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大明一手叉腰,一手伸著指頭指著三娃罵。
他的樣子,看起來就好像是頂天立地的那啥一般,意氣風發,揮斥方遒,三娃被他罵的吭哧吭哧說不出話來。仝大明依舊不饒:“怎么?剛才不是詐唬的挺厲害的嗎?打老婆?你他娘的真有骨氣啊你?”
又狠狠的踹了三娃幾腳,仝大明罵罵咧咧的道:“媽的,就你這么窩囊,也就會打個老婆,你他娘的算人不?恩?瞪啥眼?感覺自己有理是不是?那誰,你帶著三娃他媳婦先回家,別在這里了……”
仝大明這一發火兒,登時就將村里的人都嗆回去了。
眼看大家一走,仝大明對三娃道:“你小子給我在這里好好反省,想想自己有啥做的不對的地方,老子等會兒過來看看,你小子究竟有沒有腦子,是不是窩囊的付不起來……”罵了兩句,仝大明就去看他的媳婦。
三娃的媳婦硬不過仝大明,哭哭啼啼的把事情說了,今兒大場里的活兒也差不多了,所以她就和三娃回自己的娘家看看父母,她的娘家是李村兒的人,結果回去以后,就遇上了村里的幾個流氓——
流氓調戲婦女還要啥理由?
而三娃窩囊,當時也不敢說啥,于是被人調戲了媳婦,丈母娘家都沒臉去了,拉著老婆就回來,回來就訓老婆,打老婆,說自己的老婆是破鞋,凈勾引男人……這個蔫吧的三娃,倒是啥話都能說出口來!
仝大明皺了皺眉頭,問:“他們咋調戲你了?”
“他們拉俺,手……”
說這個,臉紅,自然也說不下去了。
仝大明道:“有啥不好意思的?說清楚,你要是說不清楚,光是拉拉手啥的就算是調戲的話,你家三娃子肚子都不如雞肚子大,但是要是他們摸了你的奶子屁股,咱們村兒也不能看著你被外村兒欺負了……”
一群白眼飛了過來,顯然對于仝大明說拉手不算調戲非常的不滿。不過你不滿能咋地?誰也吃不了仝大明不是?
三娃媳婦紅著臉不說話。
“這樣,你要是不說,那我就問了,有你點頭,沒有就搖頭!”
點頭。
恩,這個是同意了。
“手讓人拉了?”
點頭。
“奶子讓人捏了?”
點頭。
“屁股讓人摸了?”
點頭。
成了,仝大明感覺自己已經心里有數兒了。
摸了手不算啥,摸了屁股也不算啥,可是你摸人家的奶子,這個就過分了——仝大明依舊習慣于從現代的道德觀念出發,認為對方屬于輕度的性騷擾,所以也決定給三娃的媳婦出出氣,而三娃那便,也需要反省一下了。
男人的肚量就那么一點兒,還咋混?別說肚子里小的連一根針都放不下!然后,仝大明就出去了。
老村正湊上來:“虎子,咋地了?”
話說這種問題一般都是人家女人家關起門來自己說的,不過仝大明這個同志作為村中一霸,從來不會將這個放在心上,所以問出來那是冠冕堂皇的,現在老村正一問,那就代表著全村子的男性都想知道。
“也沒啥,就是讓人拉了手,屁股奶子被人摸了一下,三娃也太窩囊了,端那幾個潑皮一巴掌,事兒也就了了。何苦鬧這么大?”
“女人貞操事大!”
“這種話以后少說,尤其是在孩子跟前。男孩兒女孩兒都一樣,少給我說什么貞操是大,誰敢嚇造謠,嚇說話,我閹了他,讓他一輩子守住自己的貞操!嘿嘿,老村正,我不是說你,就是不閹了你,你還能翻起浪來不成?”
老村正惡寒!
仝大明勵志要做惡霸,他現在的行為已經不需要更改了。蔑視禮法,一個合格的惡霸那是活脫脫的。當下將村里的男性糾集起來,挑出了幾個身體強壯的,帶著木頭棍子就朝著李村殺了過去——
傍晚時分,李村。
一群不速之客提著雄起,夾裹著凜冽的寒風呼嘯而來。
仝大明一臉的冷然,心里頭則是撲通撲通的跳,話說參加這種群毆還是第一次,尤其還是一群人揍一個,那種激動的心情就別提了。在村口一停,仝大明就扯開了嗓子喊了一句:“他媽的給老子聽著,今天誰欺負了我村兒三娃的媳婦,給老子出來說話!”
仝大明很囂張。
仝大明也夠資格囂張。
不說別的了,光是那一身的腱子肉就足夠顯擺的,加上手里頭的棍棒,更是讓人一下子就驚慌了。對于兇名在外的仝大明,李村人不可能不知道,很快的村正就帶著十多個人出來了,也是人人提著兇器——
棍棒,叉子,連枷……種類繁多啊。
“虎子,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這是什么意思?”
這個村的村正是實權型的,可和童家村的老村正不一樣,正是壯年,一臉絡腮胡子。但是,仝大明就是不鳥他……“狗蛋子,你告訴他,咱們來是干啥的!”
“剛剛我們老大已經說清楚了,交出欺負了三娃媳婦的那個家伙,否則,咱們沒完!”
“沒完你能咋地?”
“吆喝,還挺硬的啊——”
雖然老子激動,但是不代表老子不知道打群架怎么打。仝大明手里頭的棍子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砸在了村正的腦袋上。那個村正沒有防備,一下子嗡的一下,頭破血流,栽倒在地……
丫暈菜了。
仝大明咧咧嘴,棍棒如雨……“丫囂張,丫跟老子囂張,敲不死你。愣著干啥?你們要么馬上交人,要么老子就把你變成他這種狗熊樣!媽的,就這種德性,還想欺負人咋地?”
囂張,無比囂張。
一群小弟佩服的猶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話說老大就是老大,無論是出手敲擊對方的腦殼兒,還是痛打落水狗,都是那么的囂張動人,小弟們徹底的膜拜了——這個老大比以前更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