此的關系莫逆讓它瞧著不爽。
二則,自然是它和她觀念差異極大,沒法互相理解,它自然看她不順眼。
窺天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它扭過頭,實在不想搭理生死簿,如今的生死簿,它……惹不起。
遂,便一擺手,只當沒問過生死簿這般的問題,對著鏡中的連意道
“你要是出來了,就在那兒等著我,收服,可不是隨便就能使的。”
仙獄雖說在仙界不是什么好去處,但人家可是極品仙寶!
能成為仙寶的,雖然不至于就運氣逆天的滋生出了什么厲害的器靈,但人家自也是有蒙昧的靈智的。
何況收服仙寶,以連意的修為,可能還做不到。
若是令連意冒然強行施為,一著不慎,那仙獄一個不高興,傾覆下來,把連意壓成一堆肉醬也不是沒可能。
說著話,窺天已經從連意手鏡中消失了。
連意心中一定,收起手鏡,便準備先把自己的事忙完再說。
蛋蛋心里也是一定,大大松了一口氣。
它剛剛多么害怕連意追問它收服仙獄的法子啊!
畢竟這般的秘術,怎么會出現在它的傳承里?
可是,連意追問之下,它啥也不知道,愣在那兒也不好,有失它身為飛升塔的臉面。
它眼珠咕嚕咕嚕一轉,便聰明的換了個話題
“小意小意,上面那一層,你猜會是啥呀?”
魔聚被連意所傷,又有窺天來接應她,想到她在幽冥界給自己定的任務不僅完成了,還超額完成了。
連意心中隱憂盡消,便是身上有些小傷,她也不在乎,所以心情倒是還不錯。
至于仙界那些糟心事,為她自己著想,罵完了仙界,她就丟開了這事。
這心情變好了,脾氣自然也變好了,也有興趣和蛋蛋嘮嗑兩句。
“比魔種還要厲害的,估計都在上一層了!”
蛋蛋一驚“那豈不是還有危險?!”
連意一邊拾級而上,卻持否定態度“不見得!”
蛋蛋不解“為何?”
說話間,連意階梯已經走完,到了這仙獄自上而下的第二層,也是連意未來過的這一層!
入目,連意沒說什么呢,蛋蛋先是驚呼出聲
“呀?!”
也難怪蛋蛋如此,若不是還記得自己在仙獄之中,蛋蛋會以為自己誤闖了什么人家的庭院。
這里,很安靜,沒有之前面對的危機、血腥和污穢的魔氣,而是一處有兩處獨立小屋的大院子。
兩座一模一樣的小屋,門口不遠處還有兩處池水,池水靜謐,水深不見底,其上蒸騰的靈氣卻是極為濃郁。
連意一揮袖,人已經站在了池邊。
兩點水珠從兩池中被她掬起,就這么定格在她眼前,她眨了眨眼,那兩點水珠同時破碎,徹底消失不見。
而連意語氣之中卻是淡定和理所當然
“果然如我所想。”
蛋蛋“……如何?”
連意指指那兩池靈水,輕道
“知道這是什么嗎?”
“不是靈水池么?”這靈氣都溢出來了!
不過這里既然被魔侵占,想也知道,這就算是靈水池,那也得是加了料的!
“難道里面有什么污穢之物?”
連意手指一彈,翻了個大白眼“想太多。”
蛋蛋“……”
它算是看明白了,無論它說什么,理都在連意那邊。
想的深入一點說它想太多,想的少一些說它笨。
話都被連意說完了。
蛋蛋無力的搓搓自己圓圓的腦袋,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灝恒曾經抱怨過連意的一句話身為一個藤妖,怎么就偏偏長了一張嘴呢?
它怎么心里覺得灝恒這話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
不過這話它可不敢說。
連意摸出自己原本用來裝靈泉水和靈酒的瓶子,蹲在池邊開始歡快的各種倒騰。
一邊還道“若不是無藪盡瓶里裝的是洗靈水,我必是要全都倒出來裝這些的。”
“這會子我這些瓶子都不夠大,只能挪一挪了。”
她用手指了指水池,“這兩個池子,可不僅僅是靈水池。”
“這水,三分仙氣、五分生氣、兩分靈氣!說它們是靈水倒也貼切,只不是尋常意義上的靈氣!”
連意唇角一勾,同蛋蛋說著她的打算
“這些靈水,讓連外找點好藥,泡于其中,制成藥酒,豈不是又能滿足口腹之欲,又算是上等靈藥,一舉兩得。”
最基本的,那也是集回源丹和補靈液為一體的神藥。
而且,生機之氣,遠不止于可用于回源丹之中。
靈丹之中,若是添入生機之氣,那是會提升成藥的機率和藥的品級的。
只是,這種事諱莫如深,生機之氣,那是有限有數的,若是被眾人知曉這般逆天的功效,那世上還不知道有多少生靈會被掠奪生機!
連意咂咂嘴,回頭利用這水泡點靈藥酒,給她家老祖宗、她爹、連家的眾長輩以及凌霄宗的眾長輩都分一些。
相比于寡淡是靈泉水和味道奇怪的靈藥,很明顯這般有味道的,能夠兼顧兩者功能的靈藥酒更得連意青睞。
蛋蛋眨眨眼,這個池子……總覺得哪里不對!
連意倒是開心她來日回家的伴手禮算是解決了,掌心一擊,池中水波搖曳,露出了隱藏在水下的池壁。
她“咦?”了一聲,臉色卻是一沉,甚至又靠近了那池壁一些,似乎看出了什么異樣。
蛋蛋“怎么了?”
連意沉默半晌,忽然聲音猛然拔高了三分
“看到池邊刻的那些紋路了嗎?都是具備聚靈效果的陣紋,沒想到這池壁的價值甚至比那人為造出的靈水還要大的多!”
畢竟,若是沒有這個池子溫養,就不會形成那些水!
蛋蛋卻很是心驚
“難不成不是極品靈石?啊?好像還有仙靈石的氣息!”
但了解連意如蛋蛋,還是覺得不至于因為仙靈石和極品靈石,這位激動到聲音到發顫了?!
對,蛋蛋雖然看不到連意的神情,但她聲音略帶亢奮又發顫,它還是清晰的聽出來了!
連意第一回在段家見到仙靈石和那些仙藥仙寶之時,可也沒有如此。
連意早已放下了手上騰挪的瓶子,蹲在池壁旁邊,用手撫摸著那些池壁,溫柔的像是在撫摸什么無價之寶
“我居然在這個池壁之中,發現了爍星礦石,你說神奇不神奇?”
蛋蛋“……那個造星船的……”
“對,就是造星船的。”
爍星礦石是造星船最佳的材料,其中暗含的天然陣法可以自生出星船在宇宙虛空之中所需要的能量……
換句話說,有了爍星礦石,再也不用擔心靈石、仙靈石甚至魔晶這些能用來充做能量石的東西不夠用了!
只要將爍星礦石的陣法好生使用,它們就能以少量的靈石、仙靈石、魔晶等為引,源源不斷、循環相生新的能量,讓星船得以在宇宙虛空之中長途跋涉……
而這種逆天之物,五大星域,只有廣眉星域有。
連仙界都沒有。
這也是廣眉星域之所以被覬覦的一個重要原因了。
看到這池壁內被嵌了爍星礦石,連意面上不顯,心中想的實則很多。
一則,這些爍星礦石作為廣眉星域的特產,其實數量非常有限。
如今被大量的砌在這池中,還貼心的布設了隱匿之陣,地心魔是為了防誰呢?
就這數量,就算造不成一條星船,大半條是夠用了。
按說,就算是要得到這般的靈水,可以替代用來做池壁的太多太多了。
用爍星礦石那是殺雞用牛刀,那就是暴殄天物,是浪費!
魔物一族該是不蠢,與其說是為了用它們,不如說是一種有目的的藏匿。
二則,這些爍星礦石來自哪里,會不會是她曾經參與制造的那條星船?
但連意又覺得不像,若是地心魔當真找到了她的星船,那為何要把它們拆了?
星船可不是那么好制造的!
其中要涉及的材料、還有人都實在太復雜了。
想到那星船,連意嘆了口氣,還是得盡快找到,這留在外面,她是哪哪兒都不能安心。
那就是吊在強盜面前的一塊金子,還是獨一無二,無可取代的那種。
引得他們前赴后繼,哪怕只剩下一口氣,都要搶到。
他們這般,她廣眉星域便不會有片刻安寧。
連意瞇眼又盯了那些池壁一眼,甭管地心魔打著什么心思呢,是不是和外域魔物之間有了什么齟齬,還是決定用這些爍星礦石引得外域魔物替他們辦事……
但被她看到了,這些爍星礦石自然一點也不能留在這兒了。
蛋蛋見連意一徑沉默,沒了剛剛的歡悅和跳脫,也沉默下來。
它自然知道爍星礦石,這般獨一無二的璀璨之寶,帶給廣眉星域的都是血與淚。
太與眾不同那就是會招禍的。
實則,關于爍星礦石,它作為至寶,又給廣眉星域帶來什么好處了呢?絲毫沒有。
廣眉星域從頭至尾,自己人都還未來得及用到,就連當年造出來的唯一的星船……
蛋蛋想到連意,這位可也是當年制造星船的重要參與者,那星船究竟被藏到了哪里,這世間怕是當真只有這一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