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口一詞,芩谷看到這些人熱切的神情,有種很無力的感覺。
一行人走了一天的路,來到當初芩谷三人經過的那個岔路口,一條通往萬家寨,一條是巫奇縣的方向。
芩谷留在路口站了一會,目送這一群人進入前方的密林中。心情很是沉重。
罷了,就這樣吧,還能怎么辦?涼拌。
反正她已經盡力了,所有一切都是各自選擇的,該咋咋滴吧。
就在芩谷準備離開開始自己的計劃時,鼻翼輕輕扇動,空氣中竟飄來一股若有若無的死氣。
這些天跟那些神選者打交道比較多,加上她不斷強大的實力,所以對外界的感知越來越敏銳。
這個氣息很淡,就像是原本殘留在空氣中的一樣。
芩谷十分警覺,覺得不妥,策馬拐上通往萬家寨的路。
此刻距她與萬家寨的人分開已經有小半天時間,就算是他們帶著人和物資行走的比較慢,芩谷也在崎嶇不平的山林中跑了將近一兩個時辰才趕到。
而她趕去的時候,現場是一片狼藉,空氣中充斥著濃郁的血腥味和刺鼻的腐臭。
一大群銀色鎧甲的神選者將萬家寨的人團團圍住,周圍已經倒下很多尸體,有神選者,也有正常人。
而茅遠東等人身上都不同程度掛了彩,芩谷一眼就看到被他們護在中間的安家兩姐妹。
——原來茅遠東等人快要到基地入口的時候,正好遇到一隊基地里出來的人。
這些人身上帶著傷,神情恐懼而慌亂,竟是來求救的。
原來是當茅遠東帶人出去尋找物資的時候,他們基地被人攻破了。一個叛徒出賣了寨子。
里面的人好不容易殺了出來求救,正好遇到帶著安家兩姐妹趕回去的茅遠東等人。
求救的隊伍里有一個年輕女子,她看到首領又帶了幾個新人,顯得很高興。
可是當她視線落在安蘇身上,神情立馬就變了,“她,她是……”
茅遠東連忙追問,對方才說道“東叔,你還記得之前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奇人嗎?”
“什么?難道就是她?”
“嗯,當時我親眼看到那個活尸咬了她一口,然后活尸就就漸漸變成了正常人一樣,然后其它的活尸就撲到那個人身上…緊接著那些人也,也逐漸變成了正常人…”
一個武師看了看那年輕女子又看看安蘇,疑惑道“你是不是看錯了,那些人本來就是正常人呢?”
又一人附和“是啊,現在這世道,即便僥幸活下來也找不到吃的,到處都發生的人吃人的慘案。或許是那些人本來就是正常的,因為餓極了所以才咬人的…”
那年輕女子頓時急了,朝茅遠東解釋“東哥,我說的是真的。你們還記得以前我們萬家寨來了一個邋遢和尚吧?他就說要尋找什么凈化者才能徹底終結這場災禍,并且還說了凈化者的特征,我一直都記得,我怎么能看錯呢。就是她……”
“當時我意識到這一點,想著直接將那么多人帶回來的話肯定速度很慢,而且我也保不齊路上會發生什么。所以我就讓阿林哥他們在那里等著,我就回來找你們……”
茅遠東眉心微微皺起,十多天前的確發生了這么一件事。
當時他聽到凈化者這三個字的時候也很吃驚,對這件事情非常重視,不管是真是假,都親自帶人去了一趟。
但是到了地方后,那里什么都沒有,只剩下十幾具已經腐爛的尸體。
就連阿林也不在了,看來已經是兇多吉少,根據這些尸體判斷,這些人至少死了差不多一兩個月,所以根本不像“正常人”死亡。
茅遠東只當做對方看錯了,沒放在心上——實際上他們對凈化者能夠讓神選者全部恢復如初有一個誤解,并不是眼看著已經腐爛的人樣貌變得和常人一樣,而是他們腦袋內不再有那種特殊病毒。只不過當時他們并不知道這一點。
眾人聽到凈化者這個消息,紛紛看向安蘇。
凈化者的消息甚至比寨子被破的消息更加讓人震驚和充滿期待這樣一來的話,豈不是那些被“神選者”感染的人都有救了?!
安蘇面對眾人灼熱的眼神,顯得很是慌亂無辜無措。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青年突然說道“既然大家都不確定她究竟是不是凈化者,那就用她的血給你們幾個受傷的人喝一點,不就知道她究竟是不是真的了?”
被神選者弄傷感染的人,一開始是受傷地方感覺麻木,麻木感逐漸蔓延向全身,變得堅硬,以及神志模糊……若是精神力強大的人或許還能勉強保存一絲理智,精神力弱的,直接變成只知道進食的行尸走肉。
從寨子中出來的人里面就有受傷的,甚至有兩個已經感覺到肢體麻木了。
此時聽到他們還有救,都熱切地望著安蘇。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只是人家一個好好的女孩子,你隨隨便便就要放人家的血,也太不尊重人了。
茅遠東呵斥了那個青年一句,然后轉頭對安蘇說道“阿慶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放在心上…只是現在這情形…”還請姑娘成全,救救寨子里的人,反正就是在合格意思。
安蘇咬咬嘴唇,說道“你們說的都,都是真的嗎?我,我身上的血肉真的能讓那些瘋狂的人變成正常的人?”
茅遠東遲疑著“傳說是這樣的,我們也一直在找你,可是……”他們也不知道真假啊,而且現在就有好幾個兄弟被感染,就算是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希望他們都不想放過。
安蘇道“這一路上我已經看到太多的殺戮,看到太多人不幸,如果,如果我真的能夠救大家的話,我,我愿意……”
就在安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眾人激動的難以言表。
眾人感動不已,茅遠東當即半跪給她行禮“安姑娘大義,我代表萬家寨代表天下人民永遠感念你的恩情!”
然后從腰間抽出一柄短刀遞給安蘇,旁邊人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摸出一個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