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被捕了!

第六十四章 陵園鬼魅

柳承羽微微一怔,也許是離別的傷感給了他些許的勇氣,他默默的伸出了手,腦子中過去的種種又在一一的浮現,有多久了?自已也記不清楚了,五年?十年?十五年?或是更久?自已的這張臉,從來都沒有在陽光下露面,從來都沒有。

安綺若看著他的神色,那悲傷皺眉的模樣,似是承受了太多的痛苦,當他的手碰觸到了他的面具,安綺若猛的握住了他的手腕,輕聲道:“柳大哥,如果你為難,就不用拿下來了,其實記住你的面具,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不,如果我的臉如鬼魅,你會害怕嗎?”雙眼直勾勾的望著安綺若,他從來都沒有勇氣脫下面具,而對她,他卻不想在面具下和她說話。

“不會!”想也沒想,安綺若搖了搖頭,臉上泛起微微的笑意道:“人的外表固然重要,但內心的美卻是最好的。”

重重的點了下頭,柳承羽的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他的眼神四處環顧了一下,然后伸出了雙手到腦后,面具緩緩脫落。

“柳大哥……”安綺若倒抽了一口冷氣,整個都愣在了當場,她想過他會長的很帥,也想過他會長的很丑,但是從來沒有想過他的臉竟是這樣,那是一個怎么的臉?又何止鬼魅兩個字可以形容。

只見他的臉上厚厚的焦肉,整個臉上都是,有的地方泛紅,有的地方泛白,除眼睛和嘴巴的四周,他的臉幾乎如燒焦的黑木,沒有半點完好的地方,安綺若捂上了嘴巴,淚水在眼中打轉,她不能自已的低語:“誰?是誰把你變成這個樣子的?”

“是太祖皇帝的一道圣旨!”柳承羽的眼神掠過一絲恨意,配上他這張臉,讓人忍不住顫抖,安綺若睜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想起他曾經說過的話,不由的道:“你不是說……你們柳家是跟著先祖皇帝打天下的嗎?你們柳家還為先祖皇帝親手雕造了這個玉乾坤!”

“是,就是因為先祖功高震主,所以才被強行帶上了面具,讓世人認不到他,讓他永遠也見不到人,從先祖死后,就一道圣旨,所有柳家的后人,都要帶上烙鐵面具,世世代代守護著百里家的陵墓園,所以我也是守陵的將軍。”

帶上烙鐵面具的那一刻,那是多么一個悲慘的場面,就因為一道圣旨,給柳家帶來多大的痛苦?一個對國對主有功的人,卻落的如此下場,伴君如伴虎,皇室是一個人吃人的地方,安綺若恍然有些懂了。

柳承羽說的很輕松,但是安綺若聽到耳中卻仍不寒而栗,她很慶幸自已可以離開這里,真的很慶幸,看著柳承羽又將面具帶回了臉上,她抹了抹眼中的淚水,充滿同情的望著他。

柳承羽凄愴一笑,輕聲道:“你是不是覺得微臣很可憐?一開始的時候,我不肯向命運低頭,烙鐵面具帶上后的許久,我時時刻刻的想把它拿下來,一次,二次!經過無數次承受不了撕心疼痛的失敗后,我終于如愿以償,可是當看到銅鏡中的自已時,我情愿從來沒有拿下來過。”

靜靜的聽著,靜靜的望著他,安綺若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安慰他,望著他周身都帶著的冰冷,安綺若不由的想,他對天奇到底是怎么樣的一種感情?應該是恨吧!

“你恨百里家的先祖嗎?你恨天奇嗎?”這些話想也沒想的從安綺若的口中說出,她竟有一種沖動,想帶他離開,如果帶他回到二十一世紀,他的臉有望復原的,只是這一想法一出腦袋,安綺若也嚇了一跳。

柳承羽冷笑了一聲,可能早已想到安綺若會如此問吧,他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恨!但是先祖說過,柳家永生永世效忠手持玉乾坤的人,玉乾坤是皇家的傳家之寶,所以……”

后面的話他沒有在說下去,但是安綺若已經明白了,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輕聲道:“相信我,一切都會好的,已經發生的一切都無法在挽回了,但是柳家應該得到世人的尊重,相信有一天,老天會開眼,會給你們柳家一個公平!”

柳承羽笑了,安綺若好像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笑,她知道那是悲痛的,這些安慰對他一點用也沒有,如果以后太子還是丁方浩,皇上也是丁方浩,柳家真的會重出水面,讓世人知道他們的偉大,可惜他們就要走了。

“祭祀時辰差不多到了,我們還是回陵墓口等待他們吧!”不想他永遠沉在過去的不堪回憶中,安綺若仰起了笑臉,輕快的對他說著,企圖給他陰暗的內心帶來一絲陽光,柳承羽點了點頭,兩人又回到了陵墓。

過了不久,丁方浩等人出來了,安綺若特地的多看了幾眼碧衛,發現他的臉色有些沉重,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一些什么事情,也好在碧衛有些心事重重,所以等到晚膳過后便推說累了而告辭,安綺若也起身,這時丁方浩笑著開口道:“衛兄,綺若過陣子就要跟你去碧國了,本王想在今天和她好好說說話,可能以后都沒有這個機會了,不知道衛兄會不會介意?”

碧衛轉過了頭,而后輕聲一笑道:“你們主仆一場,讓你們敘敘舊也是情理之中,只是累了一天,最好早點休息,素君,你留下來照顧皇妃。”

“是!”一直跟在碧衛身邊的丫頭微弓了身,輕步來到了安綺若的身后,安綺若知道她的,她是碧衛很寵信的一個女子,看起來碧衛留下她是保護自已,其心他們幾個都心知肚明,對他的強烈的占有欲,丁方浩只是微微一笑。

終于又只有他們兩個人了,雖然不遠處素君還守在那里,但是有秀可擋著,距離又這么遠,說些話還是沒有問題的,他們也放心了許多。

面對這空蕩蕩的雪地,積雪已經消溶,有的只是稍濕的泥地,回想著兩個人初來的情景,丁方浩笑著道:“想了幾個月,盼了幾個月,總算可以回去了,白玉如意拿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