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歸來第四百六十九章奇怪母女
進入十月,天氣越來越冷,晝夜溫差較大,杜家的生意也越來越忙碌。
誰不想在旅行的途中,吃一碗熱乎乎的面條,喝一口熱湯?肚子里有了食物,便是冰天雪地里,也不覺得冷了。
杜家面館已經在桃溪鎮打響了名頭,許多過往的客商都知道這家店里的東西非常好吃,且價格實惠。除了那些身份高貴,身家不菲,不屑到小館子里吃飯的人以外,大部分的食客,都喜歡像杜家面館這樣美味,實惠又很干凈的小館子。
再說,現在杜家面館已經不是小館子了,將東面的店鋪也打通后,鋪子里一下子增加了十幾個位置,非常寬暢。
天氣陰沉沉的,小北風嗖嗖的刮著,似乎預示著將要變天了。
杜河清忙得腳打后腦勺,卻還是抽出時間來,站在鋪子門口瞧了瞧天色。
瞧這樣子,怕是要下雪了吧?
今年這雪來得可夠早的!
杜河清轉身進了屋,忙活著招待客人。
這個時候,門外走進來兩個人,一老一少。年長的婦人四十多歲的樣子,頭發花白,臉龐黝黑,看起來日子過得有些拮據,身上穿的衣裳雖然漿洗得很干凈,但是卻很舊了。那婦人手里牽著一個小姑娘,大概七八歲的樣子,穿了一件挺寬大的襖子,看起來是用舊衣裳改的,也同樣漿洗得很干凈,底下套了一件厚絨面的褲子,瞧著倒像是新做的。
小姑娘很瘦,巴掌大的小臉上,兩只大眼睛顯得有些突兀。兩個人有些局促的站在了店門口,引起了杜河清和一些食客的注意。
杜家沒有什么歧視心里,不管食客是衣著華麗,還是衣衫襤褸,只要進門便是客。花一百文錢和花五文錢的食客,在杜家人眼里都是一樣的!
“大姐,帶孩子進屋坐吧,屋里暖和。”杜河清笑容滿面的說著。
小姑娘有點害怕,直往婦人身后躲。
婦人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想進又不進的模樣,讓杜河清誤會了。
“大姐,沒錢也沒關系,孩子餓了嗎?進來吃碗面湯吧,不要錢。”
所謂面湯,其實就是煮餛飩的湯,這湯有油水,往里頭下點碎面片煮煮,味道也是不錯的,最重要的是能填飽肚子。
店里每年都會碰上一些食不果腹,囊中羞澀的食客,正是長貧難顧,杜家也不是開善堂的,想要讓每個人都吃飽穿暖,也不現實。
但是遇到老弱婦孺吃不上飯的時候,杜家總會舍出一些吃食去,特別是大冬日里,一碗熱乎乎的面湯,有時候是能救命的。
杜河清把那婦人當成了身無分文之人。
那婦人拉了拉身邊的孩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突然變得堅定起來。
“俺有錢。”說完便拉著那個小姑娘兒進了屋。
聽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杜河清也沒多想,就把二人引到鋪子里的一張空桌,道:“大姐,你們坐這兒吧。”
那婦人伸長脖子瞧了瞧,突然道:“里頭還有地方,俺想坐那兒。”
里面僻靜,杜河清只當她不喜歡面對別人的打量,一點兒沒帶猶豫的,把人讓到了里邊。
那婦人松了一口氣,帶著孩子坐到了里邊。
“你們吃點啥?”杜河清道:“我們這是面館。”他怕那婦人不識字,好心提醒道:“有面條,有餛飩,還有熱湯鍋。”
小姑娘四處打量,不停的吞口水。
那婦人只道:“俺要一碗餛飩,再來盤肉,給俺閨女。”
杜河清就道:“鹵豬頭肉行嗎?”
那婦人點頭,“要大盤的!”說完顫顫巍巍的從衣兜里掏出一大把錢來,“俺有錢。”
“吃完再給錢,不著急。”
杜河清轉身去廚房,囑咐杜安康,“煮一碗餛飩,多放幾個。”然后簡單跟杜安康說了說那娘倆的不容易,道:“肉也多切點。”
杜安康點了點頭,忙活起來。
前邊鋪子里,那婦人和小姑娘一直在打量別人吃飯。
小女孩子目光怯怯的,問道:“娘,真有肉吃?”
那婦人情緒不大對,不住的點頭,“妮兒,一會兒多吃點,多吃點。”
小姑娘高興的點頭,“娘,你也吃,咱們把肉給弟弟帶回去。”
那婦人的眼淚就落了下來,“妮,娘對不起你。”一邊說,一邊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強忍著悲傷似的。
角落里,有人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
不一會兒,餛飩就被端了上來,還有豬頭肉。
滿滿一大碗餛飩,還有摞得有些冒尖的豬頭肉。
那婦人動了動嘴,心里掙扎得厲害。她又不是瞎的,鄰桌也點了豬頭肉,分量雖然足,但是肯定沒有自己這桌這么夸張。
老板是好人,看她只點了一碗餛飩,怕是以為她們窮困潦倒,怕她吃不上飯。
她們確實窮,確實窮……
婦人剛想說什么,但是杜河清已經走遠了。
婦人心里萬般掙扎,最后咬牙想著,只能對不起老板一家了!來世她做牛做馬,銜草結環來報老板的大恩。
婦人看了看女兒,顫抖著拿起筷子,遞給她,道:“妮兒,你吃。”她聲音不大,卻好像帶著什么魔力似的,小姑娘聽了,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她都已經餓了好幾天了,要是能吃上熱乎乎的餛飩和肉……
小姑娘咽了咽口水,道:“娘,你也吃。”
婦人眼睛一下子就濕了,“哎,娘不餓,你吃,你吃。”
小姑娘最終還是沒能忍住眼前美食的誘惑,拿起筷子夾起一個餛飩吃了起來。
那餛飩薄皮大餡,咬一口,湯汁一下子就沖了出來,即便是燙,小姑娘也不舍得將餛飩吐出來,而不停的吐氣,將嘴里的溫度降下來。
餛飩太好吃了,小姑娘吃了一個,整個人幸福得瞇起了眼睛,“娘,餛飩好吃!”
婦人又是想哭,又是想笑,又拿筷子給女兒夾了一片肉。
小姑娘吃得香,恨不能連舌頭一起吞下去,但是始終沒忘了把自己碗的餛飩和肉分給她的娘親吃。
她越是這樣,婦人眼中的愧疚卻深,幾次伸出去的手,都縮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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