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明英明白他的意思,便說雖然兩家為了省事不張揚,但翠兒也不能就這么跟了他,過程還是要走的。她讓翠兒在山上住幾天,然后從山上嫁去山下回雁谷。
杜鵑忙道:“對,小姨和我們都算娘家人。”
又笑著對翠兒道:“翠兒你放心,我絕對幫你辦一場令你終身難忘的婚禮!你想啊,一般閨女出嫁,吹吹打打的雖然熱鬧,也平常,都看膩了;你要辦的婚禮,一頭在人跡罕至的高山之巔,一頭在人間仙境一般的絕美山谷,誰比得上你?”
翠兒聽她說得這樣好,又羞又喜,臉上紅暈不斷。
眾人也都興奮,你一嘴,我一舌地建議。
正吵得不可開交,就聽外面也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
往門外一看,外面好些猴子,蹲著的站著的爬著的,都對屋里探頭探腦,想進來又不敢進,急得抓耳撓腮亂叫一氣。
遠明見它們手上都拿著紅艷艷的桃子,還有杏子,頓時跳起來,對妹妹興奮地大喊:“來了!”又轉頭向外招手,“快進來!”杜鵑看直了眼睛,只見任遠明一手付花生,一手收桃杏,跟猴子們做起交換生意來,那動作,比街上的小商販還熟練。
“你怎么想起來的?”
她不敢相信地問小表弟。
任遠明得意地說道:“老喂東西給它們吃,虧死了!我那天看見一個小猴子拿個桃子啃,我就跟它要。它不給。我就不給它玉米。后來它就給我了。后來我就專門這樣,不給果子就不給花生和玉米,我們就常常換著吃了。”
一面說,一面拍開一個扯住他不放的猴子。
遠清也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噯,天天換的。”
那眼神仿佛在說。真是大驚小怪。
眾人都聽傻了,馮明英問:“我怎沒看見?”
任遠明道:“往常少,今天來的多。”
杜鵑心下估猜著對小姨解釋道:“可能是以前它們還沒習慣。后來看見其他猴子拿果子跟遠明他們換,得了好處,就都跟著學了。”秋生點頭道:“猴子聰明的很,學人呢。”
黃鸝和見這樣有趣。也上前逗起猴子來。
一時間屋里熱鬧非凡,人聲獸語夾雜不清,交易火熱!
杜鵑見猴群后面站著一個小猴子,雙手抱個大桃子十分鮮艷,正東張西望的。因沒人理它,急得吱吱叫,忙揀了一顆花生遞給它,另一只手卻去接它的桃子。
小猴子付了桃,卻還眼巴巴地看著她,又低頭看看手上那可憐的一粒花生——以小換大,它也覺得不公平呢!于是揪住杜鵑衣褲,吊在她身上叫。
杜鵑笑得花枝亂顫。忙又摸了一把花生給它。
小猴子這才高興了,爪子一松,跳到地上剝花生吃。
換完了。大家也笑夠了,這才舀了水來洗桃吃。
真是好桃,一口咬下去,汁水溢滿唇齒間。
“這從哪摘的?我怎沒見過!”
黃鸝又喜歡又疑惑,忍不住審視猴子們。
“它們滿山跑,什么地方去不得。你比得過它們?你就算跟著它們去找到了。累得半死還不一定能摘回來。”杜鵑笑道。
“咱們不用自己摘,往后就跟它們換。”任遠明嘗到了甜頭。決定把生意擴大。
眾人聽了都笑起來。
一時吃了果子,于嬸和馮明英就去煮飯。讓杜鵑姊妹陪翠兒玩;秋生把袖子一挽,說“我去磨面。”
杜鵑看著他出去了,才對翠兒笑道:“走,去我房里坐。”于是姊妹們手挽手親熱地出來,走向右手邊一間屋子,遠明兄妹像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
進屋讓到桌邊坐下,問些別后情形和外公外婆身體。
翠兒一面回,一面打量屋里。
越看越好奇,因摩挲那圓桌面上一圈一圈優美的木紋,又上下看看,納悶道:“這不是砌的,打哪兒搬來的樹墩子?”
杜鵑用腳踢了踢下面的樹根道:“哪搬來的?就是這長的!沒看見這樹根嗎?當時這地方好些樹,我們都沒動,就這一棵是它自己死了的,我們才鋸了。我見這樹根這么粗,我說就別挖了吧,不就是個現成的桌子么,所以就刨平整了當桌子。為這我才特意選這間屋子住的。”
黃鸝又拍著屁股底下坐的樹墩子對表姐道:“后來我們特意又配了四個這樣的凳子,正好成套了。”
翠兒聽了滿臉敬佩,又新奇不已。
杜鵑聽了噗嗤一笑,白了小妹子一眼道:“還特意,你就吹吧!林春不在,秋生哥哥做不來椅子,不只好把樹墩子刨光了做凳子,不然怎么辦?”
黃鸝辯解道:“這樣才成套。要是椅子就不配這桌子了。”
杜鵑點頭道:“那倒是。”
翠兒又看向床:簡單的架子床,上面連床頂都沒有,不過是一張床板,四角豎了柱子用來掛蚊帳,跟杜鵑原來家里的拔步床無法相比;更奇的是,床板靠西的一頭沒有腿,枕在崖石上。
杜鵑見她看那大石頭,主動解釋道:“這石頭好大,沒法子挖開,就放那了。這個才好呢,夏天睡在床上特別蔭涼。”
接著又告訴她屋里其他東西,無不是就地取材、依勢建成,只有窗前一個大樹根做的梳妝臺上擺的梳妝盒等物是林大猛偷偷從杜鵑原來家里搬來的,是林春當時做的,還有書也是。
這時提著茶壺進來倒茶,嘴快地接道:“我家里還有一棵樹呢。活的。樹干在外面,樹根在家里面。”
她當時來了這地方,可喜歡了。
況且姑娘人也好,這日子比府城好過多了。
要說唯一的缺陷,就是人少了些。這讓愛熱鬧的她有些寂寞,因此翠兒來了,她跟杜鵑姐妹一樣開心。
給每人倒了一杯茶后,她也坐了下來,手撐在桌面上,托住下巴看杜鵑。一副等聽八卦新聞的小模樣。
杜鵑笑著對翠兒道:“喝茶。這可是今年的新茶。”
翠兒忙端起杯子,還沒喝,先被杯子吸引了。湊近了仔細一看,是用竹根做的小杯。并不像毛竹那么粗大,只有遠清的小胳膊粗。杯身杯口都打磨得精光。茶倒在里面,綠瑩瑩、清亮亮的,也不知是竹杯映出來的,還是茶的本來顏色。
她又贊了一回,才喝起茶來。
那茶入口十分清洌,回味甘甜,有竹子的清香。
杜鵑如今對茶精心研究,因此又告訴她這茶長在哪。如何采,如何炒,如何泡。用什么柴煮什么水泡等等,“現在用這山上的水泡這個茶味道最純正。”…
翠兒聽得張大嘴巴,瞅著她道:“杜鵑,你都不像人了。”
杜鵑難得跟人說自己最近忙的事業,正興致勃勃呢,聽了這話莫名其妙。問道:“這話怎么說?”
翠兒道:“你們天天吃這樣,喝那樣。瞧一個個長的,跟仙女一樣。哪像人呢!”
杜鵑這才明白,笑道:“等你住久了,也一樣。”
黃鸝和都幸福地笑,還用手摸摸臉頰。
翠兒不是奉承,也不是肚里沒墨水不知如何形容,實在是杜鵑她們如今住的這地方常年霧氣彌漫,氣候溫和,還少見陽光;加上她們每天在山上攀爬來往,因此身體健康;又飲用極為甘甜的山泉和茶葉,吃的也是高山深谷產的孕育精華之物,所以膚色晶瑩剔透、腮頰隱見粉紅,眼眸神采粲然,渾身靈氣逼人,已經不能用美貌二字來形容了。
杜鵑自己也明白這點,,每天照鏡子都看得見。
她笑著對翠兒道:“你住久了就知道,這里的氣候和水土很養人的。還有這茶,你每天早上用來洗眼睛,那眼睛就特別黑亮有神,化妝是化不出來的。”
說完指著黃鸝眼睛,又說了一通如何喝茶明目。
誰讓她這輩子托生在窮人家呢,要說不干活保養是不可能了,只能另辟蹊徑,利用身外良好的自然條件,通過吃喝和鍛煉來以內養外。
說到美容,小女娃們紛紛開言,個個興奮。
任遠明聽得無聊,跑出去了。
杜鵑見了,對道:“小慧,你去瞧瞧嬸子和小姨,看什么時候吃飯,我們出去玩一趟來不來得及。”
急忙起身去了,一會轉來道:“我娘說,秋生哥哥來和翠兒姑娘來了,她要做幾個好菜呢,叫我們去玩,回頭吃飯時喊我們。”
杜鵑就招呼翠兒:“走,我帶你到處看看。”
于是大家一齊出去,繞過屋角,來到那水潭邊上。
“這水好清呢!”
“當然,是山頂上雪水化了流下來的。”
“這時候山頂還有雪?”
“這時沒有,但是有泉水。”
“哎喲,水里還有大魚!”
“這水里不長大魚,只有一種細鱗的長條魚和小魚蝦。這大魚是從山下的湖里撈來的,養在這,要吃的時候再撈,省得天天從山下撈上來麻煩。要是不養著,死了就不新鮮不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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