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般,倒真讓為夫心痛。”言熙故作傷心,“夫妻恩愛到最后竟成了一句空話么?”
蕭九頭也不太冷冷回道:“人都沒了,可不就成了一句空話么?”
言熙一噎,臉色訕訕。
“好了,你自己包扎吧。”
上好了藥,蕭九利索的走人,上床睡覺。
言熙伸了手,卻沒拉住媳婦,看著更是可憐了,最后也只得自己包扎了傷口,厚著臉皮上床,鉆進了媳婦暖烘烘的被窩。
“小九兒,抱抱。”言熙從后抱著蕭九,摸著她因為生產后更加軟綿的肚子,前所未有的撒嬌。
“呵呵。”
蕭九冷笑,這男人還學會了她的招數,當真好樣的。
“媳婦,要不你揍我一頓出出氣?”言熙也是頭疼,明明他只要聽到媳婦撒嬌,心就軟的一塌糊涂,怎么他媳婦就能“郎心如鐵”呢?
蕭九沒動,卻是悶聲反問道:“你說我要出什么氣?”
言熙:……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小九兒,我想你了。”言熙的臉埋在蕭九脖頸處,親了親她白皙的皮膚,軟聲道:“若沒安哥兒,我就能時時將你帶在身邊了,多好。”
“那你將安哥兒再塞回去?”蕭九翻身面對著言熙,捏住他的鼻子,說道:“言小熙,你長本事了啊!”
言熙被迫用嘴巴呼吸,眼神卻亮晶晶的看著蕭九,甕聲甕氣的說道:“媳婦,你不生氣了吧?”
“你管我生氣不生氣!”蕭九松開捏著鼻子的手,瞪了他一眼。
言熙笑嘻嘻的握住蕭九的手,將它放在胸前的傷口處,輕聲道:“我不怕死,可若是死了讓你傷心,我便開始怕死了。”
言熙輕易不說甜膩的話語,一旦開口,卻總會令人動容,并不在于他的話有多么難得,而是從言熙口中說出后,便格外的真實。
蕭九又何嘗不是?
從前她對待感情從來都是得過且過,如今卻是真切的將言熙當做了愛人,要攜手一生,日后放一個棺材的男人,她不能忍受生離,更受不了死別。
“你知道就好,我說什么,都比不得你自己上心。”蕭九哀怨的瞄了眼言熙,軟聲道:“你要時刻想著,你如今是我的夫君,是安哥兒的爹,多保護自己一些,我也能更放心。”
言熙長長的喟嘆一聲,將蕭九摟進懷里,摸了摸她的背脊,柔聲道:“有你在,我哪里還能像從前那般不懼生死,只要我還有一口氣,總要爬到你眼前的。”
便是死,也要死在蕭九的懷中。
“你記得你自己說過的話便好。”蕭九輕輕的趴在言熙懷中,悶聲悶氣地說到。
“嗯。”
言熙是連夜趕路回來的,又受了傷,雖然之前動過旖旎的心思,這會抱著媳婦躺在床上,卻是眼皮子都快要睜不開,沒多久便睡著了。
翌日一早,言熙還沒醒來,他回京的消息,該知道的也都已經知道了,乾帝事先已經得了消息,因此并不驚訝,倒是四皇子那里,又是一頓怒火。
只是最近超出四皇子預期的事情有太多,饒是四皇子忍字當頭,多少也有些破功,幾次在朝堂上露出陰郁憤恨的神色,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總能被別人看到,可謂是雪上加霜。
言熙清早自然醒,安哥兒睡在蕭九的位置上,睜著眼睛,舉著拳頭自個兒玩的很是嗨皮,時不時還用口水吹個泡泡,卻也沾了自己一臉,顯得又可愛又搞笑。
言熙睜眼時,安哥兒的泡泡剛好破了,糊了自己一臉,偏他自己覺得好玩,十分興奮,舉著拳頭揮了揮,又往嘴里啃了兩下,接著繼續吹泡泡。
“傻兒子。”言熙嘴角的笑意柔和許多,看著兒子的模樣,心底深深覺得兒子的傻,絕對是繼承了媳婦蕭九的。
蕭九剛洗漱好進來看兒子,便見言熙還大爺似的躺在床上逗兒子玩,道:“你醒了就快點起來,廚房煲了雞湯,給你煮了雞絲面。”
“好。”
言熙又看了安哥兒兩眼,這才手腳麻利的穿衣服下床,等他洗漱完畢,飯也擺好了。
戶嬤嬤抱著安哥兒出來,看著蕭九和言熙吃飯,也不知是什么戳著他的笑點了,突然就笑了出來,露出了白花花的牙齦。
“安哥兒這還是第一次笑的這么明顯。”戶嬤嬤很是驚喜的說道。
說來也是奇怪,安哥兒這孩子,不鬧騰很少哭,但笑的時候也不多,多數是抿著嘴巴,露出一個淺淺的酒窩。
當然,也只有蕭九覺得安哥兒露了酒窩就是笑,而戶嬤嬤芙蓉木槿一致覺得,安哥兒只是在表示不高興而已。
“可惜只有一個酒窩。”蕭九咬著包子,看著安哥兒臉頰上淺淺的酒窩,多少還有點可惜。
言熙瞄了一眼,淡淡說道:“再大點,說不得就看不到了。”
蕭九:……
用了飯,蕭九給安哥兒喂了奶,哄著他睡著后,讓戶嬤嬤木槿看著孩子,她和言熙一起去了書房。
“三皇子已經被冊封為太子了,你知道嗎?”蕭九一邊研磨,一邊問言熙。
“嗯,知道。”昨夜回來后,墨十二已經回稟過他了。
蕭九放下墨錠,提筆蘸墨,一氣呵成,在宣旨上寫了一個大大的“忍”字,輕聲道:“我看四皇子快魔障了,對我動手不成,還敢再對阿晨下手,如今他做得那些事情,只怕已經被圣人知道了。”
對于那些受的委屈,能當場報的,蕭九絕不留著過夜,諸如四皇子這樣的,她也能忍,畢竟她也相信,自己能有加倍討回來的那一天。
原本,蕭九想等著四皇子自己動手的,可誰知道,從前那么能忍的四皇子,這一次竟是這么魯莽,每次做事都不顧后果,結果卻是將越來越多的把柄送到了他們手上。
“留著他遲早是禍害,不如趁著現在他頭腦不清醒,早點將他除掉,免得日后后患無窮。”
言熙當然不懼怕那些陰私手段,只是跳蚤雖小,可時不時的咬人還是挺煩的。
“他只怕以為自己是真命天子呢。”否則,重新來過的人怎么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