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大地,草長鶯飛,又一年春天到來。
林福兒站在大院門口望著柞樹山與鳳凰山一片翠綠,心情極為輕松。
由于南楚家大量收購鴨蛋,這一片的養鴨戶越來越多,雖然鴨蛋價格下來了,對南楚家有好處,可是,鴨肉價格過低,讓養鴨戶叫苦不迭。
為了保證正常的鴨蛋供應,林福兒就讓娘和大姐試著做臘鴨。
年前,臘鴨制作成功后,林福兒就讓娘將臘鴨作為年禮送出去,并將吃法還寫在紙上附帶著,然后等著年后拜年時的回饋。
果然,大家見面后,就提到臘鴨,這樣做鴨子,不僅能存儲長久,還別有一番風味。
過了年,方氏就將三嬸四嬸召集起來,將想做臘鴨生意的想法說出,得到三嬸和四嬸一致支持,并同意入股加盟。
同時,在這股份分配中,不僅給太奶一份干股,還將佘老大媳婦,張敬肖小曉的媳婦也拉了進來,然后分工合作,臘鴨所掙的錢,就是女人的私房錢。
作坊設在佘老大他們住宅后面,第一批臘鴨已經銷售一空。
院子里小孩的笑鬧聲傳來,那是明亮帶著雙胞胎在涼亭那里玩木馬呢。
林福兒又給四叔畫了幾張圖紙,有嬰兒車、學步車還有搖搖床,說是在宋晨書房里一本書上見到的。
正想著,就聽后面有人叫她:“福兒….”
林福兒回頭看去,竟然是楚趙氏,她不愿意跟她說話,就沒吭氣,看了一眼就接著往前走。
“你個死丫頭。是不是攀上高枝覺得了不起了,竟連長輩也不放在眼里,”楚趙氏依然保持著她的風格,開口就是難聽話。
林福兒翻了一記白眼,接著走。
就聽后面響起急促的腳步聲,應該是楚趙氏追上來了。
林福兒回頭望去,果然楚趙氏怒氣沖沖地走來。想趁著沒有大人之際。教訓一下這個眼睛望天的小輩。
“想趁機動手是嗎?”林福兒冷冰冰地問。
楚趙氏的舉起的手停頓下來,愣了一下道:“我是長輩,教訓自己的孫女有什么不可?”
“我現在姓林。是官眷,你是平民,想想打官眷的后果,”林福兒望著她那刻薄的臉。不客氣地提醒。
楚趙氏不傻,只是在她的思想里。林福兒依然是她的孫女,想怎么欺負就怎么欺負,這次,經過林福兒的提醒。她才不得不承認,孫女們已經不是楚家孩子的事實。
她的臉青紅交加,半晌說不出話來。
林福兒冷哼地想。她定不愿接受這個事實,可是。理智告訴她,這就是事實。
不愿意跟她多做糾纏,林福兒扭頭快步往南楚家那邊走去。
楚趙氏在身后,咬牙切齒地道:“我要將你們要回來,即便是打官司打到皇帝面前,也要將你們要回。”
林福兒心里咯噔一下,如果有杜希懷幫忙,這件事沒準還真能鬧到皇帝那里去,難道她知道杜希懷當了大官?
想回頭看,又怕楚趙氏以為是怕了,她接著往前走,當不在乎當沒聽到,但心里卻有些著急,那和離書是宋晨幫著起草的,應該不會有什么漏洞。
楚趙氏說完狠話,就氣呼呼起回家去了,一路上想著該怎么要回這三個孫女,現在她可是看出三個孫女的價值,如果要回來,以后還愁沒有銀子花嗎?
她回到家,家里空落落的,楚滿糧又去了靜潭寺修行去了,現在讓楚建寶幫著管家,可是楚建寶時常跑的不見影蹤,沒辦法,只好去鎮子里找錢趙氏商議。
錢趙氏見到她后,半晌沒有說話,只是不斷地用眼光打量她,這讓她有些不安,忙問:“姐,你干嘛這樣看我?”
“我看你,是感覺咱們當了這些年的姐妹,竟然對你不怎么了解,”錢趙氏嘖嘖地嘆息道。
“是因為建業不見的事嗎?”楚趙氏沒有往別處想,以為姐姐因為女兒失蹤要怪罪她呢,忙安慰道:“滿糧已經推算過,他們沒啥危險,過了這一劫,升官發財指日可待,你就別擔心了。”
“蠢婦,”錢趙氏在心里罵道:“這么沒腦子的人竟然偷人,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呢。”
罵歸罵,明面上這話可不能說,她點點頭,意思是相信楚趙氏的話,然后問:“你來可有事?”
“有事,家里現在連個商量人都沒有,我就過來讓你幫我拿拿主意,”楚趙氏見錢趙氏看著她沒有插話的樣子,就接著道:“我想將那三個賠錢貨要回來,畢竟是老楚家的孫女,憑白讓林家沾光算是怎么一回事兒。”
錢趙氏一聽,眼睛也跟著亮了起來,忙問:“那個和離書你可帶來了?讓錢柜找人看看,有什么漏洞可鉆。”
楚趙氏躊躇一會道:“建宗將和離書給縣令看了,說沒有漏洞可鉆,上面不僅有我們的手印,還有王家村里正和族老的手印,更可怕的是,還有英國公世子的名章,”她說完,沮喪地嘟囔著:“誰知道那個年輕人來頭那樣大,我們當時以為,他就是一個衛所的小隊長呢。”
錢趙氏一聽,也不在存著幻想,瞥了楚趙氏一眼譏諷地道:“你們夫妻倆都是那眼皮子淺的,能看出什么金鑲玉來?”
楚趙氏沒理會錢趙氏的譏諷,依然沉寂在自己思緒里:“我不管那和離書怎么寫的,我要鬧,鬧到縣衙鬧到京城,將那三個賠錢貨要回來,然后讓她們一輩子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錢趙氏起初沒在意,心說,你即便腦,人家有人證物證,你也得不了什么好,可是,隨后一想,既然她想鬧,那就讓她去京城鬧,鬧得杜希懷沒臉才好呢,自家也出口惡氣。
可是,又一想不行,那杜希懷的人已經找到自家,還威脅過,如果將這事捅出去,杜希懷一定會懷恨在心,自己沒準跟楚建業一樣,無聲無息就不見了。
想到這,她急忙打斷楚趙氏的話道:“人家有理有據,你即便鬧,也只能被衙門打板子,得不到一絲的好處。”
楚趙氏不甘地道:“那我就眼睜睜地吃這么大的虧?我可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