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山水間

第五百九十九章:比斗

寒風凜凜,風似乎能吹進人的皮膚,直達骨頭,并帶來陣陣刺痛。

然,就是如此,也沒減少在場眾人的興致。

“我給書院添麻煩了,”林世海臉上愧疚,他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當時應下的時候,他很確定,蔣明偉根本沒有那個頭腦算計自己。

他不知道的是,蔣明偉心里其實也挺懵,不同的是,蔣明偉卻以此沾沾自喜,自有一股豪情逸致之感。

他很為自己引發的一系列事情驕傲,臉上的神情是藏不下去的自鳴得意。

自作多情的以為,不請自來的齊懷瑜幾人是來為他撐腰的。

沈修辭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當是一次教訓,且,這怪不得你。”

蘇然看到了臺下的云均與羅珣,也沒時間問羅珣怎么也來了京城,因為已經不是林世海一個人的事,以云均如今的實力自然是不會上臺。

而林世海與蔣明偉是比斗的引發人,自然需要上臺,參不參與比試,除了策論他必需作答之外,其它題目可由隊員決定。

策論兩方所有人都要寫,對對子可由一人對陣對方所有人,也可以整隊人一起上,其它題目只需派出一人即可。

如今臺上雙方人數都各有十幾人,而參賽的人數卻是規定雙方各七人。

蘇然等人圍在一起,每個人都說了下各自擅長的,除了蘇然,其他人都是文學院出來的,書法、作詩、對對子、策論是他們所擅長的。

最終確定人數是蘇然、沈修辭、溫寄、金岳安,康哲文、魯方書、林世海。

蘇然這邊的陣容分別是,一個探花,一個是榜眼,三個進士,一個秀才,一個白丁,白丁自然就是蘇然自己了。

對面的陣容則是,一個狀元,五個進士,還有一個蔣明偉這個童生。

“夏夏,譜曲你來。”

沈修辭話剛落,除了林世海,其他四人都下意識的看了眼蘇然,再看向沈修辭,眼里有些疑惑。

溫寄擰眉,“沈師兄,華學弟不是最擅長作畫嗎?若是琴與畫一起,時間恐怕不夠。”

“夏夏做學問或許不如你們,琴棋畫你們卻是不如她,”沈修辭視線瞥向后方,又道:“他們對夏夏不了解,肯定以為夏夏會選擇作畫,他們自知比不過,這一題必然已經選擇認輸。所以,他們當中必定沒有留下擅長畫藝之人。”

他沒有說的是,云溪書院藏書閣里大部分殘缺的曲譜,都被蘇然譜寫完整。

他看向金岳安,康哲文、魯方書三人,繼續道:“你們三在京城國子監同待了幾年,對你們三人必定有些了解,所以,他們必定會想辦法贏你們。”

“那作畫就我來,我擅長丹青,”金岳安胸有成竹的開口。

康哲文:“書法我來。”

“作詩我來,”魯方書也開口選了自己擅長的。

溫寄笑了下,“棋肯定是沈師兄來,我與林學弟就在旁為你們掠陣,順帶想些對子。”

琴、棋、書法、作詩、作畫四道題目同一時間開始。

蘇然等人這邊已經準備好,對方也已經準備好,裁判也讓人在臺上準備好了,比試所需的文房四寶等物品。

裁判聲線拔高,笑瞇瞇開口:“除了棋不限時間,譜寫殘曲半個時辰,書法一刻鐘,作畫……”裁判看了眼蘇然,“一個時辰。”

裁判心想,也不知道時間夠不夠,他也是想看少年作畫的人之一。

蘇然接觸到裁判的目光,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看來都以為她只會畫畫吶!

“咚”

裁判手中銅鑼一敲,“比試開始,燃香!”

臺上雙方都看了眼對方幾人。

“加油!”

蘇然笑著朝沈修辭等人做了個握拳加油的手勢,幾人面面相覷,卻下意識的也握拳做了個相同的動作。

沈修辭目光落在蘇然手腕上,那里戴著一雙泛著瑩潤光澤的珠玉手串,與如凝脂的皓腕相輝映。

他眼里的笑意加深,“嗯,加油。”

“加油!”溫寄等人也同時道了聲。

隨即抽出腰間的長簫,往不遠處的矮桌走了過去。

此時的評委席上坐著八人,其中有一位穿著素服的中年女子,是琴比的出題之人。

“嘩”

“華夏公子不是做畫嗎?他怎么坐在了那?”

“應該是坐錯位了。”

“華公子,您坐錯位置了,作畫的桌案在中央。”

臺上臺下亦或是樓上的人,見蘇然盤腿在琴案前坐了下來,有些錯愕,大多數人都以為她搞錯位置了。

剛走到評委席旁邊的裁判,見到少年坐在琴案前也是愣了下,剛要走過去提醒他坐錯位了,臺下已經有人先他開了口。

眾人就見少年露出燦爛的笑容。

“沒坐錯,”蘇然與對面的對手對視了眼,笑道:“我選的就是譜寫殘曲。”

眾人剛從少年驚艷的笑容中回過神來,就見少年將案上的琴放到了臺上,將腰側的黑竹簫抽了出來,放到案上,同時另一只手已拿起寫著殘譜的紙張。

金岳安站在畫案前,與對面似有些錯愕的對手對視了眼,他一笑,朝對方拱手行了個文士禮。

同在國子監快三年,都是相熟之人,也無其他恩怨,這次不過是立場不同。

對方回禮,臉上無奈一笑,此時他與隊友心里都道了聲:失算了。

齊懷瑜笑了笑,他對這場比試的輸贏,并沒有多看重,皇命不可抗,他只需盡全力就好。

說來可笑,云溪書院是天下學子向往之地,國子監不過是大齊的皇家學院。古來就說帝心難測,在這位皇帝的身上,倒是表現的淋漓盡致。

他朝沈修辭拱手,“能與沈兄對弈,乃三生幸事。”

“請!”

右邊三樓,正字六號房。

蕭鼎看了眼下方,問:“華公子不是擅長作畫嗎?他樂理難道比畫藝還精通?”

別說余寅與唐駱,就是李延昭也挺失望,他也沒有看過蘇然的其它畫作。

此時在折桂樓的,看過名為希望的畫之人,看到蘇然沒有選擇作畫,大多數人都有些失望。

蕭墨瀾只淡淡瞥了他一眼,沒有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