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東邊的一所院子,宋晨停下,將林福兒拉住,給她打了個手勢,意思是別出聲。
只見夾道墻邊,倆個人挨著很近嘀咕什么,但時間很短,就快速分開。
林福兒看清,原來竟然是兩個太監,只是一個年歲大些,一個則是個小太監。
年歲大的太監快速消失在黑暗里,而那個小太監則半弓著身子,進到這個主院里,裝著沒事般,乖巧地又不引人注意地站在正房門口。
這時,里面出來一個太醫,臉色帶著愁容,著急地望著院門,似乎是在等著宋晨他們來。
屋里還傳出皇帝的催促聲:“再去看看宋將軍來了沒有?”
宋晨帶著林福兒在夾道落下,從大門口走進去。
太醫見到宋晨,高興地迎上來問:“宋將軍,您可終于來了,可帶來神醫?”
宋晨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就帶著林福兒往屋里走。
太醫的胡子抖了抖,眼睛望向林福兒,雖穿著黑色短褐,但一看就是個女子,還是很年輕的女子,他不解的目光尾隨著林福兒,直到進屋依然還在探究,滿滿的眼神里都是:“你是神醫嗎?”
皇帝見宋晨帶著一名女子走進來,有些怔住,這個女子怎么有點面熟。
宋晨與林福兒上前跪下叩頭道:“參見皇帝,微臣帶著臣妻前來救治大皇子。”
皇帝這才明白,為啥會面熟呢,原來是宋晨那個小妻子,忙讓站起,眼光灼灼地看著宋晨道:“是不是小丫頭學會治病了?”
宋晨微笑點頭,林福兒上前施禮道:“回稟皇上,是跟師父學的解毒方法。”
“沒想到,小丫頭不僅會種地,還學會治病救人了,難怪宋晨一直苦苦等待。這樣的女子值得啊值得,”皇帝雖然滿臉愁容。但是這夸贊之語卻發自肺腑。
是呢,誰能想到,小丫頭不僅將天安國的稼穡技術提到。還發明了兩季稻的種植,使國力大增,這次大皇子病危,又是這個小丫頭前來救治,看樣子那個傳聞不假。小丫頭不僅是天安國的福娃,也是皇家的福娃。
正在感慨呢,宋晨在他耳邊輕言幾句,皇帝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讓宋晨帶著林福兒先進內室治病,而他則開始喊人進來,準備爆發雷霆一怒。
林福兒走進內室,就見到大皇子那依稀熟悉的臉,只是比小時候更英俊,只是臉色灰敗。沒有什么生機。
她快步上前,用手探入大皇子的脈搏,微弱的不仔細感覺,都感覺不到,看樣子已經到了危機時刻,如果在不解毒,恐怕今晚就要生命結束。
回頭看了一眼宋晨,見他微微點頭,林福兒這才伸手扶住大皇子的手,小樹速度很快。立刻將斷枝種在大皇子體內。
斷枝找的地方是肝部,毒素應該在那里最嚴重,只是肝部很脆弱,斷枝只能寄居在肝部旁邊的骨架上。這時候需要林福兒輸送能量快速催生。
斷枝在能量的催生下,生根發芽,這時,小樹也給斷枝輸送植物能量,斷枝竟然在嫩芽上長出細細的纖維,輕輕地將肝部裹住。不一會,肝部的毒素開始被斷枝吸收,斷枝小嫩芽不僅委頓,還發黑變黃。
小樹又一次輸送能量,才讓斷枝恢復生機,嫩芽搖晃著開始伸展。
看樣子肝部毒素已經被斷枝吸收并排除,下一步就是快速讓斷枝在經脈中伸展,然后幫著吸收并清除體內的毒素。
林福兒抹了一把汗,又輸送大地能量,讓斷枝快速生長。
這樣反復進行幾次,大皇子臉上的灰敗退下,勃勃生機開始顯現。
宋晨上前,幫著林福兒擦了擦汗,心疼地道:“很累吧?”
“還好,只是解毒比修復骨骼要繁雜許多,大皇子身上還有余毒,待斷枝吸收幾天就可以完全清除了,”林福兒說完,將手從大皇子手臂拿下。
宋晨邊點頭邊用手摸上大皇子的手臂,他開始查看體內斷枝情況,果然如林福兒所說,為了給五臟六腑清毒,斷枝需要在嫩芽上在伸展纖維,將五臟六腑包裹住,這樣才能清毒,只是這個進展需要大量的能量,不是林福兒大地的能量,是小樹傳遞的植物能量。
他讓體內的小樹又輸送些,看到胃部被纖維包裹住,并排除毒素后,他放下手,胃部沒有毒素可以吃點東西,那么自身抵抗力會增加,也幫著體內斷枝增加抗毒能力。
倆人從內室里出去,已經到了午夜,皇帝依然坐在那里等待,這讓林福兒有些感動,身為一國之君,還能這樣關愛自己的兒子,他的心底應該有一塊是柔軟的。
聽宋晨說,大皇子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只需慢慢解毒即可,皇帝疲倦的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宋晨心疼地道:“七哥,回宮休息吧,我在這盯著,等大皇子醒來再出宮。”
一句七哥,讓皇帝臉上面具摘下,他動容地說不出話來,只是拍了拍宋晨,又跟林福兒點點頭,這才帶著一群人回宮去了。
林福兒望著他孤單的背影道:“當皇帝真不是個輕省活。”
宋晨原本沉郁的心情,被林福兒這么一句話,逗得忍不住笑出聲:“還真是,我有時看著七哥都累,哎…在幫七哥幾年,咱們歸隱吧,”這是宋晨的心里話,早在找尋林福兒那幾年他就有了這個心思,每天汲汲營營,算計來算計去的,實在是沒啥意思,還不如像林福兒小時候那樣,找一塊青山綠水處種地打獵,悠哉生活呢。
林福兒很是驚詫宋晨年紀輕輕就看淡權利和地位,竟然三十不到就要隱退,不由得欣喜問:“你真的是這樣想的?”
宋晨摸摸她光潔的臉頰道:“我為什么要騙你,這些權利和爭端實在是索然無味,還不如帶著你找尋一處風水寶地,種田生娃有意思。”
前面的話還算能聽,生娃這個詞,讓林福兒的臉騰地變紅,嗔怪地道:“別胡說,”雖這么說,但眼中情意和高興卻毫不掩飾地泄露出來,眼角不自覺地帶上魅惑。
宋晨心砰砰亂跳,恨不能一把將小人兒摟在懷里,好好揉搓一番。
這時,一個煞風景的聲音響起:“宋將軍,那個…能不能讓夫人幫著老夫解惑?”
這是那個老太醫,剛才進內室給大皇子診脈后發現,體內不僅毒素解除不少,整個身體蘊發著勃勃生機,這是怎么做的?既沒有吃藥也沒有扎針,毒就這樣解了?
于是,他急吼吼地跑出來,問了一句不合時宜的話,將倆夫妻間的溫情打斷。
宋晨沒好氣地道:“要是問怎么解毒,那就免開尊口,這可是我妻子師父的獨家秘笈,不能往外說。”
老太醫失望地長嘆一聲:“如此絕妙的解毒手法,老夫竟失之交臂,遺憾啊遺憾,”感慨完,又不死心地問:“難道不能破例?”
見到宋晨黑下來的臉立刻改口道:“秘法不用說,只說最淺顯的?”
宋晨的臉更黑了,他急忙改口:“點播一下,只一點?”
林福兒將頭扭到一邊,咬著嘴唇偷笑。
乾明宮里,皇帝躺在軟榻上聽著一名暗衛稟報:“皇宮小門的阻擊人,屬下跟蹤,一部分去了南城門那片貧民區,一部分去了西城門那邊的柳巷街,因為任務沒有完成,回去跟主子稟報,過了一會,這兩處出來四個人,我們尾隨后發現,竟然是杜希懷的手下,還有就是七…皇子的岳丈,博陽侯的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