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大嫂自然不能就此輕松放過,就獻媚說:“我家彩妮可是很能干的,去京城怎么能是做客,那不是為了幫著香兒搭一把手嗎,省的香兒伺候建宗,忙不過來。”
三嬸詫異地道:“彩妮可是云英未嫁的姑娘,伺候一個大男人還是原來的姑父合適嗎?別到時有什么閑言碎語,你是讓她嫁還是不嫁啊?”
“老三家的,你這是啥意思啊?不想讓去就直說,干嘛毀彩妮的名聲呢?”黃家大嫂有些惱羞成怒,聲音開始拔高道。
“彩妮去了只能是這個結果,如果你家不介意害了彩妮,我們倒是不在意,反正他大伯一個男人,也不怕名聲毀了,尤其是他還躺在床榻上,被人說嘴也沒啥,”三嬸輕松地道。
黃家大嫂更生氣了:“這話是怎么說的,盡管她姑已經與建宗分開,但是彩妮可還是晚輩呢,只有你這樣的人,才藏著那齷齪的心思。”
“我話已至此,黃家大嫂,你要是為彩妮好,最好別讓她去京城,省的出啥事后悔莫及,”三嬸抿了一口茶淡淡地道。
“你威脅我?”黃家大嫂反應也不慢,低聲喝道。
三嬸閑閑地道:“看黃家大嫂說的,我只是說話直爽些,哪是威脅啊,可能黃家大嫂跟壞人打交道的機會少,不知道什么叫威脅,可不能給我扣上這個大帽子,尤其是還在孩子面前,沒得墜了我這個長輩的身份。”
黃大嫂沒在說話。只是死死盯著三嬸,眼光不斷閃爍,似乎是想看出是真威脅還是假威脅。
這時,彩妮在她旁邊拉了拉她的衣袖,給她使了個眼神,又朝楚香兒看一眼,意思是:楚香兒在京。讓她邀請我去即可。還用通過楚家人準許?
黃大嫂明白自家女兒的意思,臉色很難看,但也沒敢強求。畢竟以后要借助楚家地方很多,不敢得罪太狠了,沒辦法,只是將楚香兒行李卸下。帶著黃彩妮很是不忿地走了。
這天一早,三叔帶著林福兒、楚明暢、楚香兒出發。同去的還有肖小曉派出的護衛,現在林福兒可不是一般人,要是有點閃失可沒法給宋晨交代。
同去的下人有楚明暢的小廝小安子,三嬸還將自己身邊的丫鬟桂枝放到林福兒身邊伺候。楚香兒那邊則安排的是梅枝,隨性的還有明暢的奶娘葉嬤嬤。
幾輛馬車浩浩蕩蕩地開始行進,王大山將她們一直送到鳳凰鎮。這才戀戀不舍地揮手告別,不過。他爹娘已經同意讓他去軍隊歷練,林福兒回京后,就想著讓林老爹看能不能幫這個忙。
剛走走出鳳凰鎮,就見一支馬隊風塵仆仆地駛來,這些人都穿著盔甲,帶著肅殺之氣讓人望而生畏。
當見到林福兒她們車隊時,立刻拉馬停下,最前面的男子急切地跳下馬,俊美的臉上依然冷峻,但眼光瞬間變得很柔和。
他邁著大步往前,急迫卻優雅。
護衛紛紛下馬與他見禮,他微笑點頭,卻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繼續往前走。
第一輛車是三叔與明暢坐的,第二輛就是福兒與香兒坐的馬車。
林福兒直覺宋晨到來,她激動地挑開車簾就跳下車,迎面看去,就見宋晨大步走來。
幾年不見,他越發成熟俊美,林福兒覺得,他像是林中的黑豹,神秘敏捷而又優雅。
宋晨也在打量這個長大的女孩,五官已經長開,也越發的精致,舉手投足間帶著出塵的氣韻,站在那里,猶如雪蓮般的純凈美好。
自家的小姑娘果然不凡,就是這周身的氣質,足以表明她的奇能又精進不少。
宋晨緩緩上前,嘴角微翹,溫和地對林福兒道:“回來了?”
“嗯,來接我?”林福兒也微笑地看著他,輕聲問。
“嗯,接到消息就來了,幾年不見想你了,”宋晨伸手摸了摸林福兒的頭發。
林福兒伸手撫上他的大手,拉到自己臉頰處,依戀地蹭了蹭道:“我也想你。”
周圍的人都沒有打擾,都知道他們是皇帝賜婚的夫妻,一別六載終于見面,所以,都很識趣地當起透明人。
不過,倆人對話大家都聽到了,齊齊抿嘴偷笑,也為他們祝福。
宋晨眼眶有些酸澀,喃喃地道:“小丫頭,長大了,”說完,就將林福兒摟在懷里。
林福兒有些驚訝,不過,心中激蕩的情感讓她也顧不了許多,伸手將宋晨的腰摟住,淚水滑落弄濕他的衣衫。
眾人驚愕地張大嘴,隨后齊齊轉頭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三叔下了半截馬車,就被這場景驚住,是啊,在這個時代也太勁爆了點。
不過,宋晨也沒有摟多上時間,就放開林福兒,掏出帕子幫著她擦淚,低聲道:“咱們一起回京,秋天成婚可好?”
“我還沒有及笄…”林福兒抬起淚眼驚訝地說。
“我知道,先成婚在圓房,省的你亂跑我找不到,”宋晨口吻中帶著些埋怨,望著林福兒道。
林福兒無話反駁,只能瞪他一眼。
她眼神見到三叔的身影,忙道:“你先跟三叔打聲招呼吧,咱們一會再說話。”
宋晨又摸了摸她的頭道:“好,”說完,就轉身往三叔那里去,互相見禮后開始寒暄。
明暢也下車見禮,自然楚香兒也下車跟著見禮。
楚香兒從沒有見到過這樣俊美的男人,雖然年歲大一些,但周身很有魅力,尤其是那種安全感,女人見了都想依戀吧。
她長這么大,一直是顛簸地度過,對這種安全感很是渴望,尤其是宋晨那寬大的懷抱,更是讓她向往,她悄悄用眼睛掃向林福兒,不由得心生妒意,為啥什么好事都被她攤上。
楚建宗沒有本事,人家換了個爹,一路升遷,現在竟然是二品大員,一個兩個的拖油瓶,竟然各個嫁的都好,尤其是林福兒,去了一趟京城竟然混了個皇帝賜婚,嫁過去可就是世子夫人,一輩子的榮華富貴,讓她們打馬也趕不上。
楚香兒越想越難過,自卑不甘,還有對楚建宗怨懟,以及對黃麗娟的怨恨。
是的,是怨恨,這種恨自從被遺棄就在心里生了根發了芽,她祈盼自己有一天能出人頭地,然后讓那女人看看自己的價值,到時,不僅不管她,還要將遺棄的滋味也讓她品嘗。
當然,還有那個舅母。
幾年的生活,她怎么會不知道舅母的算計,原來自己小不懂,被她蒙騙,現在大了,想在掌控那就是做夢,哼,還想著讓我拉扯彩妮,做夢去吧。
彩妮那樣的賤人,只能與自己爭搶,一點忙也幫不上,不過,要是對自已有用的話,讓她來也無妨。
楚香兒微垂著頭,掩飾眼中的算計和怨毒。
不過,林福兒很是敏銳,感覺到她的情緒波動,只是沒在意,假如她老實聽話不給四叔他們添亂,幫助她一把也無所謂,假如她遺傳黃麗娟的習性,想掀風作浪,到時可別怪自己無情。
各人有著各人的心思,不過,車隊開始行進,宋晨的隊伍則護在馬車兩側。
三叔為了讓宋晨和林福兒多說一會話,就讓楚香兒坐到自己的馬車里。
楚香兒皺著眉有些不愿意,假意小聲提醒道:“三叔,孤男寡女坐在一輛馬車上好嗎?”不過,她這小聲大家都能聽見。
三叔沒有回答,只是嚴厲地看了她一眼,催促她快些上馬車。
楚香兒不情不愿地上了馬車,臨進去時,還依戀地回頭看了宋晨一眼,不過,此事宋晨全身心都在林福兒身上,正扶著她上馬車。
她的嫉妒心瞬間爆棚,恨不能被宋晨扶著的是自己,她緊咬牙關,將自己情緒隱藏,進了馬車后,給楚建文的表情就是天真懵懂,似乎剛才那話,她的確是好意,只是不懂那時不該那么說話而已。
楚建文原想上車后,說她幾句提點提點,看到她這個樣子,許多話不好說出來,就想著,給老四家的說說,平時多教導教導,省的不分場合亂說話,讓大家都尷尬。
宋晨上了馬車就將林福兒摟在懷里,還像是小時候那樣,低頭看著她的手道:“手長大了,腳也長大了,我本想陪著你長大的,誰曾想,你竟然一跑就是六年。”
林福兒將頭靠在他的懷里,低聲問:“你這些年還好吧?我聽說你去找我了?”
“是皇帝,宣揚出找你的旗號,讓我去烏蘭國探查一下,我呢,也借此機會,想看看你到底去了哪兒?”
“…..”林福兒心里也明白,他說的也許對,只是這個主意是他給皇帝出的,還有那軍權,想必宋晨也不想因軍權而與皇帝有罅隙吧,所以,順水推舟,丟掉軍權去尋找自己。
別管什么原因,能有這樣的心思,自己就很知足,她低低說了聲:“謝謝。”
“謝什么,我是好奇,想看看你師父的洞府在哪里,如果能有緣,說不定也能跟你一樣,練就一身好本領,”宋晨捏了捏她的小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