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路的丫鬟回道:“今日姑太太來了,少爺們都在明德院。”
少女聞言,停下腳步,神色卻是不虞,只是到底沒說什么,再起抬腳往前走時,恰好看到回廊上坐著的絕色少女,臉色頓時大變,聲音尖銳的問道:“那是誰?”
丫鬟臉色也跟著有些不好,快速的往回廊看了一眼,只覺得回廊上的少女臉生,正要答話,很快又想起今日不僅姑太太回來了,連同表小姐表姑爺一同來拜見老夫人老太爺了,臉色又是一變。
“那是表姑娘,今日隨姑太太一起來的。”
“哦,是她……”臉色到底緩和不少,顯然也是清楚蕭九的身份。
蕭九將這邊的對話聽得清楚,多少也猜到少女的心思,一時有些不喜,便當做沒有看到少女,沿著回廊,徑自往前走去。
原本還想上去見禮的少女看到蕭九離去,臉色又是一沉,可搖了搖嘴唇,卻是很是收斂好情緒,跟著丫鬟一起往明德院去了。
木槿看到少女離去,小聲對蕭九道:“方才那位應該是舅夫人娘家的侄女。”
“她經常來蘭府?”
“是,舅夫人是高嫁,娘家式微,便打著聯姻的主意,想將姑娘嫁到蘭家,原也不是什么能隱藏起來的心思,只是舅夫人不同意,不過這位姑娘也算有些手段,至少舅夫人不同意她嫁進來,卻也不曾惱了她,不讓她上門。”
蕭九聞言,不知怎么笑了起來,道:“方才她聽說因為母親來了,表哥他們都在明德院,臉色便有些不好,也不知哪來那么大的臉,正經的姑奶奶回娘家,難道還得看她一個親戚的臉色?”
這點也讓蕭九很不喜歡,明明是客人,非得做出主人的姿態,鳩占鵲巢從來都惹人厭惡。
“那是因為夫人不喜歡她,也不贊同她嫁給表少爺們。”也是因此,李雙怡也并不喜歡在蘇蘭氏回娘家時上門。
“呵!”蕭九輕笑一聲,很是諷刺。
芙蓉便在這時回來,左右看了看,并非發現什么人,便小聲回道:“姑娘,奴婢方才問過車夫了,原是要出門時,夫人遇到了南宮雪攔車。”
“南宮雪?”若不是再次提起這個人,蕭九都要忘記她的存在了。
“是,車夫說南宮雪先前就來過一次,就是姑娘剛回京的那幾天,只是讓門房攔住,沒見到主子們,這次卻是遇到夫人要回娘家,她便攔了夫人的馬車。”
被芙蓉這么一提醒,蕭九也突然想到那次和言熙在醉仙樓時,南宮雪在樓下和蕭倩倩遇到了,之后南宮雪去了何處,她也沒關注過,不曾想,真的是去了肅國公府。
“車夫說南宮雪狼狽的厲害,瘦的皮包骨,人不人鬼不鬼的,像是瘋了一樣攔住夫人的馬車,還說了許多難聽的話,又說姑娘不是夫人的女兒,不過是個冒牌貨,將夫人氣狠了……”
污蔑人的話,其實來來去去也就那么幾句而已,蕭九便是用猜的,都能猜到南宮雪說了些什么,沒想到她都落到這步田地了,竟還不死心。
“奴婢覺得這些話也不至于讓夫人生氣,便又問了好幾次,車夫才老實答了,那南宮雪竟說姑娘這般容貌,定是從那種骯臟的地方出來的,如今的身份也都是捏造的……”
芙蓉氣的聲音都尖銳不少,眼底更是透著恨意。
“她還真敢說。”蕭九笑了笑,這些話對她來說不痛不癢,相信經過上一次在楊老夫人壽宴上露的那一手,就算南宮雪的流言傳遍京城了,只怕那些夫人們也不會信。
“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母親沒說,你們也都當做不知道。”
蕭九淡淡吩咐了一聲,便轉身往回走,芙蓉木槿對視一眼,忙跟上她的步伐。
這事還真不是什么大事,蕭九很快忘到了腦后,再次進去時,竟發現屋里的氣氛有些沉悶,還挺奇怪,明明她走的時候,大家說說笑笑的很是輕松。
不過,蕭九很快也明白了沉悶的原因,竟是蘭李氏娘家侄女李雙怡的緣故。
“還以為你迷路了。”蘇蘭氏見了女兒,臉上這才多了幾分真心的笑意。
蕭九挨著蘇蘭氏坐下,笑著解釋道:“不過是站著看了會景致,府里到處都是人,哪里會迷路?”
說完,好似才看到李雙怡一般,驚訝的道:“這位妹妹是?”
蘭李氏面上帶著笑,卻不怎么真切的說道:“是我娘家侄女,閨名喚作雙怡。”
“原來是舅母的侄女,怪不得生的這樣標致。”蕭九輕笑著夸贊了一句。
“當不得夫人稱贊。”李雙怡起身,福身行禮,大方得體,和之前在院子里初見時,可謂是天差地別。
到底是京城的姑娘,做戲時還真有幾分真假難辨。
蕭九笑了笑,便沒再說話了,此時也才明白方才氣氛為何會沉悶了。在坐的估計都不怎么喜歡李雙怡,長輩們不會特意給她臉面,小輩們——蘭家兄弟又實在不喜歡這個表妹,因此也不怎么搭理她。
于是也只剩下蘭李氏一人同李雙怡說話,這才讓她不至于丟了臉面。
“聽說外祖父藏了不少好畫,小九兒想看看,外祖父允不允?”蕭九嬌憨的看向蘭老太爺,打算帶著言熙走人了。
原本都是家里人,突然冒出個李雙怡,不僅是言熙,便是蘭清和和老太爺都覺得不合適,蕭九此時開了口,正中老太爺的下懷。
“小九兒要看,外祖父豈會不答應?”說著,老太爺便起身要走。
蕭九不經意的給言熙試了個眼色,言熙會意,和蕭九上前,一左一右的扶著老太爺。
“娘,我和夫君去看外祖父的字畫,一會兒便回來。”
蘇蘭氏哪里看不出蕭九的意思,無奈笑道:“好,去吧。”
于是,蕭九就這么逃之夭夭了。
蘭李氏看了眼拉著黑臉的兒子們,暗暗嘆了口氣,也說道:“好了,這沒你們兄弟兩個什么事了,出去吧。”
“是。”
兄弟兩個大赦一般,溜之大吉了,隨后蘭清和也找了借口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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