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能認錯的,尋常人見了哥哥,當然最先注意到的便是他的容貌,哪里會去想到頭體形上的差異?”
蕭九仔細看過自己和蘇詞的臉,幾乎相差無幾,細微的差別,也不過是臉型和眉形有些許不同,一個看起來更柔美,一個則英氣十足,若是不親近的人,自然很容易便認錯了。
乾帝與蘇志遠交好,蘇蘭氏生第二胎時,乾帝也對蘇蘭氏這般能生兒子的功夫也驚訝不已,大楚并非沒有雙胎,只是次次懷孕都是雙胎或多胎的,也只有蘇蘭氏一個了,莫怪京城許多婦人都不喜歡蘇蘭氏,這般能生兒子的媳婦,是每個婆婆都喜歡的,換而言之,也被許多做媳婦的當成了假想敵。
莫說婦人了,便是男子都十分羨慕,誰不想多生幾個嫡子啊,且個個都這么優秀,肅國公府權勢滔天,卻也不曾被乾帝猜忌,反而越發重用,如今更是和乾帝做了親戚,日后如何,只想想就知道了。
乾帝對蕭九像小輩般友好,更是一種信號,讓不少人都萌生了一定要和肅國公府結親的打算,暗搓搓的開始挑選起了肅國公府的公子們。
“你這是要去圍獵?”乾帝看著蕭九背著落日弓那輕松的模樣,又看了看沒什么反應的兒子們,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是。”蕭九摸了摸落日弓,脆生回道:“言熙教過我一些騎射功夫,秋獵每年都只有一次,所以我也想去玩玩。”
大楚也沒規定婦人不能參加圍獵,蕭九又是養在市井的,丈夫是武將,父親也曾經是武將,她自己也說從小練武,若是不露兩手,說不得這些婦人少不得要說些酸話了。
便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蕭九也沒打算壓抑本性。
乾帝聽了蕭九的話,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言熙,笑道:“若是言熙親自教的你,那朕倒是要開開眼了。”
言熙的騎射是從戰場上廝殺磨煉出來的,自然非同一般。
作為知道蕭九底細的乾帝說這樣的話,倒是讓蕭九不好意思了,她摸了摸鼻子,笑道:“那皇上可要手下留情,我從前沒有獵過動物,這是第一次,只怕不如旁人。”
“無妨,你是女子,自然要寬容些。”乾帝也不拆穿蕭九,反而覺得她十分有趣,雖生在市井,卻落落大方,與之相處很是舒暢。
三皇子歇好了,對著言熙擠眉弄眼的,又與乾帝道:“那不如兒臣幫父皇去看看,別人家與妻子是紅袖添香,換了言熙便是舞槍弄劍的,也委實罕見。”
三皇子自來與言熙關系好,同乾帝說話也十分隨意,聽他說罷,乾帝也跟著笑道:“那你便去看看,說不得你也能有些心得,能早日娶妻。”
這顯然是乾帝的玩笑話,由此也可以看出,乾帝待三皇子的態度更是親和隨意,沒有對其他皇子時的嚴肅。
“父皇說的是,那兒臣就接旨了。”三皇子顯然是怕言熙不同意他跟著,故意說成了接旨。
言熙淡淡看了三皇子一眼,眼底隱隱還有幾分嘲笑,讓三皇子氣的直瞪眼,呲牙對他笑了一聲,似乎不懷好意一般。
三皇子沒有母族幫襯,也沒有岳家,可單單是乾帝對他的態度,和言熙與之交好的關系,便足以讓其他皇子們如臨大敵了。
沒有岳家掣肘的三皇子,又有手握重兵的表兄相幫,這無疑是可怕的。
“方才言熙一直沒出手,隔了這么多年,兒臣也不曾看看言熙的騎射到了何種出神入化的地步,今日有這樣的機會,兒臣也想去看看。”這是二皇子。
“兒臣也正有此意。”這是五皇子。
大皇子,四皇子,六皇子沒有說話,七皇子還小,雖然學了騎射,可山林本就危險,他還沒進去過。
乾帝好似不知道兒子們的忌憚,笑罵道:“人家夫妻兩個去圍獵,你們跟著去做什么?”
這算是變相的拒絕了。
“父皇說的是,是兒臣忽略了。”五皇子認錯認的快,說完便坐下了。
二皇子見三皇子沒開口的意思,也不再說什么跟去的話,橫豎大家都不去,他的目的也算達成了。
言熙至始至終都沒開過口,等皇子們終于不作妖了,便于乾帝告辭,帶著蕭九一起離開了,三皇子瞇眼看著小兩口走遠,突然勾唇壞笑了一聲,也快速的同乾帝告辭,卻是走了另外一個方向離開。
幾位皇子本還擔心三皇子偷偷去找言熙,但看三皇子離開的方向,知道他是去了帳子,放心不少。
言熙蕭九一人騎著一匹馬出了營地,也不曾帶侍衛。
走了許久,也不曾看到什么獵物,蕭九手中把玩著落日弓,眼睛注意著周圍,口中卻問道:“你和皇子們的關系這么冷淡,皇上沒說過什么嗎?”
“說什么?”言熙聲音淡淡的,顯然毫不在意。
蕭九回頭看他,“怎么說你們也是表兄弟,你見了他們和陌生人沒區別,難道皇上都沒說過你什么?”
“我去邊關之間揍過他們。”言熙突然道:“大約是因為這件事,所以我對他們冷淡,皇上也不曾與我說起過他們。”
“他們之前罵你了?”
去邊關之前的話,那不就是長公主和駙馬去世的那段時間么,難道是那些皇子們說了很難聽的話?
“不過是人情冷暖,父親母親還在時,是長公主駙馬,對他們日后有幫助,他們自然樂得與我親近,只是人走茶涼,當時的事情發生的始料不及,我沒了母親,父族的親戚靠不上,等于成了孤兒,落井下石也算不得什么。”
言熙很是平淡的提起當年的事情,雖早已過去,可當時絕望的心情,如今想想還是心悸。
皇室里發生這樣的事情,根本是習以為常的,可這種習以為常落在言熙身上,蕭九便接受不了了,恨恨道:“沒將他們的腿打斷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
言熙看到妻子這么憤憤不平,反而笑了,道:“腿是斷了,修養了好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