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許久沒住人,堆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言熙只是隨意的瞟了一眼,卻已經看出屋內和他記憶里的不同。
蕭九伸出手指在桌上摸了一指厚厚的灰塵,咂舌道:“這屋子該不會自從你上次走了之后就沒再打掃過吧?”
將抹了灰的手指在言熙眼前晃了晃,蕭九笑道:“今天還能住嗎?”
桌上的灰塵堆積了厚厚的一層,想必被褥什么的也很久沒有拆洗晾曬了,蕭九簡直不敢想象長公主府的這些下人每天過得到底是怎樣的生活。
言熙捏住蕭九臟了的那根手指,輕輕擦拭掉她指尖的灰塵,嘴角微微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意,“不用擔心。”
蕭九不可置否的挑眉,她只是不想用潮濕不干凈的被褥睡覺而已。
屋里太臟,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言熙便又牽著蕭九出了房門,從花廳搬出一張太師椅,從柜子里找出一件衣裳擦干凈,讓蕭九坐著。
“墨一去了這么久,是不是沒找到管家?”
因為快到京城了,所以路上也沒吃飯,蕭九這會已經餓了,摸了摸肚子,解下腰上的荷包,開始吃蜜餞墊墊肚子。
“餓了?”言熙眉頭緊緊皺起,有些懊惱,早知道剛才應該先在街上吃了飯再回來的,“先吃點點心,一會就好。”
蕭九身上還有好幾個荷包,里面是言熙剝好的瓜子仁和花生仁,還有一些點心。
蕭九笑了笑,捏了一顆蜜餞塞到言熙嘴里,“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別太生氣了。”
不過是沒相處過的下人而已,哪里值得大動干戈的生氣。
“我只是沒想到管家竟然對我陰奉陽違,從前是我小看他了,以為他是父親身邊的人,又是奶兄……”言熙有些說不下去了,神色冷凝。
蕭九不以為意,道:“這有什么,長公主府十幾年都沒主人,由他管著,時間久了,可不就飄起來了么!”
財帛動人心,權利亦然。
言熙默然,他這些年極少回府,理所應該的覺得府里同父母在世時沒甚區別,結果竟是如此諷刺。
長公主府里進來兩個人,這都過去一個時辰了,竟沒有一人發現,而去找人的墨一也許久不見蹤影。
蕭九像個小老鼠一樣嘴巴動個不停,沒多久便將身上帶著的點心蜜餞都給吃完了,嘴巴有些干,可惜屋里的茶壺不僅沒水,還有一層厚厚的灰塵。
不知過了多久,墨一拎著衣衫不整的中年男人進了茗軒苑。
“少主,人帶來了。”墨一將管家松開,眼底閃過厭惡,一板一眼的回道:“屬下是在正院找到管家的,他……白日宣淫!”
墨一現在恨不得馬上去找盆水洗洗眼睛,忘掉之前看到的那些畫面,不然他今天都要進不進去飯了。
言熙陡然聽到張仁竟然敢在父母的院子里做出茍且之事,殺氣騰騰的捏緊了拳頭,看向張仁的目光猶如一個死人,沒有絲毫溫度。
管家張仁雖然衣衫不整,但好歹衣服都穿著,這也是墨一知道少夫人也在,才勉強發善心讓他穿了衣裳才過來,否則直接就那樣赤果果的拎過來了。
張仁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爬起來,不慌不忙的整了整衣裳,這才看向言熙,笑瞇瞇的喚道:“少爺!”
同時也看到了坐在言熙邊上的蕭九,眼底閃過一抹驚艷,瞇了瞇眼,咽下口水,先前被嚇得疲軟的命根子又開始蠢蠢欲動。
瑪德!智障!
張仁的目光剛落到蕭九身上時,她便感覺到了,惡心的厲害,搶著在言熙動手掰下太師椅的扶手,沖著張仁的臉砸了過去!
墨一嘴角一抽,默默望遠站了一些。
言熙抬起要踹人的腳慢吞吞的跟著落下,便見扶手狠狠砸在了張仁臉上,而他整個人也好似受到了極大的沖擊,隨著那扶手飛了出去,重重摔落在十米遠的地方。
“啊!”
后知后覺的尖叫聲頓時響起,張仁滿地打滾,只覺得后背的脊骨都要被摔斷了,但最疼的卻是臉上被砸到的地方。
張仁疼的咝咝直抽氣,卻不敢碰臉上的傷口,猩紅的血液從鼻子里流出,落在嘴巴里。
“少爺!”張仁強忍著疼痛,勉強坐了起來,怨恨的瞪了蕭九一眼,不甘心的看向言熙,怒聲質問道:“不知道少爺這是什么意思?”
“墨一。”言熙凝眉,亦是強忍著殺意。
“是。”
墨一應聲,直接上去手腳麻利的掰斷了張仁的一只手臂。
“啊啊啊!”張仁痛的大叫,臉色慘白,心里終于有了不好的預感,開始慌張起來。
“張仁,你是我父親的奶兄,父親還未去世時,你便是公主府的管家……”言熙眼神平靜的看著張仁,周身滿是壓迫性的氣息,“如今你告訴我,府里為何會是這般模樣?”
“少爺,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張仁當然知道言熙在說什么,只是他絕對不能承認!
言熙淡淡的看著他,沒有開口,可他的神色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蕭九嗤笑一聲,張嘴便開始懟人:“還不知道?你以為別人的腦子都和你一樣只有一根線么?豬都比你聰明,抓個現行還不承認,這屋里堆積的灰塵再捏一個你出來都綽綽有余了,蠢貨!”
墨一低頭,使勁憋著笑,肩膀一聳一聳的忍得極為辛苦。
“你!”張仁在公主府作威作福十幾年了,早就將自己當成這里的主子,就算剛才被蕭九揍了,被斷了一只胳膊,現在依舊沒有學乖,聽到蕭九連消帶打的嘲諷貶低,直接怒了。
“你算什么東西,也敢教訓你爺爺我!”
張仁作勢便要起身,墨一臉色嚴肅的馬上補了一腳,將他又踹了回去,噗通一下坐回了地上。
“你才是東西呢!”瑪德,還敢罵人!
蕭九一怒,順手又掰斷了另外一只扶手砸了過去,直接將張仁的腦袋給砸出個窟窿,鮮紅的血液瞬間糊了一臉。
“言熙,我要把他賣到窯子里去!”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