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微微的春寒,張小串和主鵑的隊伍路了。沒老陸州乃不是人能走的地方,往東北去,估計到地方至少也得三個月。
小貝一幫小家伙們跟著,這次可以看到大海,他們對大海沒有什么印象,哪怕出生在陸州也不可能在幾個月的時候站在海邊觀看。
畢老頭三人這次沒跟去,他們實在有點折騰不起,更主要的是他們也知道那個積利州人口少,種地的人自然也少,到那邊很可能連吃飯都費勁。
船隊走漕渠,入渭水,過黃河,從渤海灣就沖了出去。
“這就是大海?怎么不記得呢?小貝站在船頭的甲板上,看著大海的廣闊。
“那時還不像現在長大了。”小遠找到了原因。
“現在你也不大,這下吃海鮮方便了。小貝喜歡吃海鮮,平時吃都是別人用船運過來,費用比較高。
“我不吃海魚,腥。小遠想要探出頭看看船舷接觸水的地方,別擴衛好不留情地拉住。
小貝穩當多了,任憑海風把頭發吹得飛揚,說道:“河魚才腥,土腥味。”
“海魚腥。”
“河魚腥。”
張小寶和王鵑沒有心思看海小二人達到了目的,終于是被安排到了大連,但此時的大連還不叫大連,更沒有以后那樣的繁華,道路之難行,比起”蜀來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唯一一條算是好點的路就是當初滅高麗時的行軍路,但那與積利州沒有關系,誰也不會從積利州出兵。
“小寶,那邊的人口統計既然都做不全。看看,一個州,在冊子上記載的竟然只有四百戶人家。一千一百多口人,就算人再少。也不能這點。”
王鵑把那里需要用的資料給擺開,指著一處數據對張小寶抱怨。
“能做到這樣已經不容易,別說這里。即便我們拿時,誰能說可以把人口全掌握了。”張小寶在一張圖上比畫,大連這個地方現在想要發展,不可能修一條好路,修不起,那么就只能走海運,需要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建碼頭。
王鵑把那看了跟沒看一樣的資料收攏起來“也是哦,那就到時候再說。人口的問題實在是個麻煩,從別的地方運人過來?”
“別的地方運人估計難。從山東運,山東凳州的人也不多,一大片一大片的地放在那里,誰愿意過來?后來東北的人口多,其實大部分就都是山東的移民,但現在不行,黃河南邊的人多,但人家才不來呢。”
張小寶對人口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吐蕃那邊買來的奴隸倒是不少,卻不可運到這里,在那邊想成軍就成軍,到了積利州,那就是平常的百姓,何況等離開的時候,就會交到下一任的手中。
王鵑深以為然道:“確實,南邊人家種糧食,一年可以兩熟,甚至更南的地方是一年三熟,誰愿意來東北這一年一熟的地方,人煙還少,但這邊資源多啊,就是還沒開發小想當年改革開放前后,東北重工可是支撐著大半個國家的工業體系。”
“是,尤其是離我們積利州不算太遠的大行城,也就是丹東,那邊造車造的比較好,給前線提供支持,現在卻不行。”
張小寶也跟著回憶了一下,接著又說道:“現在的首要問題就是大連的特產怎么開發,又如何銷售,旅游區估計是不行了,人家寧愿去陸州,也不會來這邊,找不到那么多的服務人員,咱們自己建一個,自己享受。”
“那就叫天上人間。”王鵑給起了個名。
“不行,那是什么地方,不好。”張小寶反對。
“怎么就不好了,人家小白都說了,天上人間會相見,還有倒霉的皇帝,寫詞寫的非常好的那個,對應“夢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的“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就叫天上人間。”
王鵑才不肯因為別人用了這個名字出了點事兒就把好名字給否決了。
“那就叫天上人間。”張小寶還真不知道天上人間是這樣來的,見王鵑堅持,也便答應下來,接著又道:“小李給我們安排官的時候你看到他的表情沒有,就好想小貝他們占了便宜一樣,這皇上讓他當的。”
“看到了,他以為這次終于算計到了我們一把,其實我覺得他怪可憐的,不就當初騙了他一個好牧場么,至于如此惦記。”
王鵑掩嘴而笑。
船隊繼續前行,等快要到地方時,張小寶和王鵑給弟弟妹妹拿出來新衣服,比在京城的時候穿的厚,這里還比較冷,春風透骨。
又幾日,等要靠岸的時候麻煩來了,這邊雖然可以建成非常好的港口。但現在卻沒有現成的。
張小寶按照記憶開始找深水灣,出來的船隊是海船,淺水灣無法靠上岸,船上還帶了不少的物資小得運上去,張小寶可不想讓弟弟妹妹們跟鼻地人一樣住窩棚。
此時海面上也有幾只在那里撒網捕魚的漁船在飄蕩,紛紛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手遮涼棚觀看,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隊伍,哪怕偶爾有貨船經過,或者是早先有戰船,
只見十多艘跟小山一樣的船兩邊有著輪子,船上的帆如林而立,成一條斜線朝著自己這邊接近。看上去就顯得威風。
“爹,這是哪來的船?”一艘小汪船上的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被嚇到了,聲音顫抖地問站在船尾準備把手中的網撒出去又停在那里的人。
“不怕,大唐來的船,定是大唐。”被問之人也是心中隱隱憂慮。
張小寶和王鵑的船隊沒有打出大唐的旗幟,上面僅僅有稻苗旗,這邊的通訊比不上京城周圍的地方小故此當地的百姓根本就不清楚那亂七八糟的旗幟代表的是哪一方。
“派出小船去查看可靠岸之處,打船落錨,降帆。”船上的上寶見不能繼續往前去了,吩咐一聲,立即有人開始放小船,船上的貓也被放下水,一張張的帆隨之落下,只剩下桅桿立在那里。
小貝匆匆跑回船艙,一會兒又跑到了甲板上,手上多了一個望遠鏡,朝著漁船看去。
“再派人過去安撫百姓,記得要好好說話,這里不比京城周圍的地方。更不是長江兩岸,武許百姓還不知道我們是誰。”
張小寶和王鵑過來的時候就已經了解到這里的情況,這邊可不都是原來的大唐百姓,非常雜,有新羅的人小還有契丹的人,可未必會像以前在各個地方那樣聽話,說不定表面上聽,暗中就給搗亂。
王鵑站在張小寶旁邊,同樣用望遠鏡看著在那里打漁的漁民,對張小寶問道:“你看他們看過來的眼神能看出什么?”
“什么?沒看出來,我只看到了好奇和一點點的擔心,并沒有發現他們對我們有任何的敵意。”
張小寶明白王鵑問這話的意思,無非就是想看看對方的態度。
王鵑又仔細看看,說道:“現在是好奇。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我們是什么人,擔心是怕我們打他們,我們船來的多,還大,耳一旦等他們發現我們是他們的地方官,他們就未必還會如此了,到時打還是不打?”
“哪能像你說的那樣嚇人,上任在的時候他們沒造反,現在難道還能造反不成?這個地方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不用向朝廷交任何的租稅,甚至是土貢也省了。”
張小寶可不打算一過來就先用武力解決問題,武力僅僅是保障,人和人之間還是需要溝通的,當有武力支撐的時候,溝通起來就方便了。
“哥,皇上伯伯真的說不要租稅了,來時皇上伯伯沒提這個事情。”旁邊站著的小海仰起頭來問張小寶。
張小寶這才反應過來,用手一拍腦門,說道:“對呀,他沒說此事,正常來講是不用交的,即使交也只交給這邊的各個都督府,數量還非常少,沒有人強征,哎呀,萬一他非要等著我們發展起來給朝廷送東西可就麻煩了,不行,我得好好想想
“我估計李隆基打的就是這個主意,他是想用我們來當突破的刀尖,怪不得臨出來時讓我們多帶人手,原來是怕有人對我們不利。”
王鵑也想明白了,嘆了口氣又道:“李隆基也不傻,小算盤打的好,好,這才是李隆基,沒讓我失望。
張小寶也愣在那里想,過會兒說道:“這次來多少人?兩個隊的六百護苗隊,不行,不夠啊,我估計李隆基等著我們穩定下來的時候就會讓我們想辦法打同從這邊到京城那里的運輸路線。
一定是,估計還要讓我們幫忙修條好路,以方便兵力輸送,這哪成,馬上給三水縣和華原縣去信,臨時抽調出來五百好的衙役,派到這邊,他們那里自己補充。”
張小寶想了下國際形勢,終于是發現來一回要做的事情同樣不少。看樣子不僅僅要把地方治理好了,還要與那些蠢蠢欲動的人進行一番暗戰。
“把張鷹張虎也調過來,這邊需要他們。
”王鵑補充了一句。
帶著信的鴿子努力地朝著三水縣飛去,要把命令盡快地送到那邊。
查看在哪里靠岸合適的船只分散開來,另有一只小船上載著一個內院的丫鬟,讓人給送到了汪民這邊,派個女的好說話。
打漁的人看到過來的船只非常的警懼。又見上面有個天仙一樣的姑娘,這才微微放下擔著的心。
“這位老伯,這位大哥,請問這里可是積利州所在?”丫鬟開口問道。
她一說話,小伙子馬上就不好意思了。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好,在他自己的褲子上使勁地抓著,只點頭卻不開口。
“老頭,看兒子這樣,馬上就明白怎么回事兒,在這里可見不到如此漂亮的姑娘,兒子這時害羞了,只好自己出面,回道:“正是積利州,姑娘從哪里來?”
“京城,陪我家小公子和小娘子過來上任,我家小公子和小娘子以后就在積利州聳官了,到時老伯可要多多支持。”丫鬟笑著說到。
旁邊的渣民也聽到了,卻想不明白你們當官和我們有什么關系,誰愿意當誰就當,我們又如何支持,難不成是想要讓我們給送東西?
丫鬟也是怕別人誤會,馬上又說道:“就是引剛候有什么事情,大家不要反對,幫著一起
“是不是白干?”有一個汪民可不管丫鬟長的漂亮與否,越是漂亮的女人自己就越不能親近,還管那個干什么。
“自然不是白干,哪有讓人白干活的,不知這位大哥能不能說說,一天打渣賺的薦有多少?”
丫鬟想要問清楚這邊淡民的收入。
幾只小船上的汪民沒有聽明白,怎么就能賺錢了,這打來的魚都換東西了,換不了的就自己吃。
那個老頭就對丫鬟說道:“哪里有什么錢,打漁還能賺錢不成,就是換點米面,有時還沒有人愿意換。”
丫鬟一想就明白了,這邊人口少”懷了那么多的魚。而且吃魚的時候又沒有那么多種調料,自然沒有人愿意吃。
于是對著渣民們開始畫餅“大家放心,只要我家的小公子和小娘子上任,到時候即便是打汪,也可以賺到錢,家中有了閑錢就能做別的事情了。”
漁民聽到丫鬟的話,反應并不激烈,甚至是沒有什么感覺,因為他們不相信打淡還能賺到什么錢,能吃飽飯就知足了。
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可信,丫鬟把袖子中拿出來一串銅錢,對著渣民們又說道:“正好我家小公子和小娘子想吃魚了,不如你們把魚賣給我,一個銅錢二斤魚,今天有多少就要多少,這里是定金。”
說著話,丫鬟把那串銅錢扔到了才才非常靦腆的那個小伙子的腳下,碰到木板發出了輕微的動靜。
漁民們這下眼睛亮了,那可是真正的銅錢,買魚。
“真要買魚?一個銅錢二斤?不后悔?”剛才那個汪異這個時候不敢相信地確定起來。
“自然要買,錢都給了,還怎么后悔,大家先打著,一會兒我派人來取,我家小公子和小娘子向來對百姓都好,不信你們找人打聽一下,三水縣的張家。”
丫鬟肯定地說道,又提了一下三水縣。結果眾淡民一臉茫然,三水縣是哪他們沒聽過,張家又是哪個同樣不知曉。
淡民們不知道也就不再去多想,現在最主要的是魚可以直接賣出錢了,這可真不容易,一個個都答應著,一定多多打淡,這才目送著丫鬟乘船離開。
等著丫鬟的船只走遠,活民們看著剛才那個靦腆的小伙子把銅錢拾起來,就覺得像做夢一般,突然來了很多的大船,然后下來一個仙女,接著仙女要買魚,用開元通寶買,今天這是怎么了?
“爹,錢。小伙子自己不敢拿著錢,往父親那里遞過去。
老頭接過錢,對著其他眼熱的人說道:“錢先放在我這里,都打淡去,打完了之后再算,這只是定錢,還有大頭在。”
其他人聽老頭說的話,開始散開,到各自的位置使勁地打淡,希望能多打,這可是錢啊,用魚換東西費勁,用錢買就不費勁了。
有錢人就是傻。
打了一會兒,其中一只船上的人運氣似乎不錯,連著幾網下去,每一網都有不少的魚上來,換成以前可很少有時候這樣。
打淡打高興了,這艘船上的人就搖著船湊到了老頭這邊,對著老頭說道:“三爺,你說他們真的是過來當官的?那丫鬟都那么好看。還不知里面的小娘子怎么樣。”
“去去去,抓你的魚去,你還想打別人的主意?長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是不是的等他們過來就知道。”
老頭這邊打汪打的少,不耐煩地揮手趕人。
被趕的人嘿嘿笑著,一邊慢悠悠地往旁邊動,一邊又說道:“三爺,他們來了,那原來的官怎么辦?原來的官可是總到我們這里收東西,不給就搶別的,聽說那李大人家中有萬貫家財,萬貫啊。”
這人可能還不知道眼前的船隊那些船值多少錢,更不知道船上的人有多少錢,一個萬貫就已經讓他覺得是很多很多。
老頭把眼睛一瞪“哪里有萬貫,搶那點東西能搶出來萬貫?還能怎么辦?新的到了,原來的就下去,快走,再不走我去你那邊打汪,這邊讓給你了。”
“小別別別,我這就回去,我就是擔心新來的搶的比原來的更狠,原來的手下不過百十來人,這新來的你看,大船一群,也打不過呀,不過他們也傻,竟然用現錢買魚。”
這人說著話,緊怕位置真的會被搶,不再多言,搖著船又回去了,嘴里哼哼著難聽的曲子顯得非常高興。
張小寶和王鵑也放出更多的小船,下海去捕淡,不像這邊的汪民,一網一網地微,而是兩艘船一起,用大網加墜子拖,用的網是棉麻混編的,比起正常的汪網結實,不怕拖到了大點的魚把網弄破了,即便破了也依舊拖網捕渣。
兩只船一組,拖一會兒就把一網的魚倒在船上,立即就有人開始收拾起來,非常快,手麻利的人一刀去內臟,鐵刺刷兩三下魚鱗便去掉,扔到一旁捅中的時候那魚有的還能動呢。
這都是因為小貝想吃全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