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山水間

第八百二十九章:還好是正常世界

離開林宅,騎著大黑奔馳了一段路,蘇然已經冷靜下來,拉了拉韁繩,讓大黑停了下來。

這邊是西城住宅區的主道,住的多是官員,此時街道上人不多。

蕭昂剛勒馬停了下來,就見遠處一道騎著馬的身影,從右邊街道拐了出來,速度極快。

“公子,是蘇大少爺。”

蘇然拉著韁繩的手一頓,抬眸看去,剛好看到觀潮騎馬從拐彎處出來,而前面那道身影已經奔馳向左邊街道,只看到馬的半個身影。

“公子,看蘇大少爺走的路段,應是去國公府……”

“大黑追上去,”蘇然手拉韁繩,雙腳輕夾大黑的側腹,大黑一揚長臉,四只蹄子已經抬起,腳下生風的飛速追了上去。

十幾息的功夫,大黑就從追上了觀潮,從他旁邊奔馳而過,往前面追去。

蘇沐瑾的身影只來得及看到他往左邊路段拐去,很快就消失在前面道路上。

“攔下他。”

“兒啊”大黑猛的提速。

后面,觀潮看著前面的人,還不等他松口氣,馬蹄聲從后面傳來,只一會就一道騎著馬的身影,從他旁邊奔馳而過。

“蕭……”他張了張嘴,只吐出一個字,人已經騎著馬離去,他合上嘴,心里只希望大小姐將大少爺攔下來。

半刻鐘后。

“唏律律”

看到突然竄出來,攔住去路的一人一驢,蘇沐瑾眼疾手快猛地拉住韁繩,身下的駿馬發出一陣嘶叫聲。抬起的兩只前蹄距離大黑的長臉只一厘米。

大黑似嚇了一跳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蘇沐瑾的聲音低沉,隱壓著一股怒火。

“你要去哪?”蘇然沒等他回答,又道:“國公府?你以什么身份去?”頓了頓,“她已經回宮了。”

蘇沐瑾當即調轉馬頭,蘇然擰眉,冷聲開口:“你冷靜一點,先把事情了解清楚,這個時候已經是傍晚,你要如何進宮?以什么借口進宮?”

頓了頓,“別忘了,她是一國公主,在李延昭讓國公夫人教她掌家事物的時候,京城里的人就沒人敢低看他,現如今有人敢算計她,這里面絕對有事。”

蘇沐瑾應該也是跟她一樣,剛得到消息,只聽到李玉珍出事就沖了出來。

蘇然說完,也不管他聽不聽,直接讓大黑掉頭。

這時。

馬蹄聲由遠及近,不一會,蕭昂騎著馬追了上來,觀潮落在七八米遠。

“先回府。”

回到蘇府,天空已經變成了銀灰色,蘇然還沒從大黑背上下來,一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出現在三米之外。

“公子,蘇將軍,宮里傳來消息,玉珍公主投繯自盡……”

聽到投繯自盡,蘇然只覺腦子有一瞬間的嗡鳴,大腦瞬間停止了運轉,空白一片。

蕭雷后面說了什么,她也沒有聽見,兩秒,回過神來,就見蘇沐瑾已經驅馬離開。

“公子,服毒自盡的兩個女護衛還沒有完全斷氣,屬下剛才已經讓藍天送了解毒藥進去。”

投繯?服毒自盡?

李玉珍不是那么不堅強的人,她是個外表柔弱,實則內心堅強的人。

蘇然緊握的拳頭,青筋泛起,開口:“眼下皇上不在宮里,我大哥不適合進宮,你們去將他攔下來。”

蕭雷抱手,剛應了聲,就見驢背上的身影消失不見,他倏地往皇宮的方向看去,隱約見到身影在遠處的屋頂停留不到半秒,就消失不見。

觀潮怔愣的眨了眨眼,看了看大黑,又順著蕭雷的方向看去,卻什么也沒看到。

大小姐的武功,已經出神入化至此了嗎。

蕭雷回過頭,剛想讓兩人速去攔下蘇將軍,就見馬旁邊已經沒有了蕭昂的身影,心里知道,是主母將人收走了。

宮里。

一個侍衛飛奔在僻靜的石子路上,他手里拿著一個藥瓶,一邊跑的時候,似還在留意附近有沒有人。

不一會,芳菲殿就出現在前方,侍衛抹了下額頭的汗,似微松了口氣,腳步卻更快了些。

突然,侍衛猛的停下腳步,只見,前面一道穿著太監服飾的身影,背對著他立在前方道路,芳菲殿宮門離著太監只七八米遠。

侍衛手剛按在腰間的佩刀上,前面的太監轉過了身來,他擰眉,他在宮里當差一年半,不長,卻也不算短。

可眼前這個看著年約七十的老太監,他從來沒有見過。

“你是誰?”

侍衛擰眉,心知來著不善,問話的時候,他已經將藥瓶塞入了懷里,同時,也抽出了刀。

老太監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動手,速度極快的朝侍衛逼近,同時五指成抓的往侍衛脖頸而去。

侍衛驚駭,險而又險的用刀格擋,躲了過去,隨后連忙退開的同時,從袖子里拿出一個信號筒。

然,還沒等他拉底部的繩索,一只枯槁的爪子就伸了過來,手里的信號筒被奪了過去。

老太監冷哼了聲,看也沒看手里的信號筒,五指收緊,信號筒直接被他捏成粉末。

侍衛頭皮發麻,老太監的目光像條毒蛇猛獸,他深呼吸了口氣,心里道了聲“我命休矣”,就往芳菲殿的方向跑。

心里只想著,死也要將解藥送到。

他也不能無聲息的死去,不能連尸體也找不到,他要給皇上留下線索。

到如今,他也猜出不對勁來了。

“公子,是大宗師。”

蕭昂擋在老太監的面前,眼下他的實力,對上大宗師雖然沒有勝算,但,阻攔個一時半刻,還是可以的。

雖然如此,保險起見,他也悄無聲息的拿出了聞之既倒的藥瓶。

蘇然給侍衛喂了藥,才起身看了眼老太監,冷聲開口:“攔下他。”

“是,公子。”

蕭昂話未落的時候,蘇然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藍色的身影似一道殘影,兩息不到的功夫,就進了芳菲殿。

速度快的老太監都沒有反應過來,他瞳孔收縮,心里驚駭。

少年從出現,到進入芳菲殿,不過五息左右的功夫。

京城,何時出現了武功如此高強的少年?

老太監回過神來,瞥了眼芳菲殿,想著殿內兩個丫鬟這會就是有解藥,也救不回來。

他定定的看了眼蕭昂,閃身朝右邊飛了出去。

“想走,”蕭昂手里的瓶塞已經打了開來,他飛身追了上去,“老子打不贏你,也要攔下你。”

比速度,曾是暗衛的他,輕功可比老太監好多了。

芳菲殿里,兩個女護衛雙腿盤膝的靠坐在床邊,作運功的姿勢。兩人低垂著腦袋,嘴角躺著黑血,地板也有一灘黑紅的血液。

而床上,李玉珍兩手疊在腹前,安靜的躺在那里,若不是臉色不對,以及脖子上猙獰的痕跡,任誰看了也以為是睡著了。

這個時候的蘇然反倒冷靜了下來,她伸手在李玉珍脖頸探了好一會,沒有一絲溫度的脖頸,沒有出現奇跡。

心臟處一陣酸脹,她閉了閉眼,忍著心里的難受,不死心的伸手捏住她的下頜,右手伸了出去,心念間,剛要牽引出靈乳。

這時,腦海里響起空間之靈的聲音。

“有東西在看著你。”

蘇然手微不可見的抖了下,伸出去的右手,很自然的伸進左手衣袖內,同時腦海里詢問。

“什么?”

空間之靈,“她死了,但她在看著你。”

蘇然只覺全身汗毛豎起,頭皮有些發麻,捏著李玉珍下頜的左手直接僵住。空蕩蕩的殿內,光線有些昏暗。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心里發毛的同時,突然覺得有些涼。

“阿靈,你說清楚,什么叫她在看我?她是……”誰。誰字還沒有問出來,只覺雙眼似有華光閃過。

眼角的余光就瞥見床里面多了一道“身影”。

蘇然整個身子一僵,這會她都能感覺到汗毛飛起,身上雞皮疙瘩以后眼可見的速度凸起。

突然的見到靈魂這種東西,她害怕。

“阿靈,你不是說過,這個世界是個正常的世界,為什么突然變成靈異了世界了?為什么會有阿飄這種東西?”

她面上不顯,腦海里詢問的同時,伸進袖子里的右手,抽了出來,此時握著一個寒玉瓷瓶。

忍著害怕,努力不讓手顫抖,拇指挑開瓶塞,將里面的靈乳倒入李玉珍的口中。

她能夠感覺到,坐在里面的“人”,此時正看著她。

腦海里沒傳來空間之靈的回復,蘇然心里哭唧唧,咽了咽口水,放下寒玉瓶,手指在李玉珍喉嚨處輕按幾下,倒入口中的靈乳瞬間流入喉嚨。

做完這些,她拿起寒玉瓶,轉身在其中一個女護衛脖頸出探了探脈動,感覺到體溫還是熱的。

蘇然心里一喜,不一會,指腹感覺到一絲細微的跳動,她忙不迭的抬起女護衛的下巴,捏開她的嘴,寒玉瓶的靈乳全部倒了進去。

女護衛的求生意識很強,不一會就有了吞咽意識。

蘇然猜測,兩個女護衛喝了毒藥之后,就一直在運功想要逼出毒藥,或者是壓制。

手伸進衣袖,又拿了一瓶靈乳出來,走向另一個女護衛,讓她失望的是,女護衛身體雖然也是溫的,脖頸處卻沒了脈搏的跳動。

這時,空間之靈的聲音從腦海中傳來。

“這是正常世界,沒有變成靈異世界,你眼前的人類是個例,她也只能短暫停留在軀體三米之內。”

蘇然眼瞼顫了顫,心里的害怕去了些,難受又明顯了起來。

“阿靈,你有辦法救活她嗎?”

“無。”

空間之靈話落,剛才喝下靈乳的女護衛有了動靜,蘇然在她旁邊蹲了下來。

“咳咳”

坐在床里面一直沒有動過的粉色身影,此時聽到女護衛的咳嗽聲,立馬飄了出來。

看到蹲在女護衛另一邊的靈魂體,蘇然扶著女護衛左臂的手頓了下,她也不敢抬頭,目光落在靈魂體的腳上。

她眨了眨眼,不是都說,阿飄都是腳不著地的嗎?

“飛燕,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聽到李玉珍的聲音,蘇然倏地抬頭,看向哀泣的靈魂體,女護衛已經有了意識,哇的嘔出一大口黑血。

蘇然將剛才拿出的寒玉瓷瓶打開瓶塞,開口:“張嘴,你中毒太深,需要再喝幾次解藥。”

“謝謝你救了飛燕。”

蘇然抬眸,對上靈魂體的目光,用回女聲,道:“不用謝。”

靈魂體李玉珍似傻了般,雙眼瞪大,微張的嘴巴似在顫抖,她眼里有著一絲驚喜。

“姐,姐姐……?”

“嗯,是我,”蘇然看了眼床上的尸身,又看向李玉珍,她問:“發生什么事了?不是自己投繯自盡的對不對?”

她剛才檢查過李玉珍脖子上的痕跡,是吊死的,人活著的時候吊上去的,且,還沒有怎么掙扎。

李玉珍猛點頭,她在哭,可是沒有眼淚,靈魂體沒有眼淚。

“姐姐,我……”

看著被自己握住的手,李玉珍后面的話卡在了喉嚨里,愣愣的看著手中的纖細修長的手。

“沒有穿過去”

蘇然也呆愣住了,她剛才可是看到了,李玉珍想要扶女護衛的時候,手從女護衛的身上穿了過去。

“阿靈,怎么回事?你干的?”

“算是,等你靈目消失,你看不到她之后,她自然也觸碰不到你。”

蘇然抬眸,“是誰?你在國公府?”

“是一個太監,年長的太監,飛燕她們的毒也是他喂下的,他想要做出我投繯自盡的假象,做出飛燕她們追隨我的假象,不,不是太監的意思,是國公夫人,是貴太妃,是她們的意思……”

李玉珍說到中間有些激動,臉上出現恐懼,一只還摸在脖子處,似很痛苦。

蘇然反握她的手,安撫道:“你別急,慢慢說,將事情從頭說起。”

“今天國公府的花宴,是我跟國公府家的小姐一起操辦的,”

“就那謝家老太太,是一個信佛之人,她將觀音畫像供在了佛堂,每天早上都要上三炷香,還對著畫像念半個時辰的經。”聽到萬公良的話,蘇然手里的烤串啪嗒一聲掉在桌上,臉上露出怪異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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