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季飛艇上的賊24章某位夫人
由于這位夫人特殊的身份,只好稱呼他為“夫人”,至于是哪位“夫人”相信大家后面看了,都會明白。
畢竟前國家領導人的名字,直呼起來顯得就不大尊敬!況且,本人比較膽小,所以連姓也給伊省了吧!我們就把寫了這封信的那們夫人稱為“夫人”。
“夫人”的字體看起來字跡端莊娟秀、工整灑脫,字里行間雖然女性的溫柔,然而那股子鏗鏘的意境簡直呼之欲出。
坐在吉普車上的唐云揚不在說話,他向后一靠,認認真真的拜讀起來。
“……近日欣聞臺灣與琉球之兩省已經回歸祖國,余與丈夫等人雖于國家之一隅。歡慶之余心中所想,皆嘆息亂世之中,必有英雄出之于少年,必有豪杰將起于曲巷。兩省回歸中國,竭先生之力,何止令人可敬、可嘆之至。
贊嘆之余,盡觀已身之過,方才得悟其道理于捫心之間……
……曾經滄海難為水,了卻巫山不是云,雖事關男女情懷,即可以道盡人之癡心。想先生20余年奔波四方之千萬腳步中,可曾為一已之私謀片刻之力。縱有千般不是,卻也難掩結束滿清統治之瑜。
……然,人生即奔波于世,取舍之事自日日有之,縱有盡忠于天下之心,卻還有取舍之異途不一。雖事有不當之處,但于其后觀成敗又豈可輕定終身之志,倘若先生可容得不同政見之人現身于中國,敢不以殘生之報華夏百姓恩情之萬一。
古人云,泰山不擇粒土而成其在,大海不棄涓滴故可成其深。在中國重拾和平,建設家園之際,恨不能身化鴻鵠飛越大海,為中國之建設竭盡心力之可能……!”
夫人的書信,他唐云揚如何敢不仔細讀讀,畢竟他們的這一群人的生命、未來全都在他的一念之間。
在前次“廣東事變”之后,“先生”率其同志避禍于日本。原因不過是因為日本為交戰一方,斷不至于就將他們交回到山東的“琴島政權”手中。
可誰又能料到,當時亞洲第一,世界第五的艦隊居然一夜之間被全然易手,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日本的官方消息,任是誰也不敢相信的。
當1917年的戰事結束之后,在后面搬回日本九州工業區之前,也沒人會相信,對方敢于以幾萬人的兵力就向日本政府開戰。
當時,“先生”和他所率領的“中華復興黨”殘余部隊打算離開的時候,卻被日本軍隊遷怒而被關入到集中營里。
并在幾人月之后勝利之時,他們才明白,倒不是對方如何厲害,當戰爭的方式發展到天空的時候,往往并不是單靠勇氣就可以挫得敗、擋得住。尤其,不到一月之間,以大火連毀數座日本城市,其攻擊力之強悍,手段之狠辣,的確使人震撼至極。
雖然隨后日本對中國賠償的天文數字的軍費,跟隨其后臺灣、琉球的回歸都曾令“中華革命黨”的所有人歡欣鼓舞,但這時他們又不得不擔心一下,他們隨后的命運。
畢竟,唐云揚在國內的某些手段,同樣是不寒而栗的。他可以毫不眨眼的就把山東省里抓到的毒販一體槍斃,那么如同他們這樣釜底抽薪的人們又會被怎么樣對待呢?尤其,日本軍隊奉唐云揚命令,協助他繼續扣押“中華革命黨”的黨員時,就更不能令他們釋懷。
在這時候,“先生”卻不得不贊嘆,在如此特殊的如此瀕臨絕境的時候,居然還會有人不怨不怪,忠心耿耿的對待他的事業,這個人是誰呢?
這個人是那個善于罵人的吳稚暉,當唐云揚上次到廣東的時候,就把他給拉在了巴達維亞。在那兒的學校當中充當國文教師,雖然薪水要使西方的老師們也要羨慕,但作為一個政治人物,如此長久的被“雪藏”起來,實在不能說不是一種冷遇。因此,當“中華國防國”的軍隊在青島開始登陸的時候,他也搭了一條貨船回向廣東,并來到了孫中山的身旁。
在“先生”打算與唐繼堯與陸廷榮打算聯合行動的時候,他卻又是一個跳著腳“罵”的人。原因無他,不過是不符合雪中送炭的仁義之舉。雖然,以他在“中華革命黨”中元老的地位不至于被雪藏,但卻為當時其他樂觀的人所“敬而遠之”。
中國自古以來,有那么一群人總是喜歡“罵”的,就如同對外國開戰一樣。打起來他們“罵”要給中國惹來禍事,不打他們也要罵國家、政府是“軟腳蟹”。其實究其根本,他們不過是為了要罵而罵,就如同律師們對于犯罪嫌疑人,是為了辯護而辯護一個道理。
有的人不大喜歡這種人,尤其是如同吳稚暉在蔣介石控制了立法院,他大白天要打著“燈籠”不過就是要表現,這個世界實在是暗無天日的而已。
那么,這里卻不能不為這些“評論家”們正正名。就如同律師的辯護一樣,不過是標準的職業道德,不幸的是,中國從來沒有給過“評論家”們一個可以評論的職業基礎。
即沒民主,就沒有具備職業操守的“評論家”,即使終自詡為“民主”的國民黨灰溜溜的去臺灣之前,依然處于訓政時代,也就不存在可以產生遵守職業道德的評論家的可能。這不能不說是中國的悲哀,一個社會機能的建全,必然會引起連鎖反應。
這就如同汽車的煞車如果不正常的話,對于國家和政府將會是一種恐怖的情形。套一個童話來講,白雪公主的后母打碎了鏡子,并不代表丑陋就不存在。
當日本集中營里,對于未來惴惴不安的人們開始對于前途越來越悲觀,多數人的議論都是要設法前往歐美,這一次他們連英國軍隊吃了大虧的南洋也不敢去的時候,他又出來說話了。
不過,這次他找到的卻是“夫人”。
“夫人,請您相信我,唐先生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雖然最近我聽到種種傳言,要我們大家放棄在中國的事業前往歐美,就我個人來看卻是個不理智的選擇?”
集中營里的生活,雖然使“夫人”同所有人一樣面容憔悴,但她那種沉著與冷靜即始終影響著身邊的每一個人。
“吳先生,您與那位唐先生相處了不少時間,據您看他會對這次廣東發生的事情怎么看呢?我們也曾經聽說過,這位唐先生的手段總是比較血腥。前段時間聽說以前去過中國的軍官全都被回中國,我想這足以說明他是一個眥目必報之人,與這樣的人相處恐怕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吳稚暉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臉上表現出相當有趣表情。
“夫人,說起來我都不敢相信,您居然也會信這些混賬話!哼,把這些話說給你聽的人,那就是個實實在在的混蛋!”
倘若是別的黨員,如果是新人,對于這位地位相當高“元老”的罵聲,也只好忍氣吞聲。至于有相當地位的人,則根本就與他不談,把他的種種看法簡單的歸結為“臟話”也事。偏偏這位“夫人”卻是個再睿智不過的女人。
“吳先生,這樣說起來,您似乎有不同的看法是嗎?”
“這個自然,說起來我和唐云揚這個小子打交道也算是有些時候,也曾經栽在他手中。記得那次在法國搞得工潮,現在回想起來我還要冒一頭冷汗。夫人不要誤會,倒不是怕那個唐小子的手段,當時一個不好,工人們恐怕會在法國軍隊的手里血流成河。夫人,我說給您聽您恐怕都不會相信,法國混蛋們完全傾向于他們。
當時,如果他想要報復的話,只消不露面,我相信鬧事的工人們立即就會被法國軍隊所鎮壓,可他沒有。這小子居然還挺光棍的把那些人送回國。至于巴達維亞以及對付日本人發生的大規模屠殺,他得到的人心,是中國人的人心。要我說,這小子是個目光長遠的家伙!”
“夫人”點點頭,目光當中難以掩飾上一股深沉的倦意,雖然她并不是因為困倦,實在是小日本那些發了霉了包團,數量少得可憐,幾個月下來,幾乎人人都到了將要崩潰的邊緣。她的手撫過自己的前額,小小的停頓了一下之后,才開口繼續說下去。
“我有些明白了,就是說,他是那種純粹的民族主義者,而且他也是一個具備鐵腕手段的人,不過看他以往行事的手段,大約不會對我們做出些什么……,我看不如這樣,我以私人的身份給他寫封書信,我們先看看他的反應吧!可是,吳先生,我很擔心,我們目前的境況下,怎么把這封信安全的送到他的手中呢,我想我們需要一個可以在兩方面都說得上話的人居中傳遞書信……”
就這樣,這封書信在飄洋過海之后,來到了上海杜月笙的手中,隨后又經過徐美伶的手到達唐云揚手中。
現在的問題是,他將會如何處理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