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則已,一說之后,季姑姑當真注意到了這件披風,冷著臉走過去,伸手扯過來細細看了幾眼,臉色頓掠一抹狂喜,可面上還得維持著莊重,干咳了下嗓子道:“的確不是凡品,季紅,先去搜身。”
使了個眼色,那剛說話的女子立刻彎身應了句是,便于邊上另一位奴婢一同走過來,扯掉了她身上的衣衫,連內衣也不曾放過,安綺若驚的掙扎,可是又累又疲之下,哪里強的過兩人,不多時,衣衫盡褪,姣/好身段,印入三人眼簾。
“嘖嘖,讓你做個浣衣奴當真是委屈你了,如此美的人兒,送給哪個主子,不也得是個妾妃啥的?”言詞憐惜,像是真的為她惋惜一般。
安綺若拼力的壓抑著內心的憤怒,真怕自已會一巴掌拍飛那張奸笑的臉,身子光光的站在那兒,現在安綺若也顧不得羞恥之心了,感覺上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可是尊嚴卻不容她低頭,哪怕此刻她渾身顫抖,哪怕她眼中的淚水盈睫,可是她仍站的挺直,目視前方。
季姑姑走上前來,眼中有著贊賞,可惜了……可惜是個奸細,若不然可以送給哪個皇子,世子或是公子,定也能討不少好處。
幾道嫉妒的目光,來回打量著她,這時季紅上前一步捏了下安綺若的胸,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高叫了聲道:“喲,我當是個優物,原來是個殘次品,姑姑快看,這乳梢兒還一大一小呢!”
乳梢?那不就是自已的咪/咪?安綺若的低頭一看,這可不是嘛,自已光顧著自憐現在的處境,卻忘了自已的胸還被丁方浩給砸了一下,踹了一腳,現如今左邊那塊明顯比右邊腫起老高。
那季姑姑站起了身子,朝安綺若走了過來,目光一掃安綺若的胸后,回頭瞪了說話的丫頭一眼,她在宮中這么多年,還不知道那丫頭心里想什么嗎?定是怕許給了那個少主子,麻雀變鳳凰了吧!
忍無可忍,安綺若將衣衫胡亂的套在自已的身上,怒聲道:“你們是搜身,不是驗身,敢問姑姑,可曾好了?”
“好了,季紅你帶她下去吧!送到浣衣坊,和章姑姑說,是罪奴……罪中之罪!”心神都在那大氅上,心喜的撫摸著那皮毛,未受安綺若情緒的影響。
安綺若看到她喜愛大氅的態度,心知她的想法,可是那大氅不是常物,那是柳承羽給她的,也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份溫暖,她怎么舍得?猶豫了一下,安綺若上前一步道:“姑姑,可否將奴婢的大氅還給奴婢?”
“什么?”此話一出,季姑姑立刻提高了嗓子,她怎么也沒有想到還有這么不識相的,當著兩個奴婢的面,她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怒極之下,竟將大氅猛的一下扔在地上,冷瞪著安綺若。
她彎下腰,纖手剛觸及大氅,沒想到季紅竟一腳踩到了自已的手背上。鉆心的疼痛立刻傳來,安綺若痛呼了一聲,下意識的用力抽回了手,低頭一看,手背上已是一個鞋底印,印子紫紅,看這顏色就可以想像那季紅是用的多大的勁兒。
“你……”安綺若抬眸,心中漸升怒意,季紅彎腰,撿起大氅趾高氣揚的抱在懷中道:“你一個浣衣奴,怎配的起如此名貴的大氅,不知情的還以為姑姑故意縱容你,讓你如此不分尊卑,亂了規矩,我看這大氅就替你暫收了吧!”
“不,這個是朋友送我的!”一把扯過大氅,若是自已的東西,她給就給了,可是這是別人送她的,安綺若一想到柳承羽那溫暖的懷抱,她的心就跟著暖了起來,季姑姑臉上的怒意頓現,使了個眼色,季紅立刻吼道:“來人,把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頭給我拉下去,重打十大板子,讓她記住自已犯下的錯。”
“是!”原本守在外面的侍衛沖了進來,硬是把安綺若拉到了廳外,按到地上,揚起板子開打。一木板下來,安綺若頓覺臀部一陣剌痛,她抱緊了自已的衣衫和大氅,將衣角咬在了嘴中……
不遠處的罪奴們面帶擔憂,卻只能無助的立在那兒,她們救不了她,他們也不敢去救她。安綺若額頭滲出了豆大的汗珠兒,衣衫凌亂,抬起頭,對著眾罪奴綻出一抹安慰的笑意,可是當臀部又一剌痛傳來,她只覺腦中一轟,身子驟然變的輕飄飄的。
“姑娘,姑娘……”耳邊傳來眾罪奴的驚喊聲,安綺若覺得很想睡很想睡,她努力想睜開眼睛,恍惚的眼神撞入了一雙炯炯有神的黑眸中,那眸子如點漆般墨黑,燦若星辰。
凌亂的發絲,披散的衣衫,裸露在外的白皙晶亮的肌膚,還有那清澈而充滿無助的眼神,深深的扣動了來人的心弦,只見他一如湖水般平靜的眼眸,在這一刻,立刻蕩起了層層漣漪。
“怎么回事?”冷冷的開口,來人緊皺著眉頭,說不清楚心頭的滋味,他竟對她大刑中昏迷的女子動了憐心?
“啊……二皇子,奴婢叩見二皇子,二皇子萬福金安!”季姑姑一改晚娘臉,眉目帶笑,一臉的諂媚,她的聲音喚起了眾人的神思,瞬間跪了一院子的人。
“起吧!能犯什么錯,需要用上板子這么重的刑?”疼惜之意,溢于言表!不但如此,更是伸手撫開了安綺若腮邊的發絲,點點溫柔,連自已也不曾發覺。
“回二皇子的話,這個賤婢乃是太后親自交待,要特別小心的,剛才她不懂規矩,逾越主卑身份,奴婢只不過是按照宮規,稍稍教訓她一下而已。”
“那姑姑可是教訓好了?”打斷了季姑姑的話,二皇子微挑了下眉頭,大手一伸,將嬌小的她打橫抱起,星眸也冷冷的掃了季姑姑一眼,站在二皇子身后的奴婢也上前一步,素手伸到了安綺若的鼻下,按著她人中,只是稍許時間,安綺若便眨動了睫毛,緩緩轉醒。
那奴婢才退下,輕聲道:“主人,她沒事,只是體虛,一時賭了氣背了過去,休息片刻便好了。”
聽了后,他的眉頭立舒,邁著步子就抱著她想走,這時季姑姑硬著頭皮跪前了兩步,叩了個頭道:“二皇子,這……”
大膽!”那英俊二皇子身后侍衛突的一吼,上前一步,緊盯著季姑姑的眼神冷聲道:“季姑姑,你說這位姑娘不懂主婢之禮,你難道就懂了嗎?站在你面前可是二皇子,敢問姑姑,你是想攔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