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變相相親
三天后,醉仙樓。
“丫頭,怎么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啊?”劉掌柜一臉的訝異,往常見著這丫頭都是生龍活虎的,哪曾見著過這般沮喪的模樣啊!
花朵朵耷拉下肩膀,可憐兮兮地說:“甭提了,我家老佛爺決定秋后要給我定親了!往后這醉仙樓我恐怕是沒什么機會上來了。”
“什么!定親?”劉掌柜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中的字帖沒拿穩“嘭”地跌落了在地。
嚇得一旁的花朵朵趕緊上前撿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抹掉上面壓根兒就不存在的灰塵。摸完后還唯恐劉掌柜后悔似的,趁機將字帖收進了懷里。
開玩笑,這王老的《臨川貼》可是價值連城的寶物,這樣的真跡天底下哪兒還能找得出第二本啊!她可得趕緊拿回去臨摹幾本,說不定日后這臨摹的樣本也水漲船高,成寶物了哩!
“你說你家阿公要給你定親?”劉掌柜難以置信地問。
劉掌柜驚得嘴巴都快合不攏了,壓根兒就沒留意花朵朵這私底下的舉動,他現在最關心的還是花朵朵定親的事兒。這事兒發生的太突然,讓他好一陣措手不及。
這事兒他該怎么透露給少爺知曉啊?也不曉得少爺對這小丫頭究竟是什么心思,若說少爺對她沒意思吧,但少爺對她又格外上心,臨走前還特地囑咐自個兒要好好照顧她。
但你說少爺對這丫頭很在意吧也不見得,少爺平日里可是連書信也沒給這丫頭捎上個,倆人壓根兒就沒見上幾面,這感情能熱乎到哪兒去啊?
說不定少爺只是念在當初的那場師徒情誼,才格外對這丫頭照料有加的哩!
那他眼下該怎么辦啊?這事兒應不應說與少爺知曉呢?少爺臨走前可是說過,若非天大的事兒不得與他聯系的。那眼前這事兒算是天大的事兒嗎?
劉掌柜不由一陣犯難。說吧,又怕少爺壓根兒就沒對這丫頭動過那心思,那他豈不是白操心了嗎?若是因這點小事兒暴露了少爺的行蹤,那豈不是將少爺置于危險的境地了嗎?
但若是不說,萬一少爺真喜歡這丫頭,那豈不是生生扼殺了一段良緣?那少爺回來后曉得了,還不得埋怨自個兒一輩子啊!
劉掌柜越想越是頭大,糾結得眉毛都皺在一起了。
他忍不住僥幸地問:“你家阿公是跟你開玩笑的吧?你不是還小著嗎?你家阿公咋就急著要給你定親了呢?”
說起這個花朵朵就郁悶。“他不是反對我女扮男裝來著嗎?這會兒干脆想著給我定一門親事兒,這樣就能生生將我困在屋里了!”
花朵朵說完又忍不住耷拉下肩膀嘆起氣來。
劉掌柜滿臉的黑線,“花老兄這性子還真是異于常人啊!”
他感嘆完不由試探道:“這事兒你該不會屈從了吧?那你的酒坊怎么辦?這花七公子可是你好不容易才打響的名號,若是放棄了豈不可惜!”
“不然還能怎樣呢?”花朵朵沮喪道,“你又不是不曉得我家老佛爺的性子,他若是決定了的事兒,即便你用十頭大馬也拉不回來!”
花朵朵說完看了看天色。“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出門前老佛爺可是叮囑了,讓我趕在響午前回到家去。這字帖我會盡快送還給您的,謝謝劉伯伯了!”
“客氣啥!”劉掌柜抬了抬手,“這也是你家二哥底子好,寫的文章入了秦大人的眼。秦大人對你家二哥的一手字可是贊譽有加哩,還一個勁兒地問我這字法師從何人!我哪兒答得上來啊!只好含糊地說是韋夫子給教得了。”
花朵朵驚喜道:“秦大人當真認為我二哥的字寫得好?”
劉掌柜捋著胡子笑道:“這事兒我還能騙你不成?秦大人聽說了你家二哥師從韋舉人后,可是驚得帽子都掉了下來哩!”
見花朵朵一臉的疑惑。劉掌柜只好解釋道:“你不曉得,當年韋舉人可是京城炙手可熱的狀元郎人選,要不是他當年得了一場重病生生錯過了科考。他現在官職興許比秦大人還高哩!”
花朵朵不由聽得兩眼發直,原來咱家小姑丈竟是這么牛掰的人啊!那咱們豈不是撿到寶了?咱家二哥投在這么有潛力的狀元郎種子選手門下,還愁考不上秀才嗎?別說秀才了,考上進士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花朵朵想到這兒就不由一陣興奮,她這會兒急著回去將這好消息說與大伙兒聽,忙匆匆地跟劉掌柜行了個告辭禮。急匆匆地奔回花嫁村去了。
劉掌柜看著花朵朵的背影一陣嘆息,真是可惜了啊!這么好的苗子,今后卻只能呆在深閨里相夫教子了!真是暴殄天物啊!
劉掌柜嘆息完又忍不住糾結起到底好不好將這事兒說與楚凌軒聽去了。
而這頭花朵朵趕回家去后,恰好在家門口遇上了攜家帶口上門來拜訪的韋夫子,一旁隨行的還有即將成為花家半子的齊文斌。
看著齊文斌一臉局促卻又掩飾不住歡喜的模樣,花朵朵不由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這會兒她若還不明白花有福的心思,那她也白活了幾十年了!
我說阿公干啥耳提面命地叮囑人家務必在午時趕回來哩!原來是約好了這出啊!這不是編著名目的相親嗎?
話說咱們又不是第一回見面,犯得著這么鄭重其事的嗎?還帶著這么厚的禮來!這不是向全花嫁村的人宣示咱們要結親了嗎?這跟趕鴨子上架有啥本質的區別啊?
花朵朵越想越覺得憋屈,想不到我花朵朵上輩子活了二十六年沒趕得上相親,這輩子才活到十歲倒是趕上了!
她沒好氣地瞪了齊文斌一眼,臭書呆子,都是你的錯!若不是你家人堅持,我犯得著這么幼齒就得給你當童養媳嗎?
你明知道我不想這么早結親,就應該以學業為重先立業再成家為由拒絕他們!你倒好,非但不婉拒,還上趕著和大伙兒一起來欺壓我!真是氣死我了!
齊文斌被花朵朵瞪得一陣心虛,忙低下頭來不敢再看。
花永媚見狀忙扯了花朵朵一把,“朵兒,干啥杵在那兒呢?還不叫人!真是越大越沒禮貌了!”
花朵朵扁了扁嘴,委屈地挨個問了聲好。
韋夫子倒是沒計較花朵朵的失禮,他溫和地笑著說:“朵兒,聽說你從秦大人處借了本王老的字帖,此事兒可真?”
提起這個花朵朵倒是來勁兒了,忙從懷里掏出字帖,獻寶似的遞給韋夫子,“小姑丈,您給瞧瞧,這本可是王老的真跡?”
韋夫子面不改色地翻了翻,點頭笑道,“這的確是王老的真跡,你倒是好本事兒,連王老這本失存多年的《臨川貼》都給借回來了!外頭不知多少人想瞧上一眼都尋不著機會哩!”
那當然了,也不瞅瞅我花七公子是何方人物!花朵朵被這名動京城的未狀元郎這么一贊,忍不住得瑟得小尾巴都揚了起來。
花永媚好笑地打斷他們道:“好了好了,都被杵在門口了,有話兒屋里說吧!”
花有福見著花朵朵和齊文斌結伴走了進來,忍不住滿意地捋著胡子。瞧這小兩口,多般配啊!看來這親事兒還真是結對了啊!花有福樂得滿臉皺紋都笑成了一團。
如今已年過十五的齊文斌,在歲月的洗禮下已從當年羞澀的小萌娃長成了玉樹臨風,文質彬彬的翩翩公子,成為了青門鎮名號僅次于花七公子的少年郎君。
這樣優秀的兒郎即將成為自個兒的得意孫胥,這讓花有福又怎么能不驕傲啊!外頭不知有多少人在羨慕自個兒的好福氣哩!
咱不但得了個像韋夫子這樣的乘龍快婿,眼下連名動青門鎮的齊家兒郎也將成為咱家的孫女婿了,這樣的好事兒都讓咱給趕上了,咱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啊!
若是榮兒他再爭氣點,給咱花家掙個一官半職回來,那我這老頭子兩腳一蹬也能無悔地面對列祖列宗了。
花有福越想越高興,忍不住攜著齊文斌的手將他帶進了客廳。
這舉動讓本就忐忑不安的齊文斌更是誠惶誠恐,忙打醒十二分精神跟上花有福的腳步。
王氏從廚房里往外一瞅,剛好瞧見了這刺眼的一幕,不由妒忌得眼睛都發紅了。
“這當阿公的也太偏心了!”王氏氣得把手里的木盆子重重地往地上一擱,“咱家飛飛還沒議親呢,憑啥先給她議啊?難不成咱家飛兒就不是他花家的孫女兒了?”
正在灶頭上燒火的云小蓮,聽見這話兒暗地里撇了撇嘴。又發牢騷了,這都第幾回了啊?她不好在王氏氣頭上時作聲,只好低下頭佯作沒聽到,繼續往灶口里添柴禾。
“做啥子呢?”李氏從外聽見動靜忙走了進來,瞧見王氏氣憤難平的模樣,就曉得她是為了這議親的事兒生悶氣了。
李氏不由瞪了她一眼,“你急啥急啊?咱們說了不幫飛兒議親了么?這不是齊家急著要定親嘛,咱們總不好拒絕人家啊!再說了,朵兒這只是先議親,又不是眼下就出嫁,犯著你什么了?干啥子這般瞧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