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園福地

第三百二十章 騙局

現在的老約翰,快要轉型為優秀的雕刻家了,不給三個孩子上課的時候,他總會一頭扎進木器作坊,悶著頭擺弄自己喜歡的物件。

“如果大宋皇帝允準你離開了,你會愿意回到家鄉嗎?”阿圓曾經這樣追問過。

老約翰回答的很煽情:“如果這里有個女人肯留下我,那么,我的家鄉就是大宋。”

《似錦繁花》之二終于面世了,戲本子出自兩個中年秀才,風格就詼諧的多,戲園子里總是能聽到陣陣哄笑。

桑七兒曾經追問過阿圓,為什么給這些戲都取同一個名字,貌似每一部都跟《似錦繁花》搭不上關系。

“這四個字我打初中——我小時候就想用了,現在終于有了機會,怎么可能不拿出來使使?每個人的生命都應該是似錦繁花的狀態,其實什么內容的戲本子都能跟它搭邊兒。”

“難道《竇娥冤》也要用這個名字?”桑七兒笑了,他有一雙很狡黠的桃花眼,笑起來的時候善于放電,就連阿圓這種自認離了男人更能活的風生水起的婦人,都要忍不住被電的心花怒放。

“嗯——那個——不用,這是人間悲劇,就這三個字,決不能更改!”

阿圓撫著小心肝光速逃走,原來沒發現桑七兒還具備妖孽男神的氣質啊,難道是自信心促使的一個男人煥發魅力?

錢壯慫人膽,這個道理又可以拿出來運用了。何況桑七兒現在不但有錢,還有才?

據說,京城中的很多貴婦人迷戀桑七兒的聲音,隔著屏幕不可能看到模樣,但是,那聲音里面的磁性充滿誘惑力,不為之心折的女人屬于少數兒麻木分子。

戲班子里的兩個女角也是桑七兒的粉絲兒,一個嬌嗲一個嫵媚還都沒成親,每日里圍著桑七兒的身板轉悠。也怪不得這小子臉上總是有桃花朵朵開。

《竇娥冤》的角色皮影開始制作了。容嬤嬤現在開始投身皮影的設計和涂色工作,不讓干都不行。

小皇子再也沒有出宮過,阿圓去探望太后時,也從來不敢問起。

她并不難理解為什么皇后對自己會敵視,設身處地想一想,自己的孩子被送到別人手里去教養幾天,也會有怨憤。

更年期不好調養,太后還是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好在豆漿牛奶什么的從不間斷,“白虎湯”也對癥。估計不會出現什么大問題。

白承光還在大理寺押著,沒有臺階。誰都下不來。

馬王爺的心是鐵打的,對這個兒子確實不在意,如果被關押的是那一個白馬鳥人馬尋歡,一定不會忍心看著他身陷囹圄。

據說,父子母子的親情會是這樣的,越是在身邊長大,就越是親近。反之,打小送出去的孩子,長大了接回來,也永遠達不到親密的程度。

就算是那個打小養起來的兒子頑劣不堪,就算是那個打小被送出去的孩子優秀卓越,結局也會是同樣的。

有的人,從出生就注定了悲劇的開始,或許還會走向悲劇的結束,就像白承光。

小阿文提出帶著孩子們去看望親爹的要求。沒有得到預想中的反對。

“無論我們以后怎么相處,我都不會剝奪孩子們尋求父愛的權力。”阿圓對于小阿文的反應作了解釋,讓白司馬的心情覺得分外沉重。

孩子們來到大理寺的簡易牢房,還挺新鮮,當爹的早就親自把居住地打掃了一遍,只要他不出去,寬敞的牢房就隨便他轉悠。

現在都知道郡主家的三個福娃是“馬將軍”的了,阿圓從來不解釋,更從來不覺得羞于見人,反而沒人多在意這件事兒了。

吃的喝的都出自阿圓的安排,讓傻漢子感動的熱淚盈眶,甚至抱著孩子許諾說,等出去了,一定要給母子們最幸福的生活。

阿文始終樂觀不起來,還不如原來嫂子恨得牙根癢癢的時候更放心,現在,連恨都沒有了,也懶得抱怨一句話,這婚姻還有得救嗎?

所以說呢,讀書是有用的,阿文年紀小,可是領悟力高啊。

最悲哀的一種人下場是這樣描述的:“沒有人恨你,就像沒有人愛你一樣。”

多狠?誰愿意要這樣的結局給自己?

三個孩子明顯跟白承光生疏了不少,費了不少的勁兒才轉圜了一些,“小老二”明顯對于監牢的號牌感興趣,反復指點著念,對那個努力不邋邋遢遢卻沒有做到的爹,懶得多看。

反倒是最愛臭美的“小老三”,對白承光最為親熱,還專門又請老爹幫自己重新別了一下發夾。

到離別時,三個孩子都挺堅強,沒有一個哭哭啼啼說“再見”的,反倒是那個傻漢子老爹,銅鈴豹眼里面都是熱淚滾滾。

“皮影——去看皮影!”

“小老二”對叔叔提要求的聲音,留在了大理寺的監牢外面。

小阿文沒有料到的是,就這一面之后,白承光手書一封告罪書轉交皇帝,要求早日得到處罰,將軍也好,府邸也好,全部放棄,只希望早日可以看顧孩子們,替妻子分憂解難。

白承光不是一個聰明人,打小就不是。

但是誰也不能說他就是一個壞人,誰也不能真正剝奪他關愛自己親生骨肉的心。

據說,小皇帝看罷之后,長嘆一聲……

“明日讓大理寺斷案吧,馬國濤不會回來了,同樣是爹,怎么就有的人心如斯狠?”

可是,計劃總是不如變化大,在皇帝打算就此結案的時候,久尋不到的馬王爺,終于被發現了。

有句話叫做“燈下黑”,原來他們一家就藏在外城的一個小村子里,除了兩個殘疾的婦人,同時找到的,還有一個萬萬想不到的男子!

竟然,跟馬王爺長得一模一樣,銅鈴豹眼,虎背熊腰,馬家的特征都在他身上顯現了,除了那張臉蒼白了一些。

罪過不牽連婦孺,大理寺內,只多了兩個房客,很奇妙的,與另一個長期房客模樣肖似。

馬尋歡沒有死翹翹,袁縣令的手下只是用了藥物捂了口鼻,當時的情況艱險無比,那一下下,原本可以致命的,熟料被馬王爺安排人運走尸體的時候,又返醒了過來。

當時的馬王爺,已經安排好了白承光代替馬尋歡出征,于是把兒子轉移到地下修養,還神神叨叨的設了一個衣冠冢。

馬尋歡雖然僥幸得了性命,但是,被“豆腐西施”手刃的陽器卻是修養不回來的,馬王爺這才打起了阿圓的孩子的算盤。

難為這老家伙隱瞞了這么長時間,要不是老夫人與王妃被白承光送出京城,提起了城內現狀,馬王爺還不會把馬尋歡還在人世的消息透漏半點出去,為什么經常找不到兒子和丈夫?那就是去探望您的孫子和兒子去了!

據說,真相大白于天下之后,白承光瘋狂的在牢房叩頭,一下一下,額頭上鮮血直流,嘴里一個勁兒的在追問:“為什么?為什么?”

是啊,馬王爺老鼠搬家一般倒騰來倒騰去,到底是想要得到什么結局呢?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阿文和張大山,是強拖了白承光出牢房的,現在,黑鐵塔般的漢子也被捂得有些淺棕色了,二十幾歲的青春年華,額頭上摻雜了一縷白發,狂亂的在空中飛舞。

皇帝憐惜他被拋棄被欺騙,到底還是不忍心讓一個在戰場上流過血的將軍露宿街頭,收回王府之后,又開恩賞賜了一處小宅院,依然掛著一個將軍的名頭。

自此,雙生子的各種詭異傳說完全被打破,京城中的輿論呈現了一邊倒的形勢,同情白承光,憎惡馬王爺和馬尋歡。

人們總是要去同情弱者的,現在,大多數人都在等待著福瑞郡主敞開懷抱,迎接苦難的男人,從此雙宿雙棲,過上幸福的生活。

事實上郡主做的很不錯,新賞賜的將軍府的衛生是郡主府的下人去打掃的,一應器具也是郡主府的管家采購來的,侍候的丫鬟小廝,更是領的郡主府的份例。

白將軍不需要每日上朝,事實上皇帝可能只會在大戰將即的時刻才會想起來他,他很自由,閑逛都不需要找人請假。

郡主府也容許他自由出入,只要不帶著外人就好。

孩子們又開始了跟爹親近,現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叫“爹”了,新鮮的什么似的。

“小老三”甚至有了進宮找宋征兒顯擺一下的,把自己有了爹的事情好好講一講,可惜,被母親阻攔了。

如果可以的話,阿圓甚至愿意一輩子不再見到皇后和宋征兒,在聽說了皇宮里發生的故事之后,阿圓怕了。

皇后的憤怒毫無道理,但是燃燒熾烈,宋征兒被管束的非常嚴格,據說,只要敢說出“姑姑”或者是三個福娃的名字,就會挨上一板子作為懲戒。

“那個女人瘋了!”阿圓只能這么想。

沒有人愿意自己日夜被人惦記著咒罵,福瑞郡主想跑路了。

《竇娥冤》終于排練成型,等首演之后,阿圓就計劃帶著孩子出發,桑七兒的接班人也培養出來了,他打算先去附近的省城縣城開辟新戰場,阿圓打算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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