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了,驛館中的每一個人似乎都已陷入了沉睡,碧衛望著素君的尸體,他眉頭緊皺,依然忘不了奶娘去世時,充滿乞求的眼神望著他,讓他好好照顧自已的女兒,他也依然忘不了自已的承諾,他將素君一直帶在身邊,這些年來從來沒有丟下她一個人過。
安綺若殺了素君,不論從哪一面他都無法接受,可是素君的死到底是為了什么?這讓他紛亂的心陷入了從來沒有過的迷茫當中,這時侍衛們走了過來,小心的恭身道:“主人,冷情求見!”
“讓她進來!”冷情與素君是他在同一時間收在身邊的人,在碧瓊他將這些女子稱為影子,就是生活在黑暗中的女子,她們都派人各自的任務,只有素君,他將她留在了自已的身邊。
“素君,素君……怎么會這樣?怎么會……”冷情一改之前的冰冷,俯在素君的身上痛哭失聲,她沒有向往常一樣給碧衛行禮,也沒有相對的尊重,她的心神都在靈堂躺著的女子身上,那個曾經親如姐妹的女子。
“是誰?是誰殺了她?”哭喊著,樣子悲痛欲絕,她忘了主仆的身份,忘了現在應該有的禮節,碧衛一身不吭,任她搖著晃著,她傷痛的聲音敲擊著自已的心,讓他沉默以對。
“她不是照顧安綺若的嗎?為什么會被殺了?是誰要殺她?她只是一個婢女,為什么要這樣狠心!”聲聲哭泣似在為素君喊冤,可是口中卻直指安綺若,碧衛無聲的站著,沒有回應,這也讓冷情無法在忍受下去,猛的站起了身往堂外走去。
“站住,你要去哪里?”一直沒有說話的碧衛突然開了口,沖著她的背影輕吼了一句,冷情猛的轉過身,眼中帶淚恨恨的道:“我要去殺了安綺若,殺了她這個禍水為君妹妹報仇!”
“你應該去天奇的皇宮了!”冷冷的打斷了冷情的話,很明顯不想讓她插手素君的事,冷情的淚又落了下來,不甘心的又道:“主人,難道你就讓素君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嗎?”
“你放心,傷害素君的兇手,我一定將她碎尸萬段!”碧衛的眼中冰冷,單手緊握,這冰冷的話讓冷情心頭一顫,心虛的低下了頭,輕聲低泣,碧衛回過頭冷聲道:“天不早了,收拾東西進宮吧!”
也許是碧衛的話讓冷情心中產生了恐懼,也許是知道在說什么也沒有用,冷情轉過了身,快步消失在黑暗中……
同一片天,同一個黑夜,在天奇的皇宮中,秀可立在莫晨陽的身后,兩人都靜默無聲,這樣的靜只在同一個人,那就是他們的主人丁方浩背立著手,樣子極為痛苦的半仰著夜空,久久無聲。
“主人,秀可的話都已經很清楚了,據她回報,安姑娘已經被認定為兇手關進了鐵籠子,事情定不會如此簡單的。”莫晨陽靜候了半天沒有得到丁方浩的聲音后,他忍不住的出聲。
他的話音剛落,秀可也忙道:“這定是碧太子的報復方式,他一定是氣憤小姐和太子那晚的事情,所以換著方法想弄死小姐,主人你要想想辦法,要不然奴婢怕小姐會撐不下去了。”
眼圈泛著紅,秀可一想到自已探知的一切,那份焦急就讓她有些坐立不安,她深知安綺若很嬌弱,沒有辦法和她們這些會武功的比,在那樣的一個鐵籠子里,將會受到怎么樣的待遇,她自已根本無法想像。
“看來這件事情再也無法坐視了。”丁方浩低沉的聲音傳來,人在同時也轉過了身,看了看天色,輕聲吩咐道:“莫統領,你去準備軟轎天色微亮便出宮,秀可你現在先行去驛館,不管有什么方式一定要保護好綺若,知道嗎?”
“是!”兩人同時應了一句,紛紛走出了房外,離天亮其實也不遠了,在莫晨陽安排好人手和轎子的時候,時間上也就差不多了,他走到了宮中,準備去通知丁方浩可以啟程,這時卻正好碰上了早早起來的春兒。
春兒見他匆忙的樣子,忙上前一步道:“莫統領,早……”
“早!”應了一句,莫晨陽側過身,與她擦肩而過,春兒又忙上前兩步道:“莫統領,可是出了什么事了?看你神色焦急的,有什么可以幫的上忙的嗎?”
“不用了,你忙你的去吧!”禮貌的拒絕了春兒的好意,莫晨陽接著往房中走去,春兒心中有些許的不快,在他進房后,她也立刻跟了上來,這時只聽房中莫晨陽對丁方浩說道:“殿下,一切都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好!今天不能給皇太后請安了,一會讓奴才們去傳個話,就說本王今天身體不適,尚未起床,待傍晚的時候在去看皇太后。”
“是,微臣遵旨!”知道他是怕皇太后派人來看他,所以莫晨陽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輕應了一句,然后轉過身隨丁方浩一同往宮門走去,春兒立刻將自已的身體隱在宮柱邊上,看著他們一隊人匆忙離去的身影,看那樣子就知道他們要出宮,可是為什么要出宮?安綺若的身影不自主的浮上了春兒的腦中,難道……是為了她?
“你說的都是真的?”皇太后微瞇著眼睛,不太相信的望著春兒,天才剛微微亮,春兒就來找她說有急事稟報,沒想到卻聽到太子出宮的消息,怒意漸漸的從皇太后的心中升起。
春兒低著頭,恭敬的點頭道:“回皇太后的話,太后娘娘曾吩咐奴婢好好侍候太子,看好太子別讓他做出出格的事情,今天他這樣匆忙出宮,奴婢想他定是去找安姑娘了,所以不敢停留,立刻就來稟報娘娘。”
“胡鬧!”皇太后拍案而氣,整個人氣的渾身顫抖不止,季安連忙走上前幫她輕撫著背,半晌后她才算控制了自已的情緒,坐回了座位上陰冷著臉,季安看著她的臉色,小心的上前道:“太后娘娘,太子實在是不懂事了,這事兒好不容易人家碧瓊的太子才不鬧騰,他這一去,還不得又把這事兒給挑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