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里,碗筷被收拾走,整個人還籠罩在絕望中的夫妻二人被一通腳步聲給驚醒了。
看到來人都是清一色的衙役配裝,頓時就慌了。
“我不要,我不要走,我不要跟你們走!”
李芳雪縮著身子直接靠在墻角,臟兮兮的手捧著自己的腦袋不斷搖晃著。
陸仁富也害怕得縮在角落里,口中喃喃的都是“我不要死,我不想死”的話語。
可是,他們說不想死就不用死了嗎,為首的捕頭用手中的刀往大鎖鏈上一指,道:“打開。”
跟著一同來的牢頭立刻就拿出鑰匙上去刷刷的把兩道門的鎖給打開了。
“把他們綁上了。”
隨著捕頭的一聲令下,衙役們頓時朝夫妻二人靠近,手中還拿著繩索鎖鏈。
“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啊!!!”
被捕快伸手握住手臂的時候,李芳雪頓時尖叫得雙手不斷往前揮打,想要把來抓自己的人給打走。
可惜,她終究躲不過衙役們的拘捕,直接五花大綁綁了起來,一雙手直接被綁在了身后,身上被繩索捆綁得緊緊的。
在后背上,還插上了一塊牌子,上面還寫上了名字,所犯何罪。
她對面的陸仁富也好不了哪去,整個人也一樣被捆了個結結實實,就連蹦達都蹦達不起來,一雙腿上也同樣被鐵鏈給綁在一起,只提供小步行走的距離。
“走,大人已經在等著了。”
隨著捕頭的一聲令下,前去將他們捆綁起來的衙役頓時推了一把他們的后背,將他們推得一個踉蹌,差點兒沒摔倒在地上。
兩人前后左右都有著衙役,直接就這樣被押出了大牢。
走在街道上,今天的街道異常的冷清,可惜夫妻二人都無暇顧及。
冷清歸冷清,但仍然還是有著膽小的人留在鋪子里面看鋪,他她們看見被押送的陸仁富夫妻二人,頓時就跑了出去看。
不敢看砍頭,難道還不敢看活著被押送前往刑場的人嗎!
“娘,爹!娘,爹!”
在冷清的街道上,聲嘶力竭且又熟悉無比的聲音直接穿透性地傳入了他們兩人的耳膜中,讓雙目無神的兩人眼里重新恢復光彩。
“嫣兒,是嫣兒!”
李芳雪一邊被衙役押走著,一邊四處尋找起了自己女兒的身影。
與她并排在一起的陸仁富也一樣。
早早就等在路上的陸如嫣看著自己爹娘被人押送前往刑場的模樣,簡直就是心疼如刀絞。
這是自己的親人,陸鈺離怎么能夠這么狠心,她將自己弄成這樣也就算了,還要這么對自己的父母,簡直就是枉為人女。
她奔跑到了自己父母的身側不遠處,緊緊的跟隨著步伐。
陸仁富夫妻二人看見了她,眼里都噙滿了不舍的淚。
“嫣兒,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呀!娘想一直陪在你身邊,可是娘做不到了。”
陸仁富也深深的看著自己的女兒,想要把對方的模樣刻進自己的腦中。
“嫣兒,以后爹娘都不在了,你不要太傷心,一定要好好的生活,知道嗎?”
陸如嫣聽著自己爹娘沙啞又滿懷關愛的話,整個人哭得不能自已。
對于街上上演的這一幕,留下來不去看熱鬧的百姓都唏噓不已。
頓時間,心里也就生出了一股對做壞事的敬畏感。
眼前的這一幕就是個好好的例子,狠狠的將他們給震懾到了,讓他們的心里不敢生出一絲犯事的心思。
要不然,以后經歷的這一幕恐怕也會是自己的。
前往刑場的路并不長,也就半個多小時。
陸仁富夫妻二人直接被衙役押送到高臺之上,那里早已經有了兩個手提大砍刀的彪形大漢在等著了,頓時嚇得她們直接癱軟在了地上,直接讓衙役提留著上了刑場。
跟過來的陸如嫣一邊哭喊著自己父母的名字,一邊用力扒拉著人群,想要進入到最里面。
圍觀的百姓看見是陸如嫣,不用扒拉了,直接就側過身給她讓出一條道。
看著被押著跪在刑場上的父母,陸如嫣的手不斷掐著自己的大腿,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這一切都是自己在做夢,希望能把自己掐醒。
不敢面對這件事情的她不斷的去掐自己,希望真的是自己在做夢。
在極度的情緒中,她整個人的腦子都有些恍惚了起來,整個人感覺輕飄飄的。
陸仁富夫妻二人望著臺下自己的女兒,這一天終究是到了,以后自己就要和女兒陰陽相隔。
真希望蒼天能垂憐垂憐自己,給自己來一場奇跡,讓自己免于砍頭。
看到陸如嫣的同時,他們也看到了站在前排的陸鈺離。
看到陸鈺離時,滿腔的怨恨都快要化成實質將對方洞穿。
一整張臉怨恨到扭曲了。
對于自己殺人的事情后悔歸后悔,但對于把自己送上死路的人,讓自己和女兒生離死別的人,他們恨之入骨。
一身淡藍色抹胸寬袖繡著盛開百合花長裙的陸鈺離對上他們怨恨到化為實質的視線,直接挑了挑眉,唇角也微微上調。
她的身旁,秦一和秦霜直接將她死死的護在其中,不讓擠成一團的百姓碰到她一絲一毫。
“陸鈺離,我詛咒你,我詛咒你以后也落得和我們一個下場,甚至百倍千倍!”
對于將自己送上死路的女兒,陸仁富真的是很想把她殺了。
只是現在他也只能無能狂怒,張口詛咒。
而陸鈺離張了張嘴,吐出了三個字,“我等著。”
圍觀的大伙聽著陸仁富的詛咒,都不屑了起來,自己做錯了事情,狠心把人家陸姑娘的娘親給殺了,讓人家陸姑娘小小年紀就沒了娘,現在事情被揭露了,還有臉來詛咒被他害得這么慘的人,真是太不要臉了。
他們都忍不住在心里面唾棄起了對方。
陸如嫣聽到自己爹娘的喊聲,也都知道了陸鈺離也在場,眼睛恨得充血通紅,看起來可怕極了。
可惜現在沒法找對方算賬,她的一雙眼都緊緊的放在了自己父母的身上,心里面一直都揪著。
坐在上方桌子后的縣太爺和兩名沒有什么實權的小官默默的等待著午時三刻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