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還好嗎?”跟在碧衛身后,有一個將軍模樣的年輕男子,看到他搖搖欲墜的身影,不忍的上前扶住了他,關切的詢問了一句,安綺若伸手捂住了嘴巴低泣,久久無法自制。
而他的舉動也引來眾人的側目,就連丁方浩和碧雅也分開了,別過臉望著他,碧衛的眉頭一皺,望著扶著安綺若的男子低聲道:“左羅,怎么回事?”
“微臣不知!”他也是一臉莫名其妙的望著安綺若,真的不知道一個小太監為啥突然之間哭的如此凄凄慘慘的,這時安綺若也漸漸平靜,恢復了心緒,努力的抑制著自已心痛顫抖的身軀,哽咽的道:“對不起,對不起……奴才太高興了,殿下這段時間為了國事,寢食不安,奴才看到他這樣……真的太高興了。”
“哈哈,本王還以為是怎么了,哭的如此凄慘,原來是和雅兒一樣,是歡喜的淚呢,軒弟,你這個小太監可真是個敏感的小東西,看來還是年紀小好啊,我們早已經過了會為一件事情感動到如此的地步了。”
丁方浩微笑不語,眼睛卻多望了安綺若幾眼,沉聲道:“大右,你先下去吧!”
“是!”丁方浩的這句話,正是安綺若最想要的,他真的無法想像,如果自已在呆下來,將會不自制到如何的境地,彎身一禮,沖著碧衛,丁方浩還有碧雅行了一個標準的宮禮,安綺若踉蹌的轉身,快步離去。
宮外的空氣真的很好,沒有皇宮中那種壓抑,可是安綺若卻覺得,每一口呼吸到心中的氣息都帶著制命的武器,是那種可以將她的心撕成碎片的武器,她不知道這是哪里,她來到了軍營邊上最偏壁的一顆大樹下,背靠著樹干緩緩的坐了下來,任淚水奔流。
“大右,怎么不回營中休息?”一個高揚的男音打斷了安綺若的悲傷,她立刻正了正了身,隨手抹了一把眼淚,別過臉去不理會他,而隨著這個聲音的出現,他這個人也很快的來到了安綺若的身后,蹲下了身子,盯著他的臉。
“干嘛?”轉過頭,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安綺若知道這就是剛剛那個扶著自已的年輕將軍,說他年輕,是因為他的確顯的很小,稚氣的臉還帶著孩童的天氣,還有那聲音,總是如此不分場合的直接冒了出來,粗略的估算一下,他的年紀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吧,而他身上的盔甲,卻說明了他來頭不小的身份。
“我難得看到一個小太監像你這樣奇怪的,又愛哭,又很兇。”緊靠著他的身邊坐了下來,左羅并沒有因為大右的態度而有所介意,安綺若不喜別人靠自已太近,身子往邊上移了移,這時左羅突的整個人都倚在了安綺若的身上,就在安綺若心中一驚的時候,他略帶頑皮的聲音傳來道:“聽你主子叫你大右,你看我叫左羅,你叫大右,我們的名字還挺好笑的是吧?”
安綺若白了他一眼,那天真頑皮的容顏布滿了純真,安綺若沒好氣的用肩頭一抵他的手臂,讓他自行的撐起身子道:“奴才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個將軍,像你這樣沒有一個將軍樣兒的。”
“我本來也就不是什么將軍,這樣不是挺好的嘛?”左羅不置可否的瞥了瞥嘴,絲毫不受安綺若的打擊,同時他還挺仰著頭道:“其實我更想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將軍,因為只有戰爭才會有將軍的誕生,沒有將軍了,就沒有戰爭了。”
安綺若的身子一震,她轉過了頭,望著左羅那還有些稚嫩的臉龐,突然間竟然有探知背后故事的欲望,她正了正身子,小聲道:“對不起,我并不是想說你什么……可是你這么小,為什么就是將軍了呢?你們那的人,都是這么小的時候就上了戰場了嗎?”
“整個碧瓊可能就只是我一個吧,我的父親,祖父,以及往上數很多輩,都是碧瓊的將軍,而到了我這一輩,父親在去年的海難中死去,我便繼承了父業,做了將軍,整個左家就我一個男丁了,本來母親和奶奶說什么也不讓我來的,但是為了碧瓊的安寧,我左羅總不能丟父輩們的臉吧?你說呢?”
帶著微笑的臉上還有著孩子的氣的頑皮,嘴角微微的上彎著,明亮的眼眸純潔干凈,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戰爭是什么,也許他根本就不知道戰爭的殘酷吧!但是他雖然不知道,卻也沒有想要過戰爭,他沒有想要當英雄,而他是將軍,也沒有少年得志的驕傲,這也足以說明,他有一顆金子般的心。
安綺若對他微微一笑,兩人不知不覺的竟依偎在了一起,而安綺若也在心中將他當成了自已的弟弟般疼愛,他和他一樣都仰著頭看天,其實天上什么也沒有,就連一顆星星也沒有,天氣陰沉沉的,四周的吹來的風都冷冷的,直透人的心靈。
在這樣靜密的夜空下,安綺若的心靈似乎也受到了洗滌,她開始沉入到了自已的思緒中,現如今,二皇子被困在皇宮中,丁方浩與碧衛聯姻,爭取了碧瓊的兵力,大局傾向了丁方浩這一邊,拿下天奇的帝王霸業就在眼前了,那么他想要的和平也就近在眼前了。
“大右,你在想什么?”左羅的聲音又一次的打斷了安綺若的思緒,她別過了臉,望了他一眼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雙臂環住了自已的雙膝,更加的沉默無聲。
“你知道,你很不一樣,很不像……是一個太監,就像是一個……一個……”左羅皺著眉頭,可是到最后也沒有想到一個適合來形容安綺若的話,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腦,干笑了兩聲道:“算了,不知道怎么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