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六章尤是臉厚當如官
小貝一群孩子聽到張虎對哥哥的夸贊,還是處在迷糊當中。()
“可是,我只看過哥哥出過一次手,就是華山論劍的時候爬山,給我的感覺很輕松,好像一只手或者一只腳碰到點東西就能飛一樣,你們是怕跟我哥哥一樣的敵人打懸崖戰?”
小貝回憶了一下,心中隱約有個爬山的影子,說道。
張虎搖搖頭:“是全天候,全地形,我們的戰術和指揮本事是小娘子教的,我們的格斗和野外生存本事是小公子教的,后來看到小公子跟小娘子學軍事指揮和物理、化學什么的,小娘子跟小公子學經濟詐騙,哦,是防御,還有近身格斗。
那時我們幾個還是莊戶,其他大部分是村民,還沒有你們呢,從那時開始佩服,后來有一點點自大,結果到了陸州在叢林比拼的時候,我們又一次知道了差距。
接著進入平和期,等打完吐蕃,我們認為自己經歷的太多太都,再次驕傲了,隨之被派出去指揮小股作戰。
每一次陷入危險的境地,我們指揮小隊的一刻,就會不由得想起小娘子教的戰術,無論面對什么,永不言敗,一直給自己的手下一種無敵的信念。
于是我們理解了當初剛進到吐蕃,小娘子所要承受的壓力,誰都怕死,誰都怕失敗,但小娘子當時給我們的感覺就是神啊,是不是?”
張虎說著話問旁邊剛從沙子中站起來的人,此人嚴肅地點頭:“是。小娘子指揮作戰的時候,從來沒有嘆息一聲,甚至在打完一場之后還有心情給我們講戰場上的情況,那種感覺太美妙了。讓我覺得聽小娘子的話,跟著小娘子走就不需要考慮別的事情。
后來我也指揮一個小隊才明了,不是我不害怕,而是我不能表現出來,不是我看到自己人死掉冷漠,而是我不得不表現得無情,我只要動搖一點點,整個隊伍就垮了。還記得那段俗語嗎?”
“什么俗語?你們先把衣服穿上,怪冷的,我看到你們身上的傷疤就覺得疼。”小貝咧咧嘴,兩手在自己的身上搓了搓。似乎要把傷疤搓掉一樣。
“下官知道,下官知道,是:大海茫茫泛碧波,潮起又潮落。鵑鵑炮艦破,列隊成巍峨。草原春嫩冬落雪。奔射似流梭。蒼鷹翱翔氣球多,遮天賽云羅。大漠蒼蒼歲難琢,回首家鄉月。泡!書。吧殺敵無盡旌旗奪,含笑人道魔。誰在明朝誰在昨。青山響軍歌。一聲令下心如鐵,兵出必濺血。這是一種氣勢。也是一種無奈和抉擇。”
公叔合插言道,他的雙手已經哆嗦的不得不抓進自己的褲子兩邊。說話時的聲音也是顫抖的。
看著張虎等人身上的傷疤和言語間的淡漠,他實在不曉得內心的震撼和恐懼應該知與誰說。
這便是傳說中的零號護苗隊,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席,不帶這么玩人的,自己騎馬過來,差一點就掛到人家手里。
別提人家是張王兩家的最早戰斗隊伍,就算是普通的軍士給自己殺了,官司能打到皇上那里,人家衣服一脫,渾身傷疤一亮,自己也是白死,滿朝文武,絕對不會有一個幫著死掉的自己說話的。
換成自己是刑部、大理石、御史臺的人,自己也要偏向戰功赫赫的人,人家那是用命在拼,以性命為大唐爭安穩的人,殺掉一個可能‘有問題’的九品后勤官,需要證據、需要解釋嗎?
其他本地的孩子則是雙眼放光,滿目盡是崇拜,茁壯護苗零號隊,當真是名不虛傳,強,非比尋常的強。
放在縣城中,一千個敵人來圍剿,估計結果是也全軍覆沒,都說殺過人的軍士眼神冷漠,現在清楚了,那不是最高境界,真正狠辣的人是殺敵盈野,而后目光平和。
如果小貝他們平時不總是學習,而是也接受一下訓練,就更好了,被保護的時候至少不會太過拖后腿。
如是想著,小孩子們自覺地站到小貝等人的周圍,那意思是你們平時不鍛煉,我們至少能幫你們擋一擋危險。
“不說別的啦,今天看到的沙子鋪路,見了在沙子上種東西,還有聽說的其他場地方面用于訓練跟飲食兩種功能的農作物培植方式,都是不錯的。”
小貝跟哥哥姐姐們悄聲交流了幾句,對后勤部門適時地夸贊一番。
話音方落,把臉笑成朵花的公叔合‘扭捏’地說道:“應該滴,這個……黃沙非是窮人地,也可養兵得美譽。休說粒粒埋生死,且看蒜苗芽兒綠。下官也是偶然靈光一現,又得隊內眾人認可,才做出些許成績,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眾小孩子一起鄙視,明明是人家羊蛋子爹想出來的招,結果又被公叔合占為己有了。
小貝等人沒有就此事多言,似乎認可了公叔合的說法。
一行人繼續向前溜達,濃濃的肉香順風飄過來,好在剛剛吃過飯,不是很讒,小遠吸吸鼻子:“烀的骨頭,后勤部門的生活不錯。”
“應該的,應該的,戰士訓練抖精神,和平日子也認真。多流汗來少流血,骨湯喝過可強身。”公叔合賠償配合地整了一句。
小男孩兒再一次認不住跳出來:“是羊蛋子他爹想到的辦法,后勤自己養豬養魚養家禽,在周圍不好的地上隨便撒了青稞種子,出來青稞喂養,就是套養,還是你們家先開始弄的。
家禽的毛制作一下,可以裝進布里保暖,豬皮硝制好了,主動去附近的百姓人家推銷,問百姓需要什么樣的皮質東西,回頭來后勤的工匠們給按照要求做好,賣給百姓。或者換其他東西。
工匠們能多得一點錢養家,還能不讓手生了,你們看我們吃的東西,就是發的福利。然后……然后訓練的戰士們也能多點油腥。
今天煮的大骨頭是每半個月訓練成績最好的那一個大隊的獎勵,別大隊只能看著,平時倒是不缺吃的,但多吃一頓好東西,你看著別人吃總要覺得自己無能臉紅吧?”
羊蛋子聽到別人夸贊自己的父親臉先紅了,很不好意思地解釋:“我爹說自己不能去上戰場打仗,就要為能拼命的人多做些事情,人活著。不能說比所有人都強,至少在自己管的一塊兒里面不能比旁人差了。”
小貝九人真的很滿意,笑著頷首,還說一會兒也偷兩塊骨頭啃。敲幾條骨髓解解讒。
當來到廚房‘重地’時,一群穿著白色廚子衣服的人正拿鐵鍬在大鍋里翻炒,不時地有人拿勺子從鍋中舀一勺子油倒進鍋旁的壇子里,看樣子是在‘炸’油。
豬身上的葷油由于有腸子旁邊的地方,還有下水其他的地方。味道并不是很好聞,有股淡淡的臭味,但是夾雜在其中的‘油滋啦’的味道卻很香。
小男不怕被油濺到,湊到一個鍋中差不多熬完油。只剩油滋啦的鍋旁邊,踮著腳向里看。被干活的師傅瞪了一眼,老實地退后幾步。說道:“往油里放點鹽,不容易壞掉。”
見她退遠了,廚子師傅臉色方放緩,點頭道:“放了,現在熬的葷油攢著,夏天吃素油,等天冷了吃葷油,抗凍。”
“你好好說話,這是巡查使大人。”公叔合繼續表現,結果廚子又瞪他一眼,絲毫不給面子地說道:“我的陣地我說話。”
公叔合悻悻地哼了聲,轉身對小男說道:“您別介意,他叫宋糧,糧食的糧,脾氣不好,一般人都不給面子,習慣了,他二哥在三營當頭頭。”
小男白了公叔合兩眼,冷笑一聲,轉身回到隊伍中,姐姐大男則對公叔合說道:“你這么好的心思,應該去前線算計敵人,赤壁之戰不需要公謹,你就能讓曹操殺掉蔡瑁、張允。”
公叔合一個激靈,冷汗狂冒。
當地的小家伙們滿臉愕然與不解,廚子師傅卻哈哈大笑,顯然也有點學問,停下手上的動作,對小貝等人說道:“吃不吃油滋啦,挑幾塊焦黃的。”
小貝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覺得油太大,再看看其他孩子,點頭答應:“好吧,當零嘴吃。”
小男孩聽到有好吃的,很高興,卻沒明白剛才是怎么回事兒,不解地望向先前給人解釋的小遠。
小遠笑笑,小聲說道:“公叔合想玩反間計,打算借刀殺人,他太高看自己了,我們很生氣,等今天一趟走下來再收拾他。”
小男孩還是沒怎么聽懂,但是放心了,小遠的最后一句起的作用,能收拾公叔合就好。
油滋啦用一個缺了口的碗裝好,被當地的小孩子們端著,一路走一路吃,里面的油并沒有靠盡,咬上去還直往外冒,當地的孩子吃的很香,不時地吮吮手指頭,小貝等人則是感到膩味。
繞過后廚重地,前行百步,乃養豬場,小貝等人捏著鼻子過去看看,發現豬圈里還算干凈,松開鼻子味道也不大,有一道溝槽,專門用來把糞便沖洗出去,想來下面不是池塘就是沼氣窖,很好的安排,雖說理論上豬糞便中的細菌被魚吃了,容易傳染給人,但只要不吃生魚片,而是做熟了,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忽然間,小貝想到個重要的事情,緊張地問道:“池塘養魚,還放鴨子跟鵝,它們不會把魚給吃了吧?”
“不會不會。”公叔合連連擺手,笑容不變地介紹:“當初下官考慮過此事,于是提出了一個思路,如何能讓兩者并存,經過多次啟發,終于有人領會到了下官的意圖,在下官的暗示下,說出了用網分隔養殖的辦法,下官也算是幾次啟發終得報,一番苦心未白廢,難啊,有時候培養手下,比自己做出成績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