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你發信號,就是讓我來看你調戲美人”
突兀的聲音,讓秦陌一驚,猛的轉頭看向來人。
月光透過紗窗傾瀉而下,潑灑在他的身上。
玉骨冰肌神清骨秀,透著輕云出岫的脫俗。一襲白色的流云衣袂,衣邊白色絲線繡制的蘭草,讓人看著潔白無暇,不忍污染。
月色溫柔,他乘著月色,載著月光,仿若乘風欲去的羽化的仙人。
原本她以為百里琛彥和洛祁的容顏,已經是算得上是貌若潘安了!然而,見到眼前這個男子,她卻感覺所有的形容詞都顯得蒼白無力起來!
仿佛看見了屈原,制芰荷以為衣,集芙蓉以為裳,留下千古絕唱,把忠烈之酒撒向江中,將一身忠義留在人寰。
面對權貴們同流合污的勸告,他發出“寧赴湘流葬于江魚之腹中;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塵埃乎”的錚錚豪言。
秦陌想,大概面前的男子與屈原一樣志節高尚,蘭草很符合他,芳草美人!
“美人,花癡夠了嗎”洛祁賤兮兮的把臉湊過去。
秦陌微黃的面容上浮起兩團紅暈,不禁一陣火燒火燎。秀顏之上那份羞澀的動人神情,讓洛祁呆愣。
“咳!”洛祁尷尬的笑笑,“罹,她可能會醫術,即使不會,她也應是認識技術精湛之人。”
洛祁對男子回答的不抱希望,罹的無情,他可是很清楚得很。
“嗯”男子平淡無奇,和洛祁所料絲毫不差。
“她剛才中了千殺,千殺,你知道的,中者當場死亡,到目前為止,整片大陸無人能解!”洛祁激動地解釋,“她,是中千殺還活著的第一人!”
說完,他奔至床榻,緊抓秦陌的細腕,逆著月光,眼睛微微瞇起,“說,是你會醫術還是你認識哪個神醫告訴我你的毒是怎么解的”
“想知道?”小小的威脅,身經百戰的秦陌還不至于畏懼。
“嗯?”
絲絲危險的氣息從洛祁的眼底蔓延開來,月光清冷,他比月光更加無情。
“嘭!”門突然被撞開,一丫鬟發飾凌亂氣喘吁吁地沖進屋內,“公主,不……不好了!桃月……桃月姐姐出事了!桃月姐姐死了!”
秦陌滿心疑惑,桃月是誰但怕被人認出不是原主,她沒有伸張,心里默默猜想,忽然,心像刀絞一樣的疼,眼淚不由自主地往下流。
為什么自己會心痛,會流淚難道是原主的執念腦中快速的閃過幾幅畫面,秦陌猛的推開洛祁,跳下床。
拉著小丫鬟往院外跑去,“她在哪快帶我去!”秦陌急切地吼道。
宮中花園。秦陌跟隨小丫鬟來到荷花塘。
此時的荷花塘被燈籠照射,一如白晝,荷花塘周圍圍著很多人,黑壓壓的一片,像密密麻麻的螞蟻一樣,圍得水泄不通。
荷塘里,一根根荷箭亭亭玉立,一片片荷葉挨挨擠擠,一朵朵荷花在朦朦朧朧的月夜中盛開著,散發出一陣陣清香。
然而,此時無人欣賞!
荷花塘畔,躺著一具發泡的尸體!那一瞬間,秦陌感覺悲涼的情緒從心底緩慢地擴散出來,兩眼一翻,暈倒了!
待秦陌醒來時,卻發現自己飄在半空中,她詫異地看著自己的身體,這是怎么回事?自己會飛了?
不對,晚上有太陽?怎么可能!
秦陌小心翼翼地巡視著四周的環境此時夕陽正好,紅霞滿天,大致猜測現在該是酉時已過,黃昏近。
這里是什么地方?要是能再升入云霄就好了,站得高看得遠,了解了解環境自己應該可以猜出大概。
心里這樣想,她的身子竟然真的飄了起來!空中有只孤鳥經過,秦陌卻滴點感覺不到阻礙,硬生生地從它幼小的軀體穿透而上。
秦陌苦笑,自己這回是真死了吧,呵,所有的幸運也有可能堆積成不幸。重生一次,自己竟然是被嚇死的,真夠丟人啊。
云端之上,秦陌極目眺望,看見一座連綿千畝的威嚴的宮殿,最前面的殿里,雕欄玉砌,被炫美的晚霞襯托的如夢如幻,紫柱金梁,極盡奢華,與今日的宴會大殿如出一轍,秦陌能肯定這是西慕皇宮。
如此說來,自己已經死了魂魄卻沒有回到21世紀,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陌身下的小院,宮墻外,離皇宮很遠很遠的地方,天藍草碧,云白風清;宮墻內,景物一片蕭瑟,偶爾幾聲“知了”劃過孤寂的空氣。
想起電視上的畫面,秦陌明了了,這里位于皇宮深處,這里是被人遺忘的角落冷宮。
忽然,秦陌聽見身下的小院中傳出了兩個人的聲音,聽聲音,是一主一仆。秦陌也不知該何去何從,倏地,一股吸引力猛地把她向下拉去,她奮力抵抗卻無可奈何,很快她感覺到自己被囚禁在了一具軀殼。
昏昏沉沉間,她聽見有人說話,向外看去,她竟是看到了桃月的臉,她想求救,身體卻動彈不得,她如同被施了定身術,無法思考,只能靜靜地看著事情演變,感受宿主的心緒變化。
“公主,皇上派人送來了衣服,你快換上吧,等會晚會就要開始了。”桃月較稚嫩的聲音道。
“今天是皇上四十大壽,肯定會來很多的大人物,公主如此漂亮,一定能吸引住不少人的目光!“她的聲音中滿是自豪。
透過破敗陳舊的浣沙格子窗,就能看見一個面黃肌瘦的十二三歲的小丫鬟,一臉激動,立在一身素衣,同樣面色泛黃的女子身后,大聲道。
“桃月,就會調戲我,小心我懲罰你。”女子聲音輕柔,極其好聽,唇角微勾,似帶著點喜悅。
她是西慕國天圣皇帝為數不多的女兒中的一個,慕如月。
天圣帝女兒真的不多,加她也才只有三個。
可惜,因為年幼時的錯誤,她再也沒有見過圣顏。
只見她一身素衣,端坐在一面殘破的鏡子面前,美麗的容顏,清冷的氣質。
淡淡一笑,喃喃道“父皇,你終于要原諒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