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忙?”李珣問道。
“我要我父親解試第一,以邠州第一舉人的身份上去。”張小寶認真地說道。
“什么科?”李珣聽到想要第一舉人的身份,咽了口唾沫,又問道。
“進士科,也就是原來的秀才科。”張小寶又回了一句。
李珣這時就不是咽唾沫了,而是擦汗,他答應給這些孩子到時候弄一個鄉貢,也不過是排到后面的那種,能堅持下來的不會太多,可張小寶,或者說他背后指點的人上來就要第一,還是進士科的,實在太嚇人了。
“那個小寶啊,你回去的是時候跟家中的人說,這個州第一舉人的事情不好辦,你得有真才實學,還得有名氣,還得有人提攜,我說的并不算,還是說說酒樓的事情吧。”
李珣確實為難,他沒那么大的本事來影響州第一鄉貢的位置。
張小寶卻是想先把這個事情商量好了,說道:“李公子,你不必為難,名氣有的,明天開始,三水縣所有有酒樓的地方就會傳唱永誠詩,半月之內,州中所有酒樓傳唱永誠詩,過年時,關內道、河南道、山南東道、河東道等幾個道府,凡有水井處,必歌永誠詩。”
李珣這下也呆了,他明白張家那人的意思了,就是用錢,買通人去各個地方傳揚去,只要張小寶他爹寫的東西不算太差,那就絕對沒有什么問題,可這得多少錢啊?怪不得不要虛官了。
想到這里,李珣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會好辦一些,加上這個種菜的方法,你父親的名聲會很大,得讓你父親寫詩了,多寫點,好好寫,你家說沒說這次愿意拿出多少錢來給別人承送拜帖?”
就是問張小寶,家中可以拿多少銀子給人家上面的人,好提攜一下。
張小寶這時沉默了,他要計算有多少的收入,怎么分配,家中一下子又窮了,光是那些個傳揚的花消就不會少,還要送禮,能有多少錢呢,水云間這邊賺不太都,至少現在不行。
小羅水可以,一年弄個十來萬兩銀子沒問題,比起那些個有基礎的大家族動輒百萬兩銀子的底子不行,比起小門小戶的,那也不錯了。
但這錢不是一下子就有的,他需要一個周期,窮啊,挺過父親考完就好了。
“一個月五千兩銀子,可以先借一些,估計是三萬兩吧,一次拿出來,李公子覺得如何?”張小寶算了一番,感嘆著沒錢的時候給出了一個數。
李珣不明白張小寶在那里想什么,難道家中沒告訴這個事情?等到張小寶說出這番話,李珣笑了。
“有這些銀子就好,我幫你打點,其實不少了,朝中一年的稅才多少錢?有這些錢,京中的人也可以送上帖子,等著好消息吧,看來你家沒少賺,往后就要指望你了。”
張小寶當然知道朝廷的稅收也沒有那么太都,動輒幾千萬的,不可能,主要是稅少,不像那邊,做個買賣要交百之二三十的稅,有的甚至更高。
可又不能說這里沒錢,京城中的大戶,隨便送個禮就可能是千八百貫,這時現在那里的河沒有結冰,等天冷了,似乎收入會更少,只能等著明年賣冰了。
“如此多謝李公子了,到時水云間那邊的酒樓出來了,李公子也會小有錢財。”張小寶對著李珣說著,一股香味鉆進了鼻子當中,再有一會兒就可以吃了。
李珣明白,這是張家送給自己的好處,看樣子這個張家還真不錯,種菜的方法,自己就能得一些好處,這次又有了,皇侄也窮啊,宮中按月給的那點錢,還真不夠干什么的,原來是想著把水云間買下來,現在不用了。
張小寶說這個事情也是臨時起意,馬上就安排跟來的一個人回去,讓父親寫點詩,父親的才華還是不錯的,會的東西多,不是即興寫的詩,質量上有保證,如果不是怕父親生氣,都可以讓王鵑幫著想些詩來冒充了。
燉的菜有咕嘟了一會兒,里面濃稠了之后,張小寶和王鵑把鍋端下來,給李珣分一些,開始就著香噴噴的米飯在那里吃上了。
李珣一邊吃一邊夸“好,都放了什么?回去別忘了給我送點那個調料,我讓府上的廚子做菜時加進去。”
有了共同的利益,張小寶和李珣的關系更緊密了一些,嚼著后面還帶著一點筋頭的牛肉,點點頭“好,回去就讓人送到你那里,等咱們的酒樓蓋起來,那山上和酒樓就能連成一片,你可以把平時相處比較好的人帶去玩,記得給錢,不能把自己家的買賣吃黃了。”
“恩,給,一定要給錢,到時也有我的一份,我那馬車該換了,再多做幾身衣服,看看這衣服,去年就穿了,有點小。”
李珣在那里高興地說著,還哭窮。
張小寶和王鵑看了眼李珣身上那料子就非常昂貴的衣服,點點頭,沒說什么,去年穿了又不是天天穿這一身,一天換十套八套的,只要身體不長的那么快,前年的又如何?
三個人坐在一起,邊吃邊聊,讓后面吃著熏肉的韓永耀及袁興易心中不是滋味,尤其是那牛肉燉蘿卜的香味,加上黃瓜的清香飄過來,讓兩個人覺得口中的肉實在是難以下咽。
“興易兄,方才你不是說李公子不會吃別人的東西么?這一會兒可是添了兩次菜了。”韓永耀看著手上的熏羊腿,抱怨道。
“你給他,他當然不會吃了,但那菜是現做的,若是給我,我也忍不住,兩個小娃子,沒想到還能做出這么好吃的飯菜,帶著蒜沫的黃瓜,吃一口也行。”
袁興易也覺得嘴里吃的東西索然無味,看著別人大口地吃著熱乎乎的飯菜,吧嗒兩下嘴,終于是又咬了一口自己的東西,誰讓自己沒有帶來生東西呢,想不被打板子,只能堅持。
那些跟過來的家大人同樣聞到了張小寶和王鵑做的菜,有一個應該是當母親的人,對著旁邊同樣某個孩子的母親說道:“早知道也給欣兒帶點生東西了。”
“帶了也沒用,不會做,張家和王家的小娃子厲害,上次在草原上,就看到他們煮東西吃,不知他們家中怎么交的。”聽到聲音的這個女子感嘆了一句。
先前說話的那個,又說道:“應該是家種不富裕,孩子從小就要幫著做事情。”
“不富裕?這位姐姐,你可知道他們是哪家的?土橋村,張王兩個莊子的寶貝疙瘩,小羅水那里的碼頭就是人家的,光是鋪子就上百間,還有一個個的酒樓加上庫房,并只租不賣,一年收的租子錢就得幾十萬貫。”
了解情況的女子給不清楚的這個介紹,說起來就更羨慕了,一千兩銀子當初買下來的廢地,竟然變成了下金蛋的雞。
這女子聽到兩個孩子是張王兩家莊子上的,吃驚地張大了嘴,過了好一會兒才合上,說道:“那么有錢的莊子竟然還讓孩子學下廚?難不成以后讓孩子到酒樓去當廚子?”
酸溜溜地說了一句,又看看自己那個十一歲的孩子在啃著一張肉餅,吃的渣掉的到處都是,再看看張小寶和王鵑那里穩當的樣子,無奈得搖了搖頭,今天孩子是最后一次吃肉餅了,明天開始要啃別的,肉餅放不了太長時間。
張小寶和王鵑一會兒的工夫吃完了,看著沾了油的碗,又看看身上帶來的水袋,心疼地倒了點,在里面晃蕩幾下,仰頭把沾著油星的水給喝下去,再拿出兩張紙擦一擦。
“前面那條河,似乎得后天才能到,堅持兩天吧。”張小寶把東西收好,躺才枯草的上面。
“你還真準備到地方?”王鵑躺在張小寶旁邊問道。
張小寶微微扭頭看了眼韓永耀與袁興易的所在,把胳膊墊在腦袋下面“那要看什么時候能讓他們兩個退出了,他們堅持的時間短,我們就早點回去,要是能堅持到終點,那我佩服他們。”
“絕對不可能,嚇不死他們,讓他們精神恍惚,沒有力氣。”王鵑把毯子拿出來,推著張小寶翻身,一張鋪到下面,一張蓋在兩個人的身上。
躺了會兒,張小寶把小刀拿出來,向著韓永耀那邊走過去。
“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訴你,你敢動刀,你就完了。”韓永耀看著拿刀過來的張小寶警惕地問道。
袁興易也在旁邊盯著張小寶,他不相信張小寶干在這個時候動手。
張小寶來到兩個人的近前,蹲下身,沖著兩個人一笑,說道:“別怕,晚上不要做噩夢,我割點草,當枕頭用,你們忙著。”
張小寶說著話,真的就在兩個人身邊割了起來,弄得韓永耀與袁興易不知如何是好。
等著張小寶割的差不多的時候,袁興易才想起來問道:“你那邊沒有草么?為什么割我們這里的?”
“有啊,可我不想看著你們死掉,就幫你們一下,你們躺的地方會出事兒。”張小寶聲音噓噓地,帶著點顫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