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瀚海奇兵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繼業二年三月,—支由五千騎兵組成的隋軍正在茫茫的沙海邊緣向西南方向行軍,這是由隋朝大將蘇定方率領的敦煌騎兵,他們的目標是千里外的部善城。
大業五年,隋朝在擊敗吐谷消后,占領了數千里的土地,遂建立了河源—西海—且末—部善等四郡,并派軍隊和官吏賞去駐守。
大業九年,元家率先造「展翅冇水印」反,但很快被鎮「展翅冇水印」壓下去,元壽自殺身亡,但統兵大帥元弘嗣卻率三千家兵—路西逃,越過西海郡,逃到了部善郡,他用欺騙的手段殺死守將,先后奪取了鎮守部善郡和且末郡的兩千軍隊。
元,弘嗣自封部善王,以部善和且末兩郡為根基,厲兵秣馬,等待殺回中原的機會,但部善—帶人口稀少,糧食不足,使他很難發展,經過了四年時間,他的軍隊也只有六千人。
此時李兜敗亡的消息傳來,唐軍在和西秦軍對峙,無力西顧,元,弘嗣意識到時機到來,他的第—個目標便是北部的伊吾郡,而此時冬季已到,他決定明年開春后,兵取伊吾郡。
但元弘幫卻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年初冬,敦煌郡發生了巨變,—支隋朝軍隊千里奔襲,占領了敦煌郡,而他的部善郡卻反而成了隋軍的獵物。
隋軍所走的這條道是玉門道,從陽關出發,經過三沙大漠北部邊緣到達蒲昌海,再從蒲昌海沿著且末河—路南下,抵達部善城。
他們已經行軍十余天,漸漸抵達了蒲昌海,時值仲春,正是風力強勁之時,這天中午,軍隊已經走了近三個時辰,士兵們都有點疲憊了。
這時,—名士兵指著南方對蘇定方大喊:“將軍快看,那邊的天變黑了!”
蘇定方凝神望去,頓時臉色大變,他們幾天前曾有過—次同樣的遭遇,那是沙塵暴,導致二十幾名士兵被沙塵淹沒而死,他猛抽—鞭戰馬對士兵們大喊:“傳令三軍,加速行軍!”
不用他下令,五千騎兵紛紛抽打戰馬,奮力疾奔,在茫茫無邊的大漠戈壁上,這支五千人的騎兵在大自然面前顯得無比渺小,在他們二十幾里外,天色漆黑如墨,—場撼天動地的沙塵暴正向他們撲來:
蒲昌海就是今天的羅布泊,在隋朝,依舊是—片水面遼闊—水草豐茂的大湖,這里也是絲綢之路南線最重要的歇腳處,經過了茫茫戈壁和漫漫沙海,疲憊的商旅們在這里看到了—望無際的水面,海鷗在頭頂鳴叫,綠色的水草迎風輕插,這—切都會洗去商旅的疲勞,讓他們整頓精神,重新上路。
五千隋軍騎兵在損失百余人的慘重代價后,終于逃出了沙塵暴的吞噬,抵達了這片令人心曠神怡的碧藍大海。
士兵們紛紛跳下馬,大喊大叫向湖水奔去,戰馬也振奮精神撒歡狂奔,這片生命之水的蔚藍色,濃烈得將五千將士和戰馬都融化了。
騎兵在蒲昌海休整兩天,又沿著且末河向南行軍,這—段路隊伍便輕快了很多,且末河發源于昆侖山,流經且末郡和部善郡,最后注入蒲昌海:
春汛剛過,且末河水流潺潺,河水很淺,最深處也只齊人的腰部,河水冰涼清澈,水流湍急,兩岸則是茂密的胡楊林,延綿百里,它們得到河水滋潤,長得格外粗壯茂盛。
又走了三天,這天傍晚,騎兵隊在—片胡楊林內停下休息,這里離部善城已經不遠了,約還有三十余里。
部善城并不靠且末河,它和且末河之間還隔著—片寬約三十余里的戈壁灘,此時五千隋軍騎兵就在這片戈壁灘的西北面,穿過戈壁灘,就能抵達部善城了
夜暮初降,天空漫天星斗,星光璀璨,蘇定方站在—塊土丘上,凝視著遠處,經過長達近二十天的跋涉,他實際上對部善城的情況—無所知
他只知道元弘嗣占據了且末郡和部善郡,據商人們說,大概有五六千軍隊,至于軍隊怎么駐扎,裝備如何,有多少騎兵—多少步兵,他都—無所知。
蘇定方嘆了口氣,這不符合隋軍情報為先的作戰方式,但是他又不想打草驚蛇,他現在想到的方案是先占領部善城,然后再視情況應變。
“去把向導找來!”
片廖,幾名士兵將向導領了上采,向導是—名六十余歲的老人,高昌人,名叫蘇阿,用蘇定方的話說,他們五百年前是—家,蘇阿老人曾經做過商人,能說—口流利的漢語,四十歲后在蒲昌海放牧為生,每年都要去部善城賣羊,對部善城了如指掌。
“蘇將軍,天已經黑了,要行動了嗎?”蘇阿走上來笑道。
蘇定方笑著點了點頭,“我想先問問部善城的城墻情況。”
“蘇將軍,部善城雖然號稱漠南第—大城,實際上它和隋朝內地的城池比趄來真的不值—提,城墻很矮,大狂就—丈高吧!主要是防狼,而且是土墻,不是用石塊筑成,那邊有幾塊綠談,人12分布得比較廣,城內反而沒有多少人,也就千戶人家,所以城池也不大,幾百年的歷史了,城池早已風化得破舊不堪。”
蘇定方聽得很專注,又問道:“附近可有哨塔或者是烽蜒之類?”
蘇阿呵呵—笑:“烽縫俄是有幾座,不過都是漢朝的烽蜒,早已成了土丘,在這里很少會想到有敵人來襲「展翅冇水印」擊,除非是吐谷渾人,可吐谷渾人自從被隋朝皇帝打殘后,再也沒有來過這里,反正如果是夜襲的話,守軍還說不定把你們當作狼群:“
“他們的兵甲裝備怎么樣?”
“和隋軍沒有什么區別,他們本來就是隋軍,如果和你們混在—起打仗的話,估計分不清敵我,琦了,好像你們的頭盔有點不同。”
蘇定方又沉思了片廖,便拱拱手道:“多謝老丈了。”
這時,幾名斥候從遠處飛奔而至,蘇定方大喜,催馬迎了上去,“怎么樣,有發現嗎?”
“稟報將軍,敵人的軍隊并不是完全駐扎在城內,大半都駐扎在城外,好像是準備明天出發的樣子,很多軍械物資都捆扎好。”
“軍營外可有什么營柵或者矛刺之類?”
“沒有,就是幾百頂帳篷,周圍只有—圈輜重車再營。”
蘇定方雖然知道這是因為沒有太多長矛做營刺,但他還是很小心,亓,弘嗣畢竟擔任過多年的幽州總管,有著豐富的代表經驗,他不能有半點大意,蘇定方抬頭看了夜空,回頭對幾名親兵道:“去通報李將軍,弟兄們再休息—個時候后起兵:“
夜漸漸深了,中軍大帳內云,弘嗣還沒有誰睡,他背著手在大帳內采回踱步,考慮著下—步的策略,奪取伊吾郡無疑是第—步,第二步就是奪取敦煌郡,然后第三步—第四步……
牙,弘嗣已經年近六十歲,頭發白了—半,臉上也因幾年的風沙侵蝕而變得格外粗糙,但他魁梧的身軀依舊像青松—樣挺得筆直,他的眼睛透亮,像鷹—樣銳利,他的心還和二十年前—樣,野心勃勃。
在他的帥案上有—張地圖,地圖上河西—域已完全被涂成紅色,那就是他的野心所在,用兩年的時間占領河西,然后向隴右—向關中進軍,以實現元家失敗的計劃小,建立—個新魏王朝,驅逐李唐,剩滅楊云……慶,逐鹿中原,重振拓跋氏的輝煌。
明天就是他起兵的日子,這—天他已經等了很久了,他興「展翅冇水印」奮得無法入睡。
這時,帳外韓來—名士兵的稟報,“啟稟王爺,戈壁灘上好像有狼群出沒,有弟兄聽到了狼嚎聲。”
軍營附近出現狼聰,這已經是家常便飯,元弘嗣早已習慣,他很清楚,是馬糕的氣息引來了狼群,便不耐煩地揮揮手,“趕十幾匹馬出去!”
這是對付狼聰的—和辦法,用落單的戰馬引走狼聰,狼糕往往會追到百余里外才能殺死累衙的戰馬,但很難再回來了。
士兵答應—聲,轉身走了,元弘嗣慢慢沖出戰刀,凝視鋒利的刀刃,猛地揮手—刀向東方劈去。
……了……
此時隋軍已經出現在數里外了,不斷有士兵裝出野狼的嚎叫,這也是向導蘇阿教他們的辦法,在夜間數里外,對方會看到他們,但很難分清是馬群還是狼聰。
這時,大營內沖出十幾匹馬,向南方疾速奔去,蘇阿對蘇定方笑道:“他們把你們當做是狼糕了,放馬來吸引你們追逐。”
蘇定方催動戰馬繼續向敵軍大營靠攏,他也有著豐富的經驗,在敵軍警鐘敲響之前,他不會發動攻擊。
隋軍隊伍越來越近,離敵軍大營不到三里了,就這時,守軍終于發現了異常,不是狼聰,而是騎兵聰。
“當!當!當!”
警報聲激烈敲響,蘇定方拔「展翅冇水印」出戰刀大喊—聲,“殺!”
“殺啊!”隋軍驟然發動,五千鐵騷奔騰,揮舞戰刀長矛,儼如暴風驟雨般向敵軍大營席卷而去。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