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在黑夜里撒點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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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在黑夜里撒點兒野_影書

除了工作,和筱白覺得,她一成不變的生活也該往前挪挪了。

馮月靈畢業就沒怎么上過班,現在懷孕了更是不上班,整天不是去逛名品店就是學著怎么花錢,反正李生有的是錢給她花。馮月靈會叫和筱白去家里,和筱白說遠,來來回回要坐車不方便不愿意去,和馮月靈約在外面。是車送馮月靈過來的,開車的是個年輕人,長相偏上面容英俊氣質冷峻,把馮月靈送到就走了。

“這是誰?”和筱白好奇地問。

馮月靈淡淡地說,“李生給我找來的司機。”

“哦。”和筱白稱奇,“李生心真大。”

馮月靈已經不是未經世事的小姑娘了,尤其是她懷孕后,和李太斗勇,和李生斗志,城府值是噌噌往上漲。她聽得明白和筱白的意思,不屑地說,“且不說我現在懷孕著沒什么興致,就算有,也不找這樣的。”

“什么樣的?”和筱白反問她。

馮月靈理所當然地說,“明知道我挺著肚子還是給別人做三的,還愿意和我混在一起的,要么是看上錢了要么是被身體控制著的男人,有什么可稀罕的。”

“明白人。”和筱白贊她。

馮月靈說,“就你不明白。”

和筱白轉移話題,“叫我出來做什么?”

“你和那個司機真分了?”

“分了。”

馮月靈追問,“斷徹底了?”

“問這個做什么?”

馮月靈解釋,“你要是斷徹底了,我就再給你介紹個。這人感情上有潔癖,如果你和那個司機拖拖踏踏的,沒斷干凈可能會惹著人家,就算以后你們真談了,最好別讓他知道你談過幾個男朋友,男人心眼小。”

“那還是別給我介紹了。”和筱白直接拒絕了。

馮月靈有點不明白了,“你不聽聽什么條件就否了?”

“他自己什么年齡?就沒談過一段?沒談過的我可不敢碰,談過還要求別人沒談,這不是潔癖這是毛病,大爺類型的我伺候不了。”和筱白說,“年齡大了,做不來看人臉色的事情了。”

馮月靈替人解釋,“他條件挺好的,你不是喜歡沒結過婚的嗎,他一直單身,年輕時候可能玩得過了些,這幾年靜下來想結婚了。”

“他想結了,就禍害人家好姑娘了,怎么這么渣啊。”

“……”馮月靈看著她。

和筱白問她,“看我做什么?”

“你知道嗎,你現在滿身戾氣面容愁苦,就像……丈夫夜不歸宿的憔悴妻子一樣,哀怨得很嘴巴更毒了,一點都不可愛了。”馮月靈批評她,“你是不打算結婚了?一點不湊合怎么過日子,那個司機你倒是不用看他臉色,可你不是瞧不上他嗎。”

“要是能湊合,我早結婚了。”和筱白打呵呵著說,“雖然我不是香餑餑的小姑娘了,但基本的行情還是在的,只要我勾勾手指,脫單是輕輕松松的事情。”

“你就吹牛吧。”馮月靈毫不留情地打擊她,“別再過兩年,你后悔都沒地方哭了。”

“趁著還能吹,就吹吹吧。”和筱白覺得談論她的話題,就帶著喪的氣息,“你呢?最近怎么樣?”

“等著孩子出生,拿錢走人。”馮月靈捧著肚子給和筱白看,“別人都說是女兒,我覺得是兒子。”

“都是你的孩子。”

馮月靈搖頭,“差著幾百萬呢。”

“你變化挺大的。”和筱白真誠地總結。

“誰沒變化呢。”馮月靈說她,“擱以前,一個開出租車的你能多看他一眼嗎?現在呢,是個開出租車的你都忍不住多看一眼,怎么?想看看會不會是他?既然舍不得斷,要不就別作了認慫復合唄,反正現在是一個人的窮日子,以后最多是兩個人的窮日子,有了孩子是三個人的窮日子。”

“怎么又提他,你嘴巴挺毒。”和筱白玩笑著說,“陸良鋭人聰明有腦子,當兵的日子苦吧,他能做那么多年毅力韌勁是有的,你別笑話他,指不定哪天陸良鋭真發家了,李生反而破產了。”

“我只是說說你還不樂意了,如果李生真破產了,那我肯定不陪他過苦日子,比你斷的利索多了。”馮月靈問和筱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變得有錢了,你后悔現在的選擇嗎?”

“不后悔。”

“你有骨氣。”馮月靈才不會相信她的話。

“如果有一天他真有錢了,就未必會看得上我了,輪不到我后悔不后悔。”和筱白說,“說是我拒絕了他,純粹是給自己掙面兒,省得真有那么一天,太狼狽。”

陸良鋭手臂受傷這段時間沒出車,整天吊著手臂什么都做不了,尤其受傷的是右邊,跟個廢人差不多了。今天是要去醫院檢查的日子,他已經幾天沒出門想往后推。陸媽這段時間天天來看他,看他三十出頭了還一個人住在一個出租的房子里,手臂受傷了也沒人照顧還自己拆繃帶,單手洗澡做飯,脾氣大得很動不動就對著手機生悶氣,怎么看都覺得他可憐,眼神不由得帶著憐惜,就差把他抱懷里,拍著他的頭說一句:我可憐的孩子啊。

陸良鋭獨立習慣了,他是真不習慣和家里人距離這樣近,就算是他的親生母親,頻繁來他的出租屋,他也會覺得生活節奏被打亂了一樣,覺得事事不順心情郁悶得很。

陸媽年輕時候是個急脾氣跟著陸爸打拼事業能撐起半邊天的強勢女人,后來生了場病手術后像換了個人,脾氣好得很。陸媽敲敲打打地試探著陸良鋭的口風,“你媳婦呢?不是說結婚了嗎?怎么沒見她?”

“分了。”陸良鋭灌一口排骨湯,狠狠地說。

陸媽急了,“怎么分了?為什么分啊?”

“沒為什么,就是分了。”陸良鋭不愿意多說。

這些天,陸媽看陸良鋭門不出心情不好的樣子,就猜著應該是感情出問題了,誰知道問了還真是,“是不是你犟脾氣上來了沒讓人家姑娘,要不你告訴我她在哪里上班,我去勸勸她,把你的優點說給她聽聽。”

陸良鋭煩的不得了,惱恨地說,“勸了也沒用,她比我還軸。”

頭發沒理胡子沒剃,陸良鋭是真不想出門,可在家里又被陸媽絮絮叨叨的念,陸良鋭逃避著說,“我下午得去醫院檢查一下,您收拾完衛生后就走吧。”

陸媽趕緊說,“你去哪個醫院檢查?剛好我要去看你邢叔叔,我開車送你過去,你這樣沒法開車。”

“……”陸良鋭真是頭大,他問,“哪個邢叔叔?他在哪個醫院,不一定順路。”

“榮輝的邢超林,你爸的老同事,生病有些天了,你爸去不了讓我過去看看。”陸媽不容他拒絕,已經拿外套和包包,“家里我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陸良鋭覺得陸媽可能并不是非要下午來看邢超林的,來監督他的成分更大一樣,陪著做了檢查詳細問了醫生,重點關注了一下是否會落后遺癥,陸媽的一句話讓陸良鋭很頭疼,“我兒子還沒結婚呢,落病了不好,我兒子三十二了,剛分手……”

檢查完,陸媽要去看邢超林,又不知道住在哪棟樓,給陸爸打電話。陸爸這邊說了樓棟又說了邢超林的電話號碼,陸媽讓陸良鋭幫忙記著。

醫院院里面有停車位,但是不容易進出大部分都是停在醫院外面,有一輛車是黑色的,車標是三個箭頭。陸良鋭記著這輛車,那天和筱白就是從這輛車里下來的。

陸媽問他,“號碼你記住了嗎?”

“記住了。”陸良鋭說。

“給我說說。”陸媽拿著手機準備撥號碼。

陸良鋭流利地說出來。

陸媽提醒他,“你說慢點。”

陸良鋭指著那輛黑色的車,“車里寫著呢。”

“這是邢超林的車?我怎么沒注意。”陸媽說,“你走吧,我上去看看他就回去了。”

“我沒事兒,跟你一起去看看他吧。”邢超林這個名字,陸良鋭聽陸爸說過挺多次,評價極高說這人是有氣節的人。

而且,很重要的是,和筱白為什么會坐邢超林的車?

陸良鋭陪著陸媽上樓,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不知道邢超林與和筱白是什么關系,猜測得讓他百爪撓心的難受。

到了病房里,邢超林站在窗戶口,手里拿著本書正看著呢,精神還好可到底是在醫院里,人看著略顯老態。

邢超林認識陸媽,和她打招呼,對陸良鋭卻不怎么熟,“這是……小鋭?”

“對,是我們家大兒子。”

陸媽是代表陸爸來看望老朋友的,更何況是舊相識,能談論的話題自然多,陸良鋭不用主動說話就坐在一邊研究著邢超林。邢超林應該有五十歲,比陸爸年齡小點,卻也是不年輕的年級了,和筱白能看得上他?

一旦這個想法在心里存在了,就不停的冒出來。

等陸媽出去接電話的間隙,陸良鋭問邢超林,“5677,是您的車?”

“你認識?可能是景逸開過后放在那里了。”邢超林說,“我兒子景逸,你還記得嗎?你們小時候見過。”

陸良鋭有些汗顏,他真不記得邢景逸,尤其是他們年齡差的有些大。

“你回去幫你爸的忙了吧。”邢超林說,“你爸就是嘴硬前些日子還說覺得自己老了,想讓你回去幫他,父子還是不要鬧得那樣生分。”

“沒回去,我在外面開出租車。”邢超林有些意外,別人家的事情,他又不好說什么。

正說著話,邢景逸來了,他是認識陸良鋭的,又想起他那天晚上對和筱白的評價,臉色頓時不好看起來,冷言冷語地說,“你來這里做什么?沒罵夠?”

“景逸。”邢超林訓斥邢景逸,“注意禮貌。”

邢景逸撇著嘴說,“像他這種沒禮貌的人,用不著對他客氣。”邢景逸又氣鼓鼓地說,“爸,你知道他怎么罵我姐的嗎?算了我還是不告訴你了,省得你激動起來又梗了。”說完,生氣地走了。

邢超林這下吃驚地看著陸良鋭,實在是難以把這兩個人聯系在一起,“你和夠夠認識?”

“……”陸良鋭理出來一些頭緒,應該不是和筱白看上了邢超林,而是邢景逸喜歡和筱白,這樣的認識讓他覺得舒坦一些,因為他肯定,和筱白肯定看不上邢景逸。夠夠,邢超林這樣稱呼她,“處過一段時間。”

“原來,夠夠說的分手是和你分了。”邢超林終于把前因后果聯系起來了。

聞言,陸良鋭苦澀地笑,“難得我在她的世界里還能占用過空間,別人還知道我存在過痕跡。”

“你們吵架了?”邢超林問他,又微笑著表示認可,“她看人眼光一向差勁,這次,沒錯。”

提起這個陸良鋭就是有苦沒處吐,“您估計是沒見過她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一會兒一個樣子反反復復的讓人捉摸不透。總說我耽誤她時間,既然她不想我耗著她,那就如她愿吧。”

“真下定決心了?”

“……”陸良鋭沒說是,看表情很苦悶,“我拿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你還是有辦法的。”

“什么辦法?”說死心了吧,還是有期望的。

邢超林說,“這些年我們是看著她走過來的,追她的男人不少,她試著接觸的也不少,卻沒一個被她用分手來做總結的。你們相處了多長時間?”

“兩三個月。”

“這已經是最長時間的。”

“……”陸良鋭無語,“可我是沒一點勝利者的高興。”

“怨她了?”

陸良鋭沒點頭沒搖頭,只是說,“她讓我,反反復復的,看不懂心思。”

“過去的事情,她沒和你說?”

“沒全說。”

“以前她叫和夠夠,十五六歲出來打工,在工廠流水線上、士多店超市都做過工作……”邢超林慢慢地說,有講故事的架勢。

陸良鋭接話,“這些我知道,她后來在代理公司賣過房子被騙了錢,住過車站候車室穿過玩偶服派過宣傳頁,這些她和我說過。”他還挺得意的,“剛認識時候,她就和說了”

“這些都告訴過你?看來她對你說過不少事情。”

“這之間呢,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她結過婚?”陸良鋭仍是覺得,和筱白提起過去時候遮遮掩掩的。

說起這個,邢超林有些猶豫,畢竟是和筱白的個人事兒,尤其是說給陸良鋭聽。邢超林不清楚陸良鋭在和筱白心里的分量,他更要拿捏好分寸,以免說得不恰當,給和筱白造成麻煩。

“她談過一個男朋友,談了快四年時間,聽夠夠說,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他們談的時候,夠夠爸爸剛去世家里欠著債,后來終于還上了,男方的父母一直對夠夠不滿意,挑剔她學歷問題、嫌她家里兄弟姐妹多她又是大的以后負擔大。中間具體發生過什么事情,夠夠不肯說,只是聽她提過一次,這家人是趁著她上班去,偷偷搬了家,把她的行李丟在了門衛室就消失不見了,沒錢沒親人無處可去,才有了她后來流落街頭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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