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食香

第七百七十四章 懷孕?

杜玉娘這邊舍不得給孩子斷奶,想要再等一段時間。可是趙蕓蘭那邊,卻是一刻也等不得了。

“怎么回事,現在連我都使喚不動你了是嗎?”趙蕓蘭橫眉冷目,恨不能吃了跪在她面前的秋心。

秋心一言不發,只是垂頭跪在那兒。

“你是死人啊!?說話啊!”

秋心抬起頭來,楚楚可憐地道:“不是奴婢不去,而是那杜氏已經說過了,不歡迎奴婢,如果奴婢再去,她也不會見奴婢的。”

趙蕓蘭咬碎了一口銀牙,“你不會想想辦法嗎?”

“奴婢愚笨,想不出辦法來。”秋心十分可憐地道:“上次奴婢去,已經挨了打,您知道的啊!”

趙蕓蘭氣得把茶杯朝秋心摔去,“廢物,沒用的東西。”

秋心的眼睛都沒眨一下,任由那茶碗在自己身邊摔碎,茶水濺濕了她的裙子,還有一塊碎瓷片非常不巧地劃破了她的額頭。

秋心倒抽了一口涼氣,她感覺到有血流了下來,傷口又熱又痛。

趙蕓蘭也沒有想到會這么巧,她本來就是想發泄一下情緒而已。更巧的是,就在這個時候,賀元庚來了。

賀元庚一進院就發現不太對勁,眼角余光瞧見一個小丫頭要溜,就喝住了她。

小丫頭膽子再大,也不敢跟賀元庚叫板,只能縮在角落里。

沒報成信兒,也不賴她啊!

趙蕓蘭就沒得消息,賀元庚的出現,讓她驚多喜少!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著秋心受了傷再來。

“表哥……”趙蕓蘭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去迎賀元庚。

賀元庚的眼睛多毒啊,一眼就看到了受傷的秋心,“怎么回事?好好的跪著做什么。”

趙蕓蘭剛要辯解兩句,就被賀元庚一個眼神制止住了。

“是奴婢不小心……”

“你當我是瞎子?”賀元庚看著地上的碎茶碗,又看了秋心的裙子,上前去扶了她。

秋心小心翼翼的看了趙蕓蘭一眼,這才起身。

趙蕓蘭氣得差點把手里的帕子撕碎了。

“奴婢不好,是奴婢……”

“你閉嘴!”賀元庚看著趙蕓蘭,十分失望地道:“你與秋心同為姨娘,你憑什么讓她跪。”

趙蕓蘭睜大了眼睛看著賀元庚,十分委屈地道:“表哥,她怎么能跟我比,她就是一個奴才秧子,論家世論樣貌她哪樣比得過我,你怎么偏的看著她說話。”

現在趙蕓蘭是真的后悔了,早知道秋心顏色平平,卻能勾住賀元庚的心,打死她,她都不會抬舉秋心。

可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呀!

就在這時,秋心撫著額頭一副要暈倒的樣子。

“賤人!就流了那么點血,你裝什么虛弱?”話音剛落,秋心竟然直接暈在了賀元庚的懷里。

秋心雙目緊閉,臉色發白,額頭上的血跡讓人瞧了更是觸目驚心。

賀元庚心里忽悠一下。這些日子以來,秋心的陪伴讓他很是舒心,秋心這個人,不多言,不多語,雖說模樣只能算是清秀,但是性格好啊!全身上下露著一股子賢妻良母的溫婉氣質,就像春天的細雨一樣,悄悄的在他心里留了影子。

現在秋心被趙蕓蘭體罰暈了過去,賀元庚當然心疼了,連忙將人抱起來,還冷冷地警告趙蕓蘭,“在你的院子里呆著,沒我的吩咐,不許出去!”說完就抱著人走了。

趙蕓蘭氣得直跺腳,眼睜睜的看成著兩個人離開了院子。

“他這是禁我的足呢?”

葡萄也很生氣,“少爺怎么能這樣。”

趙蕓蘭狠狠地跺了兩下腳,“氣死我了,早知道秋心竟是這樣的貨色,我就不該扶她上位!”她心里像是著了一把火似的,簡直難受死了。

誰能想到,讓她更難受的事兒還在后頭呢!

賀元庚抱著秋心回了她自己的院子,馬上讓人請了大夫給秋心診治。

老大夫先是給秋心處理了額頭上的傷口,最后把了脈,竟然說秋心有喜了!

這對于賀元庚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喜事啊!

“只是姨娘心思過重,肝淤郁結,氣血不暢,這樣對她和胎兒都沒有好處啊!”

賀元庚不免又氣又急,他知道,秋心雖然有了名分,但是總歸她是從趙蕓蘭屋里出來的人,對趙蕓蘭還是有些怵得慌。加上她性子柔順,必須不敢跟趙蕓蘭一張長短,時間久了,心里能舒服才怪呢!

也是趙蕓蘭太欺負人了,竟然拿茶杯摔人,還將人打傷了。

就在這時,秋心悠悠的轉醒了。她一見到賀元庚,就想起身,賀元庚哪里敢讓她動,連忙道:“你別動,你快躺下。”

秋心感覺額頭上很清涼,便知道是賀元庚找大夫給自己看過了,心里十分感激,眼睛里就帶上了幾分柔柔的情意。

“少爺,多謝您。”

賀元庚不由得輕笑一聲,心情很好的樣子,“傻丫頭,你謝我什么。”

秋心呆住了,賀元庚從來不曾這樣叫她。

賀元庚輕聲問她,“頭還疼嗎?暈不暈。”

秋心搖了搖頭,“奴婢沒事!”

“你怎么還怎么奴婢,你現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賀元庚道:“明日我就把你的賣身契換了,以后你便是自由清白之身,是我賀元庚的姨娘,不可再自稱奴婢。”

秋心眼中沒有歡喜,竟滿滿都是驚恐之色,“此事少夫人可知道?趙姨娘知道嗎?奴婢,奴婢不敢。”

賀元庚更加憐惜她,“你呀,傻丫頭,就是心地太善良了!你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得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你難道想讓他有一位賤籍出身的親娘不成?”

秋心呆住了,緊接著十分掙扎地問了一句:“少爺,您是說,奴……我,我懷孕了嗎?”這樣一想,眼淚就涌了上來,手也不自覺的放在小腹上,“真的嗎?”

“是真的,大夫剛剛來過,你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秋心又是開心,又是有些害怕,一邊笑,眼淚一邊往下掉,“這可怎么好……”

“你不用擔心,有我在,哪個敢為難你?”賀元庚道:“我知道你身邊的丫頭是趙氏送來的人,你放心,我已經將人打發走了,明日再讓人挑幾個好的送過來侍候你。你想吃什么,想用什么,盡管說就是,一定要安心養胎,不要多想。”

秋心哽咽著道:“我很怕,少爺,怎么辦?”

“你放心,沒事的!”賀元庚眼中寒光一閃,這一次,他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孩子,不管這個孩子是從誰的肚子里爬出來的,一定要保住。

他年紀不輕了,卻連一兒半女也沒有,實在是不成樣子。

賀元庚想兒子都要想瘋了,以至于嫡庶都不顧了。

“你且安心養胎,我這便讓人去找女醫來進府,有女醫陪在你身邊,你們母子必然平安無事。”賀元庚想得太專注,沒有注意到秋心眼中一閃而逝的那道寒光。

“你說什么?”趙蕓蘭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眼中皆是驚恐之色,她搖頭晃腦,慘白著一張臉,不停地叨叨著:“不可能,不可能。”

懷孕了,秋心那賤!!人居然懷孕了!

趙蕓蘭一拳砸在桌子上,也不管手疼不疼!再疼,還能有她的心疼?賀家是什么情況?想孩子都想瘋了啊!如今秋心懷孕,又在她這里受了委屈,破了相,要是她朝賀元庚吹點枕邊風,那自己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趙蕓蘭的陪嫁媽媽十分心疼她,“小姐,您這是何必呢!她有命懷,未必有命生啊!不說別人,就說主院那位,可未必會干看著啊!”

她這話,像一束光一樣照進了趙蕓蘭的心里。

是啊!高氏這么多年來,從沒懷過胎,自己好歹還懷過一個姑娘呢!急得應該是高氏,不是她!

此時一直被迫養病的高氏,也得到了秋心懷孕的消息。

高氏瘦了很多,臉色青中帶黃,一看就是過得很不好。她坐在桌前,冷笑連連:“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趙蕓蘭竟然也有今天。”

“少夫人,您說這事兒,該怎么辦才好啊!”

高氏只道:“按兵不動!”

這倒是奇了,難道少夫人可以容忍秋心生下孩子?

高氏只道:“我不是在面壁思過嗎?那就干脆什么都不做!我倒是不相信,那個趙氏能忍得住。”

奶娘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道:“您想得高明!是老奴想差了。”

就這樣,高氏和趙蕓蘭都想讓對方動手,開始了一場耐力的比拼。

就在這時,柳星兒化身為女醫圣手,易容以后,帶著男扮女裝的霍青進了賀家!

趙蕓蘭見過柳星兒,所以她不得不易容,隱藏自己的真實面目。

霍青倒是不用,他生得太美了,明明是個男人,可是皮膚比女人還要細膩。他的身段也很柔軟婀娜,不會像一般練武的男人那樣魁梧,給人感覺只是高了一些,只要注意點胡子和喉結的問題,基本不會穿幫。就是男人見了他,也都會被他的女裝扮相所吸引,又怎么會想到他是一個男人呢!

柳星兒是女醫,霍青就是侍候柳星兒的丫頭兼保鏢,還有了一個化名,青兒。

賀元庚自然不會隨便相信別人,只是柳星兒是相熟的大夫介紹過來的,他還特意去查了她的背景,人沒問題才讓她進府的。

柳星兒每天幫秋心診脈,照顧她的飲食,可以說非常盡職盡責。才短短半個月的工夫,秋心的氣色就好了很多,丫鬟說,夜里睡得也很好,連飯也比以前用得多。

賀元庚自然高興,還賞了柳星兒一個大紅包,并承諾只要秋心平安生子,他另外再封銀子答謝她。

柳星兒自然一一應下,她才不會告訴賀元庚,其實秋心根本沒有懷孕,她只是服用了一種讓人有懷孕假象的藥物而已。用了這種藥的婦人,脈象滑如滾珠,與喜脈無異,經驗再豐富的大夫都看不出異樣來。而且這藥能讓女子癸水延遲,腹中脹氣增多,大如籮筐,跟真的孕婦沒有兩樣。

只不過一個懷的是孩子,一個懷的是一種氣體罷了。

只有一個缺點,那便是服藥初期時,脈象像極了喜脈,可是到后期,卻感受不到胎兒的脈,而且也沒有胎動。只不過,柳星兒都已經混進來當秋心的女醫了,這種事自然也就由她來遮掩,根本不怕穿幫。

秋心實在是報仇心切,所以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她都不會退給的。

趙蕓蘭打傷她的那些事,都是事先鋪墊好的,只是他們沒有想到趙蕓蘭那么給力,居然又讓她跪,又割傷她,讓賀元庚誤會了種種,倒是成全了她們的鋪墊。

“小姐,怎么辦啊!眼看著秋心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了,咱們是不是想個法子啊!”葡萄急得沒有辦法,三番五次讓趙蕓蘭給賀元庚認錯,好早點懷上孩子,跟秋心爭上一爭、

只可惜趙蕓蘭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她非常穩得住,跟剛開始知道秋心懷孕時的反應簡直判若兩人。

“急什么!”趙蕓蘭閉上眼睛,“才兩個多月,日子長著呢!”

葡萄嘆氣,一點辦法也沒有。

“你快點來幫我磨墨,等我抄完了經書,你幫我把它給秋心送去,就說是替她肚子里的孩子祈福了。”

葡萄沒有辦法,只好去磨墨了。

趙蕓蘭這邊沒動靜,高氏那邊也沒動靜、兩個人像是約定好了似的,誰也沒有出手。

“你說那個高氏和趙蕓蘭,她們真的會打起來嗎?”到了晚上,霍青悄悄的跟柳星兒咬耳朵。

“應該能吧!”柳星兒悄悄地道:“我五嫂說的話,肯定是對的。”

霍青又湊近了一些,在她耳邊道:“可是我待不下去了!”天天穿裙子,這是對他的侮辱。

“你離那么近干什么?”柳星兒有些不自在,覺得耳朵癢癢的,就推了推霍青。

霍青紋絲不動,又往前靠了靠,“噓,小點聲,當心被別人心了去。”

可是這也太親昵了。

柳星兒又往旁邊挪了挪地方,“書房那邊,怎么樣?”她的聲音壓得非常低,幾乎聽不到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