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市,海天集團公司總部大樓三十六層的總經理辦公室內。
“大少,三少死了!”一名氣息強大,身穿唐裝服飾的六旬老者,此刻恭敬的站在一名西裝革履,年約三十五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身側,低聲道:“剛剛打來電話,這是香河市警方傳來的照片,已經確認了,就是三少!”
“我知道了!”中年男子的聲音道不帶絲毫的感情波動,坐在那里沉默不語,老者見此,不再說話,守在中年男子身邊,同樣沉默起來。
半響之后,中年男子方才緩緩的吐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老者道:“秦山,老三怎么死的?”
“根據尸檢的信息,三少是天靈蓋碎裂而死!”老者低聲說道。
“你認為呢?”中年男子輕聲問道,眼神深邃,無法讓人感覺到他的思想語言。
“屬下不敢妄言!”老者十分知趣的說道。
“就在我讓你去調查老三的事情時,香河市的秦力那小子給我打來了的電話!”秦守義聲音帶著冷意道:“在電話里,他告訴我,老三是因為一個叫東方百合的女人而死,這件事你可以確定嗎?”
“三少死在香河市,香河秦家與張家脫不了干系,他們現在急于跟大少解釋,無非就是想要擺脫責任!”老者不滿道:“大少,我覺得不應該相信他們的話,況且這是大少入主香河的一個大好機會,只要借著三少死在香河市的話題。便可以問罪于秦家,甚至進而一步掌控他們,乃至滅殺他們,到時香河市沒了秦家,剩下的那個張家就不足為慮,不出一年,整個香河市必然是大少您的囊中之物!”
“你這還叫不敢妄言?”秦守義對老者調笑了一句,從辦公桌上站起身,走到窗戶前,望著下方車水馬龍的場景。聲音平淡卻又冷酷的道:“老三雖然與我不是一奶同胞。卻都是一個父親生出來的種,雖然活著的時候,一直對秦家繼承人的位置覬覦,可是現在死了。我這個做大哥的不能不管。我名字里面有個義字。這是我爺爺給我取的,他希望我不論在任何時候,都不能丟下兄弟情義!”
“大少。您的意思是?”秦山有些摸不透秦守義的想法,別看秦守義與秦守德是兄弟,但是他們從來都是希望對方早點死,根本彼此之間沒有半分兄弟之情,以前秦守義不知道多恨他那幾個兄弟,更是當著他的面表示以后有機會,就殺了他那幾個想要奪他位置的兄弟,但現在免除一個禍患,怎么秦守義還傷感起來,這叫秦山有些不解。
“老三死了,這事很快就會傳到我父親的耳中,我父親是個強勢霸道的人,而且入主觀念十分嚴重,他會認為老三是我勾結香河秦家和張家弄死的老三,是我借刀殺人,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傻到去殺九大家族嫡系子弟,只有九大家族內部自己的人才敢這么做,秦力那個廢物說的東方百合殺的老三,這個理由也許是真的,但是老爺子肯定不信,本身他就不得意我,若是因為這件事,借此卸掉我繼承人的身份,那么從此以后,我在秦家還能繼續待下去了嗎?”秦守義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非常清晰地傳入秦山耳中。
秦山的臉色一變,他終于明白秦守義為什么突然反常,說什么兄弟情義,要報仇了,沒錯,秦家家主是個什么人,秦山很了解,他也算是秦家嫡系子弟,但不是什么少爺,秦家的少爺一共只有20個名額,每年年底,家族都有比試大會,誰的能力夠強,誰就能上位。
這20個少爺,基本上都是家主的兒子或者是各房房主的兒子。
秦山的爺爺,是秦家家主的堂兄弟。
如此算來,秦山是秦家嫡系的一員,但不是非常近的嫡系。
早年,秦山就選擇了大少秦守義作為靠山,這么多年來,一直跟在秦守義身邊,鞍前馬后,伺候的猶如老仆一般。
這是每個秦家子弟除卻少爺大小姐們之外的人的命運,他們只有兩條路,一是出去自己闖蕩,有能力了,可以回來競爭嫡系少爺的身份,但前提是必須是家主兒子這一輩分的,且年紀不能超過30歲。
第二條路,就是成為少爺們的附庸,一旦某個少爺有一天成為了新任家主,那么你的身份地位也就會自然的水漲船高。
秦山選擇了后者,也是最明智的選擇,秦家成為九大家族有差不多一百五十年的歷史了,這些年中,但凡是自己出去闖蕩的秦家子弟,除了香河秦家之外,沒有一個成功過,當然,這個成功是有標準性的,比如香河秦家,獨立的成為了一個一流家族,掌控著大半個省會城市的經濟命脈。
可是整個華夏,香河秦家只有這一個。
所以第一條路,自己闖蕩極為不靠譜,而且風險很大。
“大少,那您的意思是不管那個秦力的話是不是真的,反正他既然敢這么說,那么就不敢撒謊,只要我們干掉東方百合,就算是為三少報了仇,到時候家主知道了,也不會怪罪大少您的,相反還會夸贊您,顧及兄弟情義!”秦山雖然年紀已經六十幾歲了,人生閱歷非常豐富,但是在秦守義這個只有三十五歲的中年男子面前,卻顯得很謙卑。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光干掉東方百合是不行的!”秦守義淡淡的道:“東方百合現在的身份是東方家族二家主東方紫龍的女兒,極有可能是未來東方家族的大小姐,干掉她?無疑得罪東方家族的事情,對我沒有半分好處,我可不是老三,能和東方家族的人勾搭上,殺掉東方百合還能從東方家族撈到好處,所以,不能對東方百合動手!”
“那只有一個辦法了!”秦山思索道:“既然事情發生在香河市,就咬準了這事是香河秦家以及張家做的,逼迫這兩家交出兇手,然后帶回京都給家主親自處理怎么樣?”
“辦法倒是不錯,可是香河秦家和張家也不是柿子捏的,若是我京都秦家發力,滅他們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但要是由我來搞,怕是惹一身騷啊!”秦守義感嘆的說道。
“大少,屬下不明白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我們就這樣坐在這里等?等家主來質問嗎?”秦山無奈的說道。
“老三死了,我父親會不會懷疑到我身上,這個只是你和我在這里猜測,但也算是未雨綢繆,我們要做的動作不能大,不然就太刻意了,好似這件事真是我們搞的,在殺人滅口一樣!”秦守義嘴角勾起絲絲的冷笑,雖然與秦守德是一個父親,但聽了他死后,秦守義沒有露出,哪怕一絲的傷感,相反,他還在這里各種算計,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化,這就是每個大家族子弟的縮影。
普通人很羨慕那些有錢人,有錢人很羨慕有勢的人,有勢的又羨慕有權的,可是真正有權的人卻又羨慕普通人,這是一個循環,無數人的命運都在這個循環圈之內,沒有人能夠真正的看清楚,看清楚的人便可以出家了。
“大少,您希望屬下怎樣去做?”秦山知道這秦守義的年紀比他小三十歲,可是論心計,兩個他都比不上秦守義,當下先表明他自己的態度。
“解鈴還須系鈴人!”秦守義輕聲道:“查一查這個東方百合下一站的演唱會去哪里了?她身邊都有什么人?然后以我的名義,不,以海天集團的名義,舉辦一場慈善晚會,邀請東方百合參加,我沒記錯的話,她這次全國巡回演出,打的主題就是慈善,將這次巡回演出所有所得收入全部捐給國家的希望工程,既然這樣,那么這個慈善晚會,她就一定會參加的!”
“是,大少!”秦山應道,心中不明白秦守義為什么要搞慈善晚會,他到底要做什么?
秦山不敢追問秦守義,對方不說話,顯然就是不想這個時候告訴他,若是追問的話,很唐突,而且會招人煩,跟了秦守義這么多年,秦山早已經將這個大少爺的品行摸透了,隱約的感覺到,這個大少爺絕對憋著一個非常壞,且又損人利己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抱著這樣的疑問,秦山下去做事了。
秦守德依舊眺望著窗口,望著下方的車水馬龍與遠處的繁華景象,輕聲自言自語道:“老天啊老天,真的感謝你幫我除掉了一個對手,不過這善后的工作不好做啊,東方百合,一個歌妓罷了,她能有什么能力殺掉老三,至于秦力和張偉那兩個廢物,根本不可能一擊將老三干掉,這真正殺老三的人,另有其人,極有可能隱藏在秦力和張偉身邊,又可能隱藏在東方百合身邊,只有將這個人活捉了,老爺子那邊才能真正的相信我不是兇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