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第六十四章驚蟄歸來
秋處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
宛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立了冬,水始冰、地始凍、雉入大水為蜃,接著,小寒大寒,雁北向、鵲始巢、雉始。
冬日過去,春天便是不遠了。
桃始華、倉庚鳴、鷹化為鳩,又是一年驚蟄時。
云州城,迎來了煙雨朦朧春三月。要是此時有人站在高處,便可看見,在這清晨,進城的人從四個城門匯集而入,挑柴賣菜、置辦東西的人絡繹不絕,就像是小溪往河海當中奔騰一般,粗布短褐與絲綢長袍混一處,也沒有人來得及多計較什么。
待進了城,青石板上的腳步聲從未停歇,挑柴的樵夫把扁擔從左肩換到右肩,顫動著有節奏的往前而行。騎馬的自在卻也常常牽著韁繩駐馬不前。
而城里街道兩旁的鋪子早已經卸下門板開始迎客,在做買賣的間隙里,有人抬頭看看街前的樹,驚喜不已:“這桃花要紅了,又快要能吃上桃莊的桃醬了。二丫頭,去告訴你祖母,用不著念叨多久了!”
春天總是讓人滋生出了很多希望,桃莊的桃醬,在云州城這些年頭,恰到好處的讓這些希望變得甜蜜起來。甚至許多人,吃了這美好的桃醬之后,來年之時,幾輛馬車,三五好友,往桃莊出發了,待真正見到了那整片整片的桃樹林時候,通宵達旦,醉而忘歸。
更多的人卻沒有那樣的閑情閑銀,只能聽那傳回來的感慨,“天上人間也不過與此,但愿長醉于此間。桃莊桃花桃江桃水······”這些多半是那些書生有感而發,更多的人想著那美好的地方,心里只能惦記著,等桃醬進了城,一定要早早的去搶買幾壇子回來才行。
在這雨絲細細的街道之上,有二人騎馬優哉游哉的進了城這細雨在他們身上蒙上了一層水霧,一個二十出頭的壯實漢子,膚色微微有些黑,精神頭卻是足劍眉星目一掃,總是帶著一股風一般,此時見了這繁華之景,大為感慨:“沒想到這一兩年間,又是大有不同。”
另一個溫潤如玉的少年,雖是穿著簡素,一襲天青色長袍腳蹬著馬靴,嘴角一扯,就如這春風般和煦,一進城就引得許多人駐足觀望,所到之處,那素手捏著的香帕之后,俱都是羞紅的臉。有膽大的瞧著,“這公子好生面熟……”
“你呀見到自己中意的就說面熟…···”
此時,這人心里沒來由的覺得這情景有些煩人,一路上的自在也不見了只想著早日進去早日歸家才是正當。
聽那漢子這么說著話,往兩邊一瞧,瞬間改變了主意,“走,我們去那酒樓上坐坐,好好吃一頓。”
之前說話的漢子雖然覺得很是奇怪,一路上本來悠悠然上路,等快要到了城的時候又是急不可待,怎么進了城眼見到了家門口了卻要去酒樓上吃飯了?就是去酒樓,又偏偏放著八方樓那些好地方不去跟這些販夫走卒的擠在一起?究竟意欲何為?不過他也不會計較自己的身份,這事情常常發生的。奇怪雖然奇怪,他卻沒有說什么,自是跟著去不提。
這才坐下,熱情洋溢的小二堆著一臉的笑,躬身指著那滿是油污的桌子讓他們坐下四周的聲音嘰嘰喳喳傳來,熱鬧是熱鬧了,也太過喧囂。
“客官,這是上好的碧螺春——”總是拖長了尾音的音調,沖出來有茶葉梗的茶水,便是上好的7這小二當得地道。
那二人也不挑挑揀揀,讓小二撿店里的好菜上幾盤。
趁著間隙,那溫潤公子邊開始打探起來,“敢問這云州城之中,可有什么新鮮事情?”
小二遇到這好說話的客人,又是愛說話的,客人四面八方來,他的消息自然靈通,“哎呦——,客官外地來的?”
兩人不否認也不承認,那小二哥卻是也不需要他們答應的樣子,話頭就已經放開了,“這你們可是不知道,這遠的不說,從去年下半年開始吧,咱這城里的事情是一樁接著一樁,有幾句話不可不知,兄弟爭斗瘋子進家,花家重現知州千金,天上桃莊人間仙境······恩,還有一句什么來著……”
這半文不白的幾句話,讓二人樂呵了半晌,心道多半是那些窮酸文人隨意說出來的,連通暢都還達不到。
小二自己記不起來,卻也不影響他的話,撓頭一笑,繼續道:“最讓人稱奇的就是安家,知道安家吧?就是賣布的!兄弟兩爭家產,這原來也沒有什么爭的,可是后來來了一個什么當官的,愣是一邊要了一半的東西,以后的日子還有的斗呢。哎,來了”
這小二剛說完兩句,就被人招呼走了,急忙的朝著那樓梯往下奔。
一旁喝著茶的漢子撲哧一樂,“我還以為錦軒爭什么呢,原來是那兩兄弟,真是有意思,大人……驚蟄,你說呢?”
驚蟄抿嘴一樂,看著他那副樣子有些好笑,“這市井酒樓之中,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好些事情信里說不清楚,回去聽多半也是沒有什么滋味,倒是我們呆在這里,熱鬧舒服又自在的。”
石捕頭笑笑,算是認同了自的上司所說的話,算來跟著驚蟄也不短時日了,還是頭一回兩個人一起回云州城,也難怪他想著打聽一下這城里的事情,石頭兒不由得就有些佩服起他來,一個翩翩公子,不管是當初剛看見他時候的清苦,還有后來進城之后在府衙之中的淡然,接著在任上的手腕,泰山崩于前而不改面色,他也總算是見識到了。曾經心里還暗暗想著,這輩子大概都見不到他驚慌失措的樣子了吧。
想那時候,最艱難的日子,蠶農們誤會重重,絲業大戶們緊緊相逼,出去了隨時有可能被不明不白的木塊石頭砸中,一次一粒石子砸到了他的頭,血留下來,他卻淡淡望著那群人開始說話,最后別人怨天怨地的走了,他卻一直等到進了門,坐下來,才發暈。當初自己以為過不去了,便想著從云州城找蘇老爺幫忙……最后,走到今天這一步,出的門去,誰不稱贊新任知縣,是真正的父母官,那些原來對他謾罵的人,好多都到府前磕頭認錯,就是他出去也是面上有光。
而眼前這人,還不足二十…···
于是,最后一絲疑惑,也就煙消云散了,“驚蟄,那你說他們此時?”
“客官——,尖頂尖的上好牛肉!”剛才那小二給他們上菜,自來熟的也不用他們問了,自然而然的又繼續著剛才的話題,“剛那話才說了一般呢,還是那安家!不,也可以說是花家,以前的花家又回來了,但是確實當初那兄妹帶著孫子過活,接著安家竟然要搶人家的孫子進門,就是想著爭家產唄。哦,還有那大房,騙了一個清白人家的閨女進門,出來的時候差點瘋掉了,就是那冬天時候的事情,原來還叫囂著沒有的事情,誰要是愿意就進去看看,果真的有人進去了,你道是誰?咱們知州大人家的干閨女!這姑娘真是個膽大心細的,一句句的不僅問的那安家的人啞口無言,就連男人不敢做的事情嗎,他眼睛都不眨一下,這別人總是說人家命好認得知州的干親,也不想想人家可能·……”
驚蟄聽著小二在那說話,一口肉一口酒的慢慢吃著,待聽到知州家的干女兒,手不抖索,把筷子靜靜挨著淺碟放好,抬頭望著那小二。
見他表現得這么感興趣,手頭上又有了人家給的銀兩,看樣子都有一兩,小二更是賣力,“公子,這安家要我說是不能再長久了!”
石頭大驚失色,轉而朝著他笑:“你敢說這樣的話?也不怕被人家的人聽去要你好看?”
小二嘻嘻一笑,滿不在乎,“這有什么,就是我不說,外頭的人還不是說,再說了,咱們這地方,安家那些人怎么會來?要說安家那兩位公子爭東西,我倒是覺得安二比安大好些,安大那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以后可是······”說著說著,他自己又否定了自己的話,“也難說,聽說安大跟平洲一個大老板有關系呢,還有一個什么賭局,這倒是沒有聽說了。
驚蟄一邊聽一邊消化,把那些水分之言自動忽略,結合安錦軒跟谷雨來信的寥寥數語,終于也把事情的大概弄得明白了。
明白是明白了,他倒是難得這么放松的,不由得想聽完那么四句話,“小哥,這不是才說了一半嗎,另外的·`····”
店小二恍然,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你說我也是糊涂,看公子這樣子就是讀書人吧?不瞞你說,你又是騎馬來的,我跟你說安家那些亂七八糟的做啥?這有好地方去了!就望著城南,官道直直走,三五天的樣子吧,有個臨江鎮,鎮上不遠有個桃莊,哪里的桃醬你當聽說過吧?現在這秀才老爺們,就是這陣子就出發了,聽說那里桃花開了足足十幾里,里頭還有泉水呢,在里頭有那些小棚子,住上十天八天的再回來……”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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