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號:49587)
作者:幾時
宋媛很是吃驚,眼神閃爍有點不可置信,悄悄瞟了一眼奶娘,小聲道:“二嫂…我的繡活比不上…府里的繡娘。”
林福兒溫言笑著道:“其實我跟你說實話吧,讓你來我這,是為了帶著我一起繡屏風,我的繡活很不好,就想著讓你帶著我一起繡,愿意幫幫我嗎?”
沒等宋媛說話,唐嬤嬤諂媚地笑著道:“回稟世子妃,您看中五小姐是五小姐的福氣,只是五小姐這段日子身體有些不舒坦,怕給世子妃的事情耽擱了。”
“哦,哪里不舒坦,我現在就去請太醫,”林福兒邊說邊要讓丫鬟拿上宋晨的帖子去請太醫。
唐嬤嬤嚇得急忙攔阻道:“也沒什么,可能這段日子沒有吃好,有些受涼,養幾日就沒事了,不用麻煩世子妃請太醫。”
林福兒臉色沉了下來道:“真是奇怪啊,你一個下人竟然能做小姐的主,五小姐身體不舒服,你說不用太醫看看就不用了?要是嚴重了你能擔待得起嗎?”
唐嬤嬤忙跪下請罪道:“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宋媛想幫著說話,嘴唇一個勁的顫抖,發不出聲音來。
林福兒覺得,不能讓宋媛自己在那偏僻的院子住了,還是放在自己眼前看著好,省的唐嬤嬤回去找宋媛晦氣,這小姐當的,真是憋屈。
她對遠翠道:“去跟國公夫人說一聲,這段時間就讓宋媛搬到咱們旁邊的聽雨閣這里住,等修完屏風再回她自己的院落。”
唐嬤嬤聽到這樣的話,驚呆了,嘴里嘟嘟囔囔地道:“那沒有完工的繡活該怎么辦啊?”
林福兒耳聰目明,自然將她嘟囔的話聽個清楚,難道宋媛自己還在外接繡活?英國公府的小姐,竟然還要考繡活生存?
她望著宋媛心疼無比,上前將她的手拉住,只見手指因長期繡活。手指尖都磨得是老繭。
“你平時都在繡什么?”林福兒輕言細語地問,恐怕聲音大了將宋媛驚嚇到。
“什么都繡…帕子帳子..枕套…”宋媛小聲地回復,試圖將手抽回去。
唐嬤嬤嚇得一身汗,忙跪行幾步道:“回稟世子妃。五小姐是喜歡繡活,時不常練練手。”
唐嬤嬤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林福兒就覺得不對勁了,為什么她嚇得滿頭汗,為什么她竟然很怕那些繡活不能完成。難道是這個奶娘,逼著五小姐繡活而自己拿出去掙錢?
想到這,不由得怒火攻心,她真想回身給唐嬤嬤一記耳光,可是還是咬牙忍了,畢竟還沒有抓到真憑實據,懲處惡奴理由不充足。
先將宋媛接到自己身邊吧,這樣就能看出更多的端倪。
這時,唐嬤嬤偷偷用厲色眼光瞟了一眼宋媛,意思是讓她趕緊找借口拒絕。但是宋媛裝著沒看見般,反而將林福兒的手緊緊抓住,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林福兒心疼地摟住她,在她耳邊小聲道:“別怕,二嫂在呢,以后跟著二嫂誰也不敢欺負你,咱們不著急,慢慢懲治那些惡奴,你可是英國公的女兒,是宋大將軍的妹妹呢。”
這樣的安撫。讓宋媛戰戰兢兢地抬起頭,淚眼朦朧地望著眼前這清麗的女子,哆哆嗦嗦地道:“真的嗎?”
林福兒鄭重點頭,跟她更安心的眼神。
她的淚珠像是斷線的珍珠般。嘀嗒嘀嗒地掉落下來,每滴都砸在林福兒的心上,讓她更是心疼。
英國公都干了些什么啊,只顧著自己享受,竟然對自己的女兒不聞不問,以至于一個好好的女孩。竟然落到這樣的惡奴手里。
她將唐嬤嬤打發下去,又派人將聽雨閣收拾出來,將宋媛日常用的東西拿了過來。
東西少了可憐,都不如林福兒身邊的大丫鬟富裕,只有幾個為了應場面的首飾,還都是最陳舊的樣式,可能是宋媛的姨娘留下的。
可是,繡活卻很多,已經繡成的成品也不少,還有個喜帳,也不知是給誰繡的,問宋媛,她也不知道,只是說是唐嬤嬤拿來讓她繡,說是她院子開銷很大,需要做些繡活補貼。
中午吃飯的時候,宋晨見到宋媛沒有走很是驚訝,待吃完飯后,宋媛回到聽雨閣去休息的時候,林福兒才將宋媛的處境以及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
宋晨沒想到家里竟然這樣混亂,雖然他看不上庶出,可是也不能被奴才欺負了去,越想越生氣,立刻派人調查唐嬤嬤的情況。
待午休醒來后,外邊祿喜已經在外來回稟了。
當時馬燦屏還是公爵夫人的時候,她因為順著馬燦屏的心意孽待宋媛有功,時不常能得到夫人的打賞,日子過的很是滋潤。
馬燦屏被秘密處決后,府里主事成為劉側妃,她也就收入減少,就開始偷偷變賣宋媛姨娘留下的東西,或是貪墨宋媛的月例。
后來不滿足這些收入,就到劉側妃那里說宋媛很喜歡刺繡,讓幫忙找個繡工好的嬤嬤教導。
就這樣,宋媛開始學習繡活后,唐嬤嬤就開始賣繡活掙錢。
手藝不好的時候,賣的自然便宜,雖然只是帕子,但是沒有本錢,面料和繡線都是英國公府提供,宋媛那里也不需要付給工錢,她賣一個就賺一個的錢。
就這樣,在富得流油的英國公府里,一個大家小姐,就成為奴仆的掙錢工具。
由于從小非打即罵,宋媛又無人撐腰,就被嚇成這樣的膽小懦弱的性格,加之,英國公看不上庶女,府里還接連換女主人,唐嬤嬤這才為非作歹這些年。
也就是遇到林福兒愿意多管閑事,加之心疼女孩在后院生活的不易,這才誤打誤撞地將此事揭發出來。
宋晨聽完稟報,氣的青筋暴起,恨不能立刻手刃那個唐嬤嬤,但是,他還是忍住了,這不是根本,根本應該在父親那里。
于是,他帶著祿喜去找英國公。讓他將調查的結果詳細地又說了一遍。
英國公很是驚訝,在他的印象里,宋媛就是個上不了臺面的女孩,膽小懦弱沒出息。可是沒想到,造成這樣性格竟然是被惡奴欺負的。
這讓他情以何堪?
他臉色被氣得通紅,不敢跟宋晨對視,此刻他才覺得自己真的不如眼前這個兒子。
在關鍵的時刻沒有殺伐果斷的狠勁,為此失去兵權。在立場上左右搖擺,失去朝堂上的支持,年紀輕輕就閑散在家,可是,后院竟然還這樣混亂,竟然讓奴才毀掉自己的女兒,這又一次顯示自己的無能。
他腦海里涌出這樣的一段話: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齊,家齊而后國治,國治而后天下平。
府里的混亂,就是因為自己不能正其心,身修不好,自然無能力治國,至于平天下那就別想了,自己府里都平不好還談其他?
這一刻他知道自己的不足之處。
“晨兒,你已大婚,將英國公府接掌吧。我年歲已大,實在是無力再操心,管理后院夏梅也不是合適人選,還是讓你媳婦管理吧。這樣也省的家人給你添麻煩,”他疲憊地道。
宋晨本不想讓福兒受累,可是府里這樣混亂,他即便想退隱也放不下心,還不如自己兩口子接受,將弟妹安排好。自己走了也算是給家人有個交代。
于是,他道:“等我回去跟福兒商議一下,她出去幾年沒有經手過這些,恐怕有點難度。”
英國公恐怕他們不接手,忙道:“讓劉側妃幫忙帶一段時間即可,反正都有定制,只要了解一些規矩就行,”他頓了頓接著道:“我會將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清理清理的,家還是清凈點好。”
最后的話,聲音很小,但是宋晨還是聽到了,也許是年歲大,不在對那些感興趣,想要清凈想要修身養性,這點宋晨到是很贊成。
對于唐嬤嬤的處置,還是英國公辦的,這是他的忽視造成的,怎么也要有個句號。
第二天見到宋媛,她臉色蒼白,顫抖是抱住林福兒的胳膊低聲哭了起來。
林福兒心疼地將她抱在懷里道:“想哭就大聲哭,別怕,以后再也沒有人敢打你罵你了,也不會挨餓受凍沒人管了。”
宋媛聽到這話后,聲音終于放開了,但也不是很大,還顫抖著。
昨晚英國公將唐嬤嬤一家都抓住了,竟然發現,她家不僅有好幾百畝的良田,還住著三進大院子,奴仆成群,她自己的小女兒,竟然比宋媛還像是小姐,吃穿用度很是講究。
宋媛姨娘留下的幾千兩銀子,幾乎都被唐嬤嬤給貪墨了去,這些年不僅克扣宋媛的月例,還偷賣擺件和首飾,逼迫宋媛沒早沒晚的繡活掙錢。
她還將一個兒子脫了奴籍,還盼望著能考功名,借著英國公府的名頭,混個小官當當。
一個不受寵的庶女下人,竟然都敢這樣為非作歹,還別說那些受重用的下人了。
想到這,英國公決定開始清查家里情況,即便要交到宋晨手里,那也不能將那些藏污納垢之處,晾到兒媳婦的面前,否則自己這個當公公的,哪還有什么臉面。
林福兒沒想到,因為自己無意之舉,竟然讓公公頓悟,還開始疏散那些鶯鶯燕燕,清理整頓英國公府。
她很高興公公能這樣做,一方面宋晨心里的疙瘩能解開些,另一方面自己以后有孩子,家里的環境能好些,省的被影響,而學一些惡習。
剛將情緒激動的宋媛安撫好,讓丫鬟帶她回院子里休息,就聽門房稟報,說是衛國侯夫人與小姐前來拜訪。
林福兒起初沒有想起誰是衛國侯夫人,后來門房下人提醒道:“那位夫人怕世子妃忘記,還特意提示說,她姓錢,叫錢金金。”
錢金金的大名將林福兒驚醒,原來是錢氏來了,還真像宋晨所說的那樣,這么急切來拜訪了,也不知給自己都拿了些什么樣的賀禮。
衛國侯小姐,應該是楚無雙和楚美兒吧。
林福兒決定還是不見,她們不是著急嗎,自己可不著急,再說,她也不想跟她們打交道,雖然帶著血緣,但實際上已經沒有關聯,何況,原來欺負娘親欺負自家姐妹,她們也沒有手軟過,想當初,楚無雙還想搶自己大姐夫呢。
她讓門房回話,就說不認識什么衛國侯夫人,也不認識叫錢金金的女人。
門房出去回話了可是不一會又跑回來道:“那幾個女人不走,還在大門處哭嚎,說…說世子妃不能忘了血緣的二嬸。”
林福兒開始頭疼,都當上衛國侯夫人了,怎么還是市井潑婦的樣子,將那楚趙氏和于蘭花的特長,學了個徹底。
算了,自己不怕,但是英國公府還要面子,于是就讓下人請她們進府,將人帶到花廳里奉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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