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園不似昨天那般安靜,四周已經是滿是禁軍,防備之意甚濃,丁方浩有些不解,這不是太后的院落嗎?怎么會把守重兵?難道在這院中,也會有人對她不利?心中面思不解,腳下卻也已經踏入了院中。
正殿將近,突的傳來一陣爭執的聲音,丁方浩的腳下一頓,這時就聽從里面傳出來太后的聲音:“軒兒生性善良,溫柔敦厚,平時不于人結仇,若不是永智和昊兒為奪太子之位害他,誰又會如此的清楚他跟哀家出護國寺的行程?”
“母后,永智和昊兒他們也是您的親孫子啊,您這么說,朕覺得有失公平!”一個略顯文弱的聲音不耐的響起。
丁方浩的身子停頓了一下,回頭看了眼季安,季安給他輕使了一個眼色,他這才抬腳走了進去,房門吱呀的一聲被他打開,他抬頭正對上一個穿著明黃色龍袍的男子,兩人均是一震!
像!太像了,他們兩個人的五官和個頭都很相似,只是年紀相差,可是這個皇上劍眉星目,周身散發一種儒雅的氣質,眉宇間凝著一股無奈而壓抑的哀愁,化成一抹虛弱的病態來。居高臨下地端詳了丁方浩片刻,眼中隱有歉意的道:“軒兒,你來了!”
“兒……兒臣給父皇請安!萬歲萬歲萬萬歲!”丁方浩學著電視里的情節,別扭了的單膝跪地行了個禮,這皇上的眉皺的更緊了,不解的別過臉望了一眼太后,太后滿是疼惜的走過來扶起了丁方浩,轉頭道:“軒兒跌下山涯,撞傷了腦袋,如今什么也不記得了,能喚你一聲父皇,還是哀家告知他你今個兒要來,他雖不記得禮節,但能在續父子情緣,皇上就知足吧!”
皇上的臉上微微一白,走到丁方浩面前,雙眸緊鎖著他的眼睛半晌后才道:“皇兒放心,太子遇襲之事朕定會查個水落石出,若真是宮中有人害你,朕也不輕饒。”
“謝謝父皇!”丁方浩眼神復雜的望了一眼皇上,雖然這不是他的父親,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竟對他有著莫名的熟悉感,怔怔的望著他,這種感覺很奇妙,丁方浩覺得自已像個傻了。
“軒兒,軒兒?”太后的聲音在自已的耳邊響起,驚回了丁方浩的思緒,他立刻回神,這時太后又接著道:“你這孩子,你父皇正問你話呢!”
“父皇!”丁方浩忙叫了一句,這時那皇上對他點了下頭問著:“軒兒,你這次逢兇化吉,朕很是高興,回去后朕會給你擺酒慶宴,你現在想要什么,就和朕說!”
“父皇,您就不必為孩兒擔心了,一切都好!”丁方浩輕勾了一下嘴角,客氣而疏遠,皇上臉色有些黯然,點頭依了他。
“軒兒還是那么懂事!”太后走過來慈愛的望著他,而后又轉身對著皇上道:“皇上啊,軒兒能夠平安歸來,也是托了祖上的洪福,依哀家看,不如就大赦天下,以示我皇家仁德,如何?”
大殿上靜默了許久,氣份陡然變的有些冷凝,丁方浩悄悄望了皇上一眼,雖見他眉眼間平和,但是卻仍難掩那百般不愿,看來這個太子,的確是不受當朝皇上待見的,丁方浩不由苦笑。
半晌后,皇太后拉下了臉,也不等皇上開口說話了,有些負氣的轉身,冷聲道:“皇上,這事就容為娘做主了,大赦天下以示我皇家對太子的重視和對先祖的尊重!”
“一切但憑母后做主,孩兒有些不適,先行告退,軒兒,你留下來好好陪陪皇奶奶!”說完也不容皇太后準了,便自行離去,丁方浩別過臉,望著他漸遠的身子,凝眉深思,這母子的關系,還真的有點奇怪。
“軒兒,你父皇他……身子不好,脾氣自然就大了些,你千萬別往心里去。”皇太后見他緊皺著眉頭,還以為是受了委屈心中不悅,忙出聲安慰他。
丁方浩微微一笑,扶著皇太后坐到了玉椅上,未在言語,皇太后以為他心中仍是難過,只得嘆息了一聲,召來季安傳旨!
晌午時分,死牢中有人送飯來了,安綺若好似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吃飯了,當香噴噴的飯香一到,她立刻就傻了眼,不是吧?這不會是她的最后一頓晚餐吧?怎么會如此豐盛?雞腿!肉絲,紅燒鯉魚還有參湯!
本來餓的眼暈,一腔的食欲,可是一看到這么好的飯菜她直接就沒有了胃口,安綺若望著牢門口發著呆,只見來往送飯的獄卒手中,真的沒有比她還要好的飯菜了,這讓她更加的堅信,這就是她最后的一餐。
“咕嚕……”肚子又一次叫了起來,安綺若吞了吞口水,想了半天最后還是移開了腳步,端起了飯碗聞了聞,香氣撲鼻,心中那不吃的意念又動搖了,吃吧!就算是死,也不能做個餓死鬼吧?
拿起了筷子,有些食不下咽,心中惶恐不安,雖說是做好了準備,但是真的說死,誰會不怕呢?更何況,又是這么冤的!獄卒走過來拍打了一下牢門,高聲嚷嚷道:“快點快點,吃了全都出來,還得趕路呢!”
獄卒的話一說完,立刻換來牢獄一片喧嘩,有的膽小的,已經哭出了聲,有的膽子稍大點的,不停的直喊著冤枉,冤枉……
可是這些獄卒充耳不聞,還拿起長鞭甩了過去,痛喊聲和尖叫聲立刻響起,安綺若忍無可忍,立刻站起身子,沖著獄卒怒吼道:“住手,他們都快要死了,你們還要虐待他們,難道不怕報應嗎?”
“報應?”獄卒冷冷且不以為意的淡然一笑,眸子中盡是鄙夷,轉過頭瞪了安綺若一眼道:“別以為我們將軍對你特別照顧,你就能翻上天了,你和她們一樣,只是一個奴,一個罪奴!”
罪奴是什么?安綺若現在不想去探知,看著個個死囚都緊抓著牢門無助的眼神和樣子,她的心止不住剌痛,半點不猶豫的沖著獄卒吼道:“你們看的是死囚,關的是死囚,打的也是死囚,他們命不久矣,難道你們就不能積點陰德嗎?就算不為你們自已,為了你們的家人,不可以嗎?”
“這……”一語哽住了眾獄卒,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未能應出一句話,轉過身,獄卒們打開了牢門,卻不再似剛才那般盛氣凌人,安綺若這才松了一口氣,身子軟軟的依在牢房前,這個時候還要為別人出頭,自已卻是生死難料。
牢房的上頂,三個人將這一幕看了個清清楚楚,丁方浩和柳承羽一人一邊的扶著皇太后慢慢離去,路上,柳承羽忍不住開口道:“稟太后,安綺若在這個時候還想著救牢中的人,可見太子說的是真的!”
“軒兒,她真的是將你誤認為偷她珠寶的賊子,才對你緊追不舍的嗎?”太后的眼中閃著精明,語氣明顯的不相信,丁方浩態度坦然輕應道:“說來,這也只是一場誤會,我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來到了這個園子,而且醒來后才發現對方的,只是她掉了東西,認為是我偷的,所以……”
“軒兒,你要自稱本王!你父皇封你為安親王,你如此高貴的身份,不宜用我字!”太后打斷了他的話,低聲吩咐了句,丁方浩忙稱是!
太后踏著小步低頭凝思,半晌后又道:“既然你們兩個都是醒來后才得知對方的,又都說不清楚之前的事,依哀家看,這幕后當真是有黑手操控這一切,可是這又是為什么呢?送你回來,又派了個女子緊隨,他們的目的何在?”
丁方浩的心中一顫,不想太后思慮如此周全,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接口好,三人邁著小腳,走出了牢區,來到了后院,望著雪白一片,紛落的雪花掉落在太后的手臂,她伸手接過一朵,語帶冷硬的道:“哀家不管她是什么來歷,幕后又有什么人,軒兒既然回來了,雖然失憶,但是卻并未中了敵人的圈套去親近那名女子,暫且就將那女子交給宮里的季姑姑吧,她知道應該怎么處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