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娘睡得十分香甜,只覺得身上的乏累都不見了。
她像是站在一座農家小院里,這里四面環山,景色優美,環境清幽,氣候宜人,好像只要在這里站上一站,全身的疲累就都不見了似的。
杜玉娘微微皺眉,覺得自己好像又入夢了!
她現在只要一入夢,就會夢到不好的事。
可是這也不是她能夠做主的。
杜玉娘呆了片刻,雙腳不由自主地走了起來。她在夢里,不是孕婦,行動自在。
不知道什么地方,傳來了響聲,杜玉娘知道自己在夢里,也沒有危險,就順著那聲音朝后面走去。
在后院,她看到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正在院子里劈柴,背對著她。
杜玉娘想要看清夢他的樣子,可是卻始終不能靠近他。
這時,屋里突然傳來了一聲慘叫聲,那男人慌忙扔下手里的斧子,往前面去了。
杜玉娘連忙跟了過去,卻見那男人進了屋,慌慌張張的扶住一個大肚婆。
杜玉娘仔細一瞧,喲,巧了,這大肚子婆娘正是之前做夢,夢到在山洞里的那一個。看這樣子,這是一對夫妻?仔細再一看,瞧里還坐著一個小蘿卜頭,三四歲的樣子。
那大肚婆一頭的汗,像是要生了。那男的連忙將她扶到炕上,又慌慌張張的出門。
杜玉娘這一次看清楚了他的長相,這人赫然是山洞里勸說齊氏的男人,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是齊山根!!!
杜玉娘恍了個神的工夫,就看見那男人帶了一個健壯的婦人來,沒多久,那三四歲的小蘿卜頭又跑了出去,結果隔壁又過來兩個幫忙的婦人。
杜玉娘在夢里安然處之,她倒是要看看,這回生孩子,還能出什么幺蛾子。
不過……
?她記得在夢里,那個男人提過小峰二字,也就是說,先前跑出去的那個小蘿卜頭是楊峰?
那眼前齊氏要生的,可不就是楊崢嗎?
我的娘呀!
看著自己丈夫出生的感覺是何等滋味?這世上恐怕沒有人能體會她現在的心情吧?
杜玉娘也不管那么多了,橫沖直撞的往產房里頭闖,可是無論如何,她就是進不去,只能跟著齊山根在院子里繞圈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產房里終于傳來一聲啼哭之聲,杜玉娘激動壞了,她可是親眼見證了自己男人的降生啊!
同樣激動的那有齊山根。杜玉娘很是氣憤,心想那些人眼睛都是瞎的不成,難道就看不出來這兄妹倆有問題嗎?
當然,此時楊父已經不在了,當大哥的來照顧自己的妹妹,也是無可厚非的事。而且這個時候齊山根的第一任老婆已經去世了。
齊氏生下一個兒子,六斤重,孩子剛生下來,還看不出模樣好壞。
“秀杏,這是老二,你來瞧瞧。”
杜玉娘本來正看孩子呢,聽到那男人說了這么一句,頓時回憶起齊氏的閨名來,秀杏?
齊秀杏!
看來之前的種種猜測,都被這個夢證實了。這個女人確實就是齊氏!
杜玉娘仔細看了看齊氏,見她閉著眼睛,十分疲憊,好像是睡著了。
齊山根輕聲叨叨,“你睡,我看著老二。”
可是杜玉娘分明覺得,齊氏一身的冷意,根本就不想看這個孩子。
果然,聽得齊氏道:“不過是個孽種罷了!”
“你糊涂!”那男人眼中雖然還有喜色,但是臉卻已經板了起來,“我都不在意了,你還胡思亂想什么。我告訴你,那男人可是個大人物,將來你抱著孩子尋了去,他還能不認你?”
杜玉娘心想,如果這個孩子是在山洞里懷上的,那么他就是那個樵夫的孩子啊!而齊氏顯然并沒有跟齊山根說出實情,所以齊山根從頭到尾都覺得,這個孩子是那個受傷男人的種。
杜玉娘心里像針扎一樣難受,老天爺多么的不公平,楊大哥那樣好的人,卻有一個這樣的出身,這樣的爹娘。
他一落地,就被人算計。
不,或許說,他來到這個世上,便是被人算計來的。
杜玉娘又看了看齊山根,卻見他滿臉喜悅!
這男人簡單就是魔鬼!
畫面一轉,突然場景又換了。
杜玉娘嚇了一跳,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不過她在夢里,無事的!
杜玉娘很快就鎮定下來。
齊氏坐月子,火氣很大。不是嫌東西不好吃,就是煩躁不想給楊崢喂奶。
那個小小的男嬰,確實起名楊崢,跟他大哥楊峰都是山字旁的字。
孩子哇哇的哭,不知道是餓了,還是怎樣。
齊氏嫌煩,讓齊山根把孩子抱到別的屋里去。
孩子沒有洗三禮,滿月酒也不打算擺。
“村里都說這孩子命硬呢!不擺就不擺吧!”齊山根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著了,又不得不去屋里哄著齊氏。
杜玉娘有些看不下去了,可是她又醒不過來,實在難受。
齊氏一直閉著眼睛,聽了齊山根的話,卻是突然睜開了眼睛,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大哥,我夢見那個死鬼了。”
齊山根臉色一變,“你胡思亂想什么?”
“大哥,你說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啊!”齊氏眼神發直,“我好害怕,每天都害怕。”
“他已經死了!知道嗎?”齊山根陰森森地道:“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以后不許再提了。”
杜玉娘倒吸了一口涼氣,卻見齊山根突然轉頭,看了她一眼,仿佛能看到她似的,還露出一個陰森古怪的笑容來!
杜玉娘打了一個激靈,嚇醒了。
她一身的汗,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
流螢聽到了動靜,連忙從小穿堂走了過來,瞧見杜玉娘的臉色,大吃一驚,不由得失聲道:“太太,您這是怎么了?做噩夢了?”
杜玉娘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我沒事,把五爺找回來,快去。”
流螢點了點頭,連忙慌張地向外跑去。
這個時晨,楊崢正在前院教兩個徒弟練功夫呢!
收了徒弟,只差遣他們,卻不教給他們本事,是極不厚道的行為。楊崢只要一有空閑,就會指導一下他們的功夫,順便跟他們說一說江湖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