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茶也不是心血來潮隨便喝的,喬苒笑了起來,道:“好,既然如此,就當面問一問王司徒,那位王泊林同王家到底是什么關系。水印廣告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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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解也跟著笑了,而后聽樓下大堂忽地爆發出一陣喝彩聲。
“已經說到陳善死了。”女孩子看向樓下的大堂,輕哂,“還挺有趣的,只是不知道這里頭有多少是真的。”
說書嘛,聽個樂呵,陳善到底怎么死的,只有涉及其中的重要權臣政客才關心這個真相了,百姓知道一個結果就可以了。謀反的逆賊死了,這天底下還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那就夠了。
至于怎么死的,這就是說書先生的本了里,各家茶館說的各有不同。
既然說到陳善死了,這一場就要結束了,喬苒起身走出包廂,向對面的包廂走去。張解怔了怔,片刻之后,還是起身出了門,不過他并未跟上去,只是站在門口遙遙看著對面的包廂垂簾被打起,一個老者打著哈欠在身邊幾個護衛的簇擁下走了出來。
“王司徒。”一道女孩子的聲音就在這時候響了起來,正打哈欠的老者嚇了一跳,一旁幾個護衛也陡然變了臉色。
喬苒只覺周圍好似忽地一冷,雖然這感覺不過一瞬而已,甚至快的仿佛她的錯覺一般,可她還是確定有過這樣的感覺。由此,她忍不住多看了那幾個相貌尋常的護衛一眼,瑯琊王氏一族族長身邊的護衛自然不會是普通人。
打哈欠的老者也在此時抬手制止了身邊的護衛,皺眉打量了一番喬苒,道:“你著大理寺官袍,難道是那個叫……叫什么來著?”
“喬苒見過王司徒。”喬苒俯身施了一禮。
老者哦了一聲,又恢復了先前懶散的模樣,道:“讓一讓,老夫忙得很,沒工夫同你們小輩聊天說話。”
王司徒當然不會是個和藹脾氣好的老爺子,當然他也有這樣的底氣不消給別人好臉色。
“下官只問一句就走,”喬苒說著不等眼前的老者說話便開口了,“金陵有個王氏旁系子弟王泊林同瑯琊王氏有關系嗎?”
“什么阿貓阿狗的都能同我王家有關系了?”老者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懶得多看她一眼,目光也掃向了四周,不過在掃過周圍時,他忽地頓了一頓,看著對面包廂門口朝他施禮的年輕人,而后雙目微微瞇起,他忽道,“老夫不認得什么王泊林的,不要擋路,不然可不要怪老夫不客氣了!”
喬苒聞言,倒是沒有再不識眼色的追問,而是退到一旁,俯身作施禮相送狀。
倒還挺有禮的。老者經過她身邊時回頭瞥了她一眼,隨即卻又不以為意的大步離去了。不過在他面前的年輕后生都是有禮的,至于無禮的,可以弄死的他早弄死了。
待到老者走后,張解走了過來。
“王老太爺脾氣不大好,”他道,“可回答你了?”
喬苒一哂,沒有說回答也沒有說不回答,只是笑道:“這個王泊林應該同瑯琊王氏本族沒什么關系。”
沒有關系啊!這個回答叫人有些失望,張解道:“如此的話,瑯琊王氏這條線就斷了。”
“如果不是因為瑯琊王氏的關系的話,能讓刑部接手的這世間沒有幾個吧!”喬苒倒是并不以為意,笑著說道,而后又嘆了口氣,似乎有些感慨,“王泊林這么一死,他家倒是真的絕后了。”
這個死去的王泊林確實聽聞是金陵那個同瑯琊王氏沾些關系的王家子弟,不過他的父母早在五年前外出行商時遭遇意外,為賊人所殺,所以家里只余王泊林一個了。所幸當時王泊林已及冠,旁系的親眷想插手他的族產也插手不了,是以一個人擁著還算不錯的家產,過的倒也自在。
如果王泊林沒有遭遇意外,黎大小姐這門親事其實于她而言是不錯的,畢竟黎大小姐那個性子,未必不會鬧出什么婆媳矛盾來,嫁了王泊林,這個問題便沒有了。更重要的是,決定王泊林婚事的是他自己,所以這門親事根本就是他自己求來的。她無法去判斷一個素未謀面的男子對黎大小姐到底有沒有情誼,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王泊林至少是自己動了想要同黎大小姐成親的想法的,所以,想來若是沒有意外,王泊林對黎大小姐應該不會太差。
樓下大堂的說書先生一敲醒木,又開始說了起來,這一次說的是匈奴與大楚交戰的故事了,兩人沒有回包廂,而是扶著欄桿看向堂中聽的如癡如醉的聽客。
又說到關鍵處,堂中叫好聲一片。張解也在此時再次開口了:“那個黎大小姐要勸起來怕是有些困難,讓她自己來大理寺估計懸。不過,你若真想幫那個黎大人的話,我可以同何太平說一聲,將人直接送到大理寺。”
那位黎大小姐顯然并不是一個適合講道理的人,尤其是在碰到喬苒的事情上更是如此,所以,張解的應對也簡單,既然如此,就不用跟她講道理了,直接把人弄過來就好了。對于一個全然與自己不相干的女子,尤其這個女子還是那個黎大人的親姐姐時,他并沒有太大的耐心來苦口婆心的相勸。
“這個……讓黎兆自己做決定吧!”喬苒卻想了想,道,“待我確定完一件事就可以了。”
張解聞言,便道:“什么事?需要幫忙嗎?”
幫忙?喬苒搖頭,笑了:“這個不用幫忙,我在等,”說到這里,女孩子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微妙了起來,她道,“我在等封仵作的驗尸結果。”
即便王泊林的尸首已經從金陵出發了,可要到長安城仍然還要十多天的功夫,尤其作為關鍵證物,不能磕磕碰碰,一路上更要小心了,指不定還會更晚。
所以,封仵作一時半刻是驗不到王泊林的尸首的。
不過這并不代表他這十天半個月之內什么都不用做。
刑部大牢里有些昏暗。
“封仵作過來了。”引路的刑部官差在門口道了一聲,而后帶著人走進了這座比起尋常牢房寬敞不少的牢房。
封仵作抱著自己的箱子跟著走了進來,而后一眼便看到了牢房角落那張石床上蒙著白布的尸體,心里頓時激動了起來。
“是要驗尸嗎?”他急急問著,手已經忍不住伸向躺在那邊的尸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