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翼鷹揚

53章 黑心之窯

第六季我這十年53章黑心之窯

山西的問題,自從進入工業社會之后,始終都是煤的問題。這個問題解決好了,那么山西的問題就解決好了,否則無論如何山西的問題都不是可以輕易解決得了的事情。

此時雖然由于第一個五年發展計劃,山西的煤礦被列為重點發展企業而吸引來的大量投資。然而,這兒的大礦經營的情況并不是非常好。

是外來的那些帶來了整套采掘設備。這些來自發達地區的商人們,嚴格按照《勞動福利法案雇傭礦工在保障工人福利的同時支持礦業公會,并向當地政府繳納稅收。

然而,他們的收益遠遠不如那些被稱為“土礦”的,由當地人把持著礦山賺錢。原因很簡單,這些“土礦”生產的煤極為便宜,便宜到幾乎使人不敢相信的地步。

在這種情況之下,由于煤價的差別,使真正的聯邦支持的大礦甚至達到興步維艱的地步。外來的商人們感覺到這些“土礦”很有可能存在某些他們不知道的秘密。然而,他們的人即沒有辦法打入到這些礦山之中,也沒有辦法證實這些事情。

至于向當地政府反映的情況,通常在熱情接待之后,就沒有了下文。

在這種情況下,用于煤粉輸送的管道因為沒有貨源而暫時停建,倒是買賣汽車等等奢侈品的商業極為火爆。

雖然看得到仿佛已經繁榮的山西,可真正理解得清楚的人都明白,這些不過是一種病態的存在。當那個病根被掘除的時候,那么這些肥皂泡可能都會迅速的粉碎。

但當地的人并不那么想,甚至在某種程度上縱容這種局面的人也不那么認同,畢竟在他認為唐云揚或者會給他三分顏面。

實則,這些“土礦”的繁榮居然來源于當地的區域安全部隊。為何會如此,也是閻錫山暗中保持自己兵力的一種手段。

所謂的區域安全部隊,不過是閻錫山過去的晉綏軍的改編。而沒有按照聯邦政府的要求,完全解除過去軍隊的武裝并解散之。

軍官則需要到黃埔士官學校進行招募,或者重新考核之后,才可能重新組成地方安全部隊。在閻錫山的眼睛里看來,那樣的話,山西就永遠不在是他閻某人的山西,因此他玩了一些小花招。

在選舉的時候,這些士兵被全體放假回家,向外宣傳的時候就應了一下“解散”之名。隨后執政官選舉的過程之中,這些士兵又成了他的選民。

結果他當選山西的總執政官,就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當然,就閻錫山的手段來說,事情根本不止這么簡單。

“土礦”就是他閻錫山的命根子,他手下的軍官之中,家里有礦的也大有人在。為了保持他們的稅金完全給自己用。山西礦業方面在向聯邦虛占用的自然資源的同時,“自愿捐獻”成了這些“土礦”主們暴利之下,維持老晉綏那些士兵的軍資。

所有的人,都會自覺的隱瞞這里面的秘密,畢竟這牽涉的不僅僅說是閻錫山手下實際并未解散,反而增加了的晉綏軍。還牽涉著山西眾多鄉村,甚至是眾多家族的利益。

這實在是張嚴實而隱秘的網絡,明面上他閻錫山是新當選的省執政官,可是私底下,他依然是山西的土皇帝,這里依然是他閻家的一畝三分地。

那么有人會問,“土礦”為何要比那些以現代化設備武裝起來的礦山更具有價格優勢呢?往下看,大家就會看到“土礦”產煤價格便宜的真正原因。

每天,當天空的暮色開始遮掩大地的時候,那些“土礦”的生產才真正開始。而帶著巧妹來這兒尋找她的哥哥拴良的徐美伶,這時也被礦廠的老板從那兒趕了出來。

“滾,滾出去,我這兒沒有這個娃!”

青磚鋪就的院落之中,看得見一些橫眉立目的人。他們肋下帶著民用的自衛武器,手中的鐵鏈上拴著狼狗。

縱然徐美伶也算是見過些世面的人,在這種情況下她也被嚇得心在怦怦的直跳。離開這兒之后,徐美伶與巧妹重新坐上她租來的金龜子。

在落日的斜暉之下,金龜子開出了老長一段距離之后,徐美伶才停下車。

“巧妹,你確定你沒有記錯,就是這家礦嗎?”

“徐姐姐,真的,我記得清清楚楚,連那個礦主的臉都記得清楚。就是他,一句誣告就讓我爹進到牢里,再也沒有出來!而且,我和我娘常常來偷看我哥的地方,我和娘一邊看,就一邊悄悄的哭,徐姐姐我記得清清楚楚。”

徐美伶沉吟了一下,心中悲傷了一下。在這個世界上,一個母親、妹妹想要看到兒子與哥哥的面,居然要采取偷看的手段,這是一種什么樣的世界才會具備的真實呢?

每一個有良知的人,是不是還要永遠的忍受下去呢?或者是時候發出最后的吶喊了!

平復了一下心情,徐美伶從車上下來打開車前面的行李箱的蓋子,“金龜子”是“甲殼蟲”在中國的稱呼,甚至連其動力后置及行李箱前置的這種布局也抄了個十足十。

而這種廉價的,適于戰爭后使用的汽車,現在正在全世界范圍內走俏。

行李箱之中,包括黑色的風衣及適于夜間行動的皮靴、手電等等物品,包括照相機、攝影機等等采訪用具。

“巧妹,你怕不怕?你要記得,我們一會做事的時候,一定要小心翼翼才行,只有我們取得了證據,才可以把這些事情報導出去!”

在夜風之中,徐美伶一面整理著用具,她的身體已經開始了冒險前的抖動。因此,在給巧妹說話的時候,她盡量平穩著聲音。

“徐姐姐我不怕,只要能救回我哥,我什么也不怕!”

小姑娘眼睛單純的眼睛里流露出去于徐美伶的信任,帶著幾分童稚的聲音在夜風之中回蕩著。

“嗯,好,我們走吧!”

徐美伶把裝相機與攝影機的皮盒子在身上背好,手上握住手電。另外一支手電給了巧妹,同時巧妹身上的背包,里面裝著備用的電池及膠卷。

山風,掠過山西并不豐腴的土地,在山谷里回蕩著發出仿佛哭泣一樣的聲音。一聲聲夜梟的叫聲,也使手腳并用,在山坡上攀爬的徐美伶后背直發冷。

等她來到一個合適的,可以看到地方,那兒的場景使她震驚了。

白天被鎖在屋子里的“礦工”們,這時拖著沉重的腳步飛快的從附近的窯洞里跑出來。整個院子之中,到處是手執武器的牽著狼狗的那些礦主所謂的“家人”。

隱在山坡的草叢之中,徐美伶布置好攝像機,然后又舉起她手里的照相機。靈巧的相機在手中抖動著,這并不是由于寒冷,而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在中華聯邦的角角落落之中,還存有什么樣的污穢。

這兒,是沒有陽光的角落。

院落的中央,放著一只大桶,大約那就是這群礦工們的食物。距離比較遠的情況下,徐美伶不知道那里面是些什么東西,僅僅只能看到,那些礦工們打飯的時候,使用的全都是勺子。

透過物鏡的鏡頭,她看到的是一些使人不能接受,不能認同的殘酷影像。

他們都是些年齡極小的人,甚至里面有些人看起來不過10來歲的模樣,他們身上一個個黝黑的仿佛惡鬼一般。

盡管他們聽著一旁的人發出的口令,動作飛快的完全一切。甚至吃飯的時候,也不管飯的冷熱,幾乎是直接倒進到喉嚨之中。

山風隱約帶來了那兒的聲音。

“快一點,香都燒了一半了……快……”

這時,大概有個孩子打算趁著還有一點點時間,乘了第二碗飯,這樣的動作就惹一旁的打手們。

“汪汪……”

手里的鐵鏈松開,惡狗吼起來。打手手里的鞭子在山風之中發出唿哨,被打的孩子發出滲人的混合著求饒的慘叫聲。

“啊……饒了我吧……啊……”

徐美伶緊皺著眉,咬緊牙拼命忍受著她想要呼喊的欲望。

“哥,哥……徐姐姐你聽到了嗎?那就是我哥啊!哥……”

一旁的巧妹小聲的叫起來,接著就哭泣起來。

山風換了一個方向,繼續持之以恒的吹著,這時徐美伶察覺到危險的到來。

那些打手們仿佛已經察覺到她們兩人的存在,向她們隱藏的地方望了一眼之后,立即就向這兒跑來。

“巧妹,我們得離開這兒,快跑……快……”

徐美伶緊緊拉著巧妹的手,帶著她在崎嶇的山路上拼命的向下面停著金龜子的地方跑去。

“跑,快跑,巧妹,跑到汽車那兒就安全了!”

這時,身后傳來狗吠的聲音,而且那些叫喊聲也越來越近。

“呯呯……”

火槍的聲音在夜晚的山谷之中回蕩起來,與狗叫聲、打手們的嘶喊聲,就仿佛是山間的什么惡魔,在夜幕來臨的時候,全都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