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醒之路

第二十五章 帶他來

“那怎么行呢?”巴力言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就回答著,一臉嚴肅中繼續飽含濃濃的關懷,“不如你們就在這先休息一下,我來叫醫師過來。”

“然后呢?”路平說。

“然后?就好好做一下檢查啊!”巴力言順口就答,這“然后”問得著實有些廢話。

“然后呢?”結果路平卻又再問了一遍。

巴力言愣了愣,原本對于路平搭話他感到欣喜,這似乎是要接受他好意的信號,那么一切都可以慢慢化解。可是現在,一句廢話一樣的“然后”之后,又是一個“然后”……

巴力言望向路平。

路平的神情很認真,眼神就和他從魄之塔的廢墟中背著蘇唐走出時一樣,堅定,筆直,毫不猶豫。

巴力言頓時明白了,路平所說的然后,是最終的那個然后。

他沒有興趣兜圈子,不想和巴力言玩這種虛偽的人情游戲,他就想巴力言直接了當的告訴他。

然后,其實指得是最后……

巴力言無法回答。然后是什么?是希望路平進入峽峰學院?還是希望利用路平的實力提高峽峰學院的地位?然后有很多,但這些真實的目的根本不是可以引誘到少年的借口,原本他需要很多花團錦簇的包裝來粉飾,可是現在,面對少年這種直指本心的追問,他無言以對,忽然有種所有話都已說盡的口干舌燥感。

巴力言硬擠著笑容,連他都知道自己此時一定笑得很難看,比哭還要難看。

“沒有然后?那我們可先走了。”莫林跟上一句,給了無言以對的巴力言最終一擊。

這個學生……

巴力言起先沒怎么注意莫林,此時又看,突然想起,這個,不就是郭有道所說的那位進修生嗎?

路平、蘇唐、西凡、莫林……

巴力言忽然發現,此時走在一起的這四位摘風學院的學生,全是非常精英的苗子。路平就不用說了,強到巴力言覺得拿來做學生根本就是作弊。西凡,連續兩年讓峽峰學院感到頭痛。蘇唐,如果不是他安排手段搞破壞,恐怕也已經讓峰峰學院感到難堪,當然,搞手段后現在他們更難堪。還有這個莫林,樞之魄六重天,學生中的頂尖水準,而他這進修生的身份,這是對學院聲望的一種認可,雖然他這么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學生影響力可能有限,但是至少,摘風學院有,而他們峽峰學院卻沒有。

四個人已經轉身繼續向前走著,巴力言呆呆地站在路中央,看著這四個身影。他這堂堂院長,忽然就有一種很凄慘的感覺。四人就這樣走了,對他這個堂堂院長的出現他們居然連一句討論都沒有,傳入巴力言耳中的最后一句,是那個進修生的抱怨:“我們真的要這樣走回摘風學院嗎?”

聲音就此消失了。

巴力言也沒有再動用他的鳴之魄去試圖聽到更多,他有些頹然的轉身,已經準備返回學院,就在這時,他的感知突然一跳。

這是一種強者的自衛本能。巴力言今天確實被搞得很狼狽,但若說實力,這位峽峰學院的院長大人,在峽峰這一大區,絕對是可以位列前十的存在。

什么人?

集中精力的巴力言瞬間清楚定位到了目標的方向。

路邊的稻田,在風中左右搖曳著。當中就有一道身形在悄然向前移動,完全配合著稻田搖曳的律動,不露出絲毫形跡。

一級能力,遠視!

巴力言毫不費力地施展出了一個沖之魄貫通境所能掌握的一級能力,那身影,在巴力言的眼中一下子就被拉近了許多,頓時也變得更加清晰起來。

這是……

不等看清人,巴力言就已經看清楚了那人被稻田掛起的衣角,一個雙峰相疊的徽章。

巴力言立即收起了他的能力。

這是……城主府的密探。

是執行什么任務要如此隱密地路過這里?巴力言不禁望向了路的遠端,已經變得很小的四個身影。

已經被盯上了嗎……

巴力言默默地想著,但是這已經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事。站在原地又發了一會呆后,巴力言邁步向著峽峰學院的方向走去。

峽峰城,城主府。

城主衛仲每天清晨五點四十五分準時起床,會在十五分鐘內就完成穿衣、洗漱、方便、早餐等等每個人起床后都要做的事,然后在六點整,準備坐在他那寬只一米有余,長卻足足有四米的奇怪書桌前。

大量需要他處理的事務,每天都會如山一般地堆放在書桌前,而他會坐在桌子的最左端,逐一處理這些事務,直至將整張桌子上的文卷全都處理干凈。

其實這當中有絕大多數事務他完全可以交給手下去辦,但衛仲喜歡親自處理。他希望事無巨細都在他的掌控當中,如果有一點不在他的控制之下,他就會覺得焦躁不安。而在處理這些無論大小事的時候,他會覺得十分充實,十分滿足。

今天一上午,衛仲又是處理了滿滿一書桌,他覺得十分過癮。雖然他知道手下為了投其所愛,有時甚至會沒事找事地弄些影響不大的瑣事來讓他處理,但他并不介意這一點。

在度過了這樣一個上午后,衛仲又在下午召集起手下,將很多事情很仔細地安排下去,清晰地交待著每一個細節。于是,充實又完美的一天,似乎就要過去了。但是就在這時,他看到他的兒子,本該是在參加峽峰學院大考的衛天啟,愁眉苦臉地站在了議事廳的門外。

衛仲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這個時間,衛天啟絕不應該出現在這里,除非是發生了什么意外。

意外,衛仲最討厭的字眼,他希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意外簡直就是他的天敵。

“進來,說。”衛仲只用了三個字,他另外一件討厭的事,就是浪費時間。這讓他無論做起來什么,都顯得極具效率,哪怕是對待自己的兒子。

“魄之塔倒了,我們三年級要去雙極學院參加考試。”衛天啟顯然也十分清楚父親的習慣,所以沒有說一句廢話,用最簡潔的字眼說明了狀況,如果父親想要知道的更詳細,他會再問。

“怎么會這樣?”衛仲果然再問。魄之塔倒下?這種事情從來沒有聽說過。

“是摘風學院的一個學生,他今天毀了我們兩座塔,一年級和三年級的。”衛天啟說。

“有多強?”衛仲沒去像絕大多數人一樣去驚訝一個學生怎么會做到這種事。既然是已經發生的事,驚訝又能解決什么?衛仲需要的是效率,最效率地掌握最關鍵的問題,那就是:這個學生有多強。

“不知道,但他隨便一推就把我推飛了,也是隨便一推,就推飛了畢格老師,然后……”

“衛虎!”衛仲直接打斷了兒子的回答,只因他說了不知道,而他之后的描述,又只是一些根本無法精準斷定對方實力的模糊場面。

聽到叫聲的衛虎,立即走進了議室廳,正是今天出現在大考考場的兩位家衛之一。

“我也不是很清楚。”衛虎沒有猶豫,沒有含糊,只是誠實地說出了自己的判斷,“但我已經派了人去盯。”但他很快就又補充了一句。

“為什么要盯?直接派人去找他,說我要見他,帶他來。”衛仲卻完全沒有滿意衛虎的細心安排,顯然他覺得那還不夠效率。

“半個小時之內,我要見到他。”衛仲說,這才是令他滿意的效率。

“是。”衛虎微一欠身,飛快地退出了議事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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