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風從哪個方向來

34 chapter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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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迦站在那對男女的房門前,拍幾下門,說話聲也平靜:“開門。”

身后,彭野大步上來,拉住她握刀的手;程迦扭頭,眼神冷靜。彭野松了手。

屋里傳來迷糊的男聲:“誰啊,三更半夜的?”

程迦吸了吸臉頰,說:“開門。”

彭野上前一步,站在她身后,他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程迦抿著唇,沒應。

里邊的人慢吞吞的,趿拉著拖鞋過來,打著哈欠拉開門:“這大半夜的,我說你們店……”金偉揉揉眼睛,“誒?怎么是你……”

程迦撞開門,進了屋子,問:“那女人呢?”

“怎么這么不禮貌……”金偉扭頭見她拎著把砍刀,頓時瞌睡全醒,“我天,你這是要干什……”

程迦走到床邊,掀開床上的被子扔地上,床上空空如也。她掀開窗簾,又走去浴室,沒有林麗。

程迦回頭,很平靜:“人呢?”

金偉迷糊:“你找誰啊?”

程迦:“跟著你的那女人。”

金偉:“你說林麗啊,她走啦。”

“走哪兒去了?”

“工作上還有事兒,她先回了。”金偉問,“你找她干什么?”

程迦:“你和她什么關系?”

“夫妻啊。”

程迦頓時就笑出一聲。

金偉:“你這人……笑什么?”

程迦:“她偷了我相機。”

金偉一愣:“不會吧,是不是你搞錯……”

程迦打斷:“小時候我媽說,偷人東西,要被砍手指頭的。她是你老婆,你替她來。”

金偉看她手上的刀,臉白了:“我……我不知道她在哪兒,我和她不是一路的。”

“不是一路,你們住一屋?”

“這……”金偉面紅耳赤,憋了半天,一屁股坐在床上,痛苦地揉頭發,“真不是一路,我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哦。”程迦冷淡道,“我知道,只是試試你的反應。”

她說:“你和她是途中搭伴搞在一起的。”

剛在門外,彭野和程迦說了幾句話,金偉手上有戒指印,但沒戒指;金偉那晚吃飯時說“早知你們分手,我就追韓玉去了”,林麗沒吃醋。

彭野說,進了屋,金偉不會像老公一樣維護林麗,她只管找林麗就行。

但沒想,林麗人不在了。

程迦說話直白,金偉臉紅成豬肝,無奈地看彭野:“我是搞體面工作的,你們別說出去啊。不然我……我可就完了。”

程迦捏了捏手里的刀柄,有點兒沒耐性了,問:“林麗她人在哪兒?”

“你都知道我們是搭伴兒的了,我真不……”

程迦打斷:“給她打電話。”

金偉又是一愣:“我們沒準備回去了聯系,我不知道她電話。”

程迦:“我說。讓你給她打電話。”

金偉:“我真不知……”

程迦看他一眼,拿刀的手緩緩抬起,和肩膀齊平,手一松,刀垂直墜落,砍瓜一樣砍進木桌里,筆直立著。

金偉腿一哆嗦。

“你打不打?”

金偉看彭野:“咱們好歹是熟人,你也不管管她?”

于是,彭野拔腳走到門邊,給門落了鎖。

金偉腿抖手也抖,拿起電話:“我打……我打……”

程迦說:“免提。”

金偉開了免提。程迦去看,號碼是“林攝影師”。

信號不好,打了幾次都打不出去,到窗邊試了半天才通,但響很久都沒人接,最終自動掛斷。

金偉說:“她不接不能怪我了吧,可能睡覺靜音了。”

程迦把他手機奪過來,翻通話記錄。

“誒你……”金偉上前要攔,后來還是沒敢。

程迦查了一下,這段時間金偉電話不多,幾個科長主任之類的,聯系最密切的是“老婆”,然后是“林攝影師”。

他沒騙她。

程迦把林麗的號碼記在手機里,想想,又把他手機里和林麗有關的通話記錄電話號碼短信微信全刪了。

金偉怔愣:“你這是干嘛?”

“避免你給她通風報信。我記了你老婆的電話,你老實點兒。”

她把手機扔給他,轉身拿桌上的柴刀,沒想那刀砍得深,她拔了幾下竟拔不出來。

彭野上前,握住刀柄,說:“松開。”

程迦松開手,彭野輕輕一提,那刀出來了。

走出房間,彭野問:“你怎么知道金偉有林麗的電話?”

“金偉說自己是檢察官,林麗會放過這么好的人脈資源?”

程迦走出客棧,站到街上,再次撥林麗的電話,還是沒人接。

彭野說:“先在這兒住一晚,你需要休息。”

程迦搖頭:“我睡不著。”隔幾秒,“我要把電話打通。”

彭野說:“你去睡覺,我來打。”

程迦沒做聲,她的確有些累了。她走到車邊,靠在車身上望天上的星星。彭野也走過去靠車上。

深夜的小街道安安靜靜。

程迦摸出一支煙來,點燃,她扭頭,揚揚手里的打火機,問:“要借火么?”

彭野說:“煙扔越野車上了。”

程迦把煙從嘴里拿下來,遞給他,問:“要抽么?”

彭野笑了笑,搖頭。

“干嘛不抽?”

彭野說:“這女人抽的。”

程迦淡淡翻了個白眼,手遞過去:“嘗嘗女人煙的味道。”

彭野接過,吸了一口。

程迦問:“怎么樣?”

彭野說:“淡。”

煙細細的,煙嘴上有她嘴唇的香味。他想起那天在雪地里,程迦抽他的煙,濃烈得被嗆到。他心里有些好笑,人卻平靜地把煙還回去。

程迦接過來,抬頭望星空,過了好一會兒,她朝著天空吐出長長一串煙霧,說:“這次來,拍的幾乎所有照片都在那個相機里。”

彭野沒有安慰,他清楚嘴上說什么都沒用。

他望著星空不說話,某一瞬間,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扭頭看程迦:

“所以黑狐要追殺你。”

程迦擰眉,想了一會兒,明白過來:“你意思是我相機里有黑狐的照片?”

“你和黑狐只打過一次照面,但很可能你拍進相機里了。”

程迦回想,那天她在客棧,的確拿著相機去屋頂照相,還照過街道上的行人。

“他在那條街上,他抬頭看到我了。”

彭野:“他應該沒戴面罩和墨鏡,被你拍到了正臉。不然不至于追殺你。”

程迦:“他們的目的是我的相機。這么說……林麗她……”

彭野咬了一下嘴唇,她很可能成為第二個替死鬼。

程迦含著煙,再次打林麗電話。這一次,快要掛斷時,接起來了。

程迦把煙從嘴里拿下來,沒立即說話。

“你是林麗的朋友吧?”接電話的是個男人,鼻音很重,發音不清。

程迦摁滅了煙,剛要說話,彭野把手機拿過去,平靜道:“對,你哪位?”

那人道:“哦,路人。她路上蹭壞了我的車,身上沒帶錢。你過來接她一下,順便帶上給我車六千塊錢的賠償費。”

程迦皺了眉,林麗不可能沒帶錢。

彭野接過話兒說:“林麗沒事兒吧,我和她說幾句話。”

“林小姐,接電話吧”那語氣不知是禮貌,還是輕佻。

接著是林麗的聲音,很平靜:“金偉嗎?我在路上……不小心碰了人家的車,得賠點兒錢,你帶過來吧,也就六千……”

彭野等她講完,不緊不慢道:“我是程迦。”

那邊林麗倒吸一口冷氣,語氣隱隱發顫:“你……”一個字,又忍住了,“程迦啊,我以為是金偉呢,我走的時候,錯拿了他的相機。”

她不蠢,沒說相機是程迦的,不至于到時見面有牽扯。

林麗語氣微顫:“是真‘拿錯’了。你讓他相信我,我發現后給他打過電話,沒打通。真是拿錯的。”

彭野看程迦,她垂著眼。

彭野說:“你在哪兒。”

“木子村,具體地點你到了給我打電話。”林麗說,又很慢地加了句,“對了,他們和我談得挺好,沒有不愉快。人都挺好,我用相機照了幾張……照片,金偉應該不介意吧。”

程迦看了彭野一眼,彭野說:“他應該不介意。”

“最好今晚前趕到,這群朋友很忙,他們也要趕路。”

“好。”

彭野掛了電話,說:“對方搶了相機后,正好撞上有人給林麗打電話,想順道撈點兒錢。”

程迦:“不能報警了。”

林麗暗示她留了不雅照在他們手里,帶警察去,她不會作證,反而站在對方那邊。荒原大漠,他們還沒進村就會被發現。

反倒他們兩人去,對方不知他們知道對方是壞人,也不知他們是機主,以為相安無事賠了錢就走人。

只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認出彭野。

程迦問:“木子村在哪兒?”

“可可西里腹地。”彭野停頓了一下,說,“去那兒要過沙漠。晚上走很危險,我們得在這兒休息一晚。”

程迦沒有異議。

“你覺得林麗是故意還是拿錯?”

“不知道。”

彭野往屋里走了一步,回頭問:“從哪兒弄錢贖林麗?”

程迦說:“找金偉要。”

走進客棧,開房時,程迦說:“一間房。”

彭野扭頭看她。

程迦很是順理成章:“我錢包在越野車的相機箱里,你身上應該也沒多少錢吧。”

彭野吸著臉頰,沒應聲。

追她的車追得急,什么沒帶,只剩褲兜里三四百塊,成了兩人所有家當。

老婆婆說:“標間50,單人間40,你們住哪個?”

彭野說:“單人間。”

這回輪到程迦扭頭看他。

彭野笑笑:“不是沒錢么?十塊也得省著。”

進了房間,彭野先去洗澡。程迦翻箱子,看有沒有哪兒藏著錢,最后居然真在牛仔褲兜里找出一百塊。

彭野光腳從浴室出來,程迦蹲在地上,沖他揚揚手里的錢:“意外發現。”

她遞給他,語氣認真:“你拿著。”

“給我干什么?”彭野說著,坐到床邊,他微弓著腰背,胸肌腹肌齊齊繃著,洗澡后身體沒擦干,肌膚上粘著水滴。

“給你管錢。”程迦說。

彭野接過來,有些好笑,他無意識揉了揉頭發,剛洗過,頭發上的水飛灑出來,濺到程迦臉上,有皂莢的清香。

他發覺水濺了她一臉,準備坐遠點兒,卻見她直直盯著自己的兩腿之間。他只穿了條內褲,因為坐著,顯得更大。

彭野俯下腰,大手握住她的腦袋,往浴室方向擰:“去洗澡。”

程迦扭回頭來:“你不洗內褲?”

彭野被她問得有些尷尬:“我什么也沒帶。”

程迦盯著看:“現在洗,明天就干了。”

彭野:“……”如果一人住一間,他就洗了。她在這兒,他洗了穿什么。

程迦抬頭,目光從內褲移到他臉上,淡淡道:“我又不是沒看過。”

彭野:“……”

他走進洗手間,脫了內褲,在水龍頭下沖洗。

夜里很安靜,只有他搓內褲的聲音。

程迦脫了鞋,光腳走過去透過門縫看,他弓著腰身,因搓洗的動作,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著,額發上的水珠搖搖欲墜。

目光緩緩下移,他腿間的龐然大物隨著他身體的顫動在晃蕩。

程迦脫了衣服,卻穿上高跟鞋。她拿了東西,推門進去,兩人赤身相見。

高跟鞋敲打著浴室地板,程迦走到花灑下,擰開水沖涼,只有冷水,她身體微微發顫。

她握著花灑,小心翼翼避開胸脯上的傷。

她就那樣在彭野面前,淋著水,歪著頭,用手撫摸自己的身體。

洗了一會兒,她回頭,眼眸濕潤,彭野也看著她。

她略一垂眸,他身體的反應已經明顯。

程迦關了花灑,沒擦身上的水,濕漉地走過去。她擠進他和洗手臺的縫隙里,背部貼住他的胸膛。她看向鏡子,他的眼神與她相交。

鏡子里,彭野低下頭吻她的耳垂,雙手環住她的身體,撫摸她胸脯,她的腰身,她的腿根。

程迦雙手背到身后,捧住他腿間的巨物,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身體里一個激靈。她十指如靈蛇,從根部緩緩揉捏,絲溜溜滑到頂端,指肚輕輕揉按。

彭野咬緊了牙,他的身體在她背后打顫。

她撕開安全套,廢了一番功夫給他套上去。

她翹起腰臀,將它塞到她的縫兒間,火熱之物輕彈摩蹭著,她顫了顫,扭動細腰來回摩擦,不一會兒就把它打濕了個通透。

彭野盯著鏡子里她半閉雙眼銷.魂的表情,覺得自己快忍不住,幾乎要炸裂開。

她抬起手臂,朝后勾住他的脖子,稍稍拉彎他的身子。她盡力踮起腳尖,臀部翹起磨蹭他的下頭。

她仰著脖子,在他耳邊輕聲說:“不用等了,進來。”

彭野神色難耐,他抓住她的右手,十指交叉,摁在鏡子上支撐,另一手摸到她臀下打開她,沖頂而入。

程迦猛地朝前傾,差點兒撲撞上鏡子,卻被他勾手抱住,用力摁回到身邊。他捧著她的胸部,狠狠揉著。

她一手被他抓著,一手抓著他,看著鏡中他在她身體里沖撞進出。

她踮起腳尖,扭擺著腰臀,摩擦他的下腹,配合他的進出。狹窄的浴室里,只有身體擊撞的聲響。

這聲響顯然不夠。

他貼在她耳邊,呼吸很沉,喘息聲隱忍而渾濁:“不喜歡出聲?”

她啟開雙唇,大口地喘氣,鼻息噴出,鏡子時而模糊,時而干燥。

他狠下力:“說話!”

程迦眉心狠狠擰起,被他撞得猛然前傾,兩手撐住鏡子。

他盯著鏡子里的她,眼神審度,銳利如狼。

他越來越狠,她雙腿打顫,繃直了腳尖,磨蹭著他小腿上的毛發。

“說!”他下力一頂。

“嗯……”她死死咬著嘴唇,喉嚨里溢出一絲幾不可聞的聲音。她深深低下頭去,手指摳抓著玻璃,周身的肌膚泛著粉紅色的光。

彭野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他眼睛發紅,盯著她的臉看。

她目光渙散,表情迷醉而嫵媚,極致的痛苦與狂歡交替呈現在她臉上。她死死擰著眉,幾乎咬爛了嘴唇,卻偏是不發出一點兒聲響。

他知道她在抵抗,那是她的意識被片刻征服的標識。

她不給他。

她貼著他劇烈起伏的胸膛,被他撞擊得搖搖欲墜,雖不發聲,身體卻在瘋狂地迎合他。她幾次三番體力不支,幾乎滑落,可支撐的右手始終被他緊摁在鏡子上。

彭野把綿軟如泥的程迦抱回床上,蓋上被子,她有點兒冷,不經意抖了幾下。

彭野上床,把她拉到懷里捂著。他身上很熱,沒一會兒,程迦就不抖了。

睡了不知多久,她轉身滾進他懷里,大腿有意無意在他腿間磨蹭。

黑暗中,彭野喚她一聲:

“程迦。”

“嗯?”

“明天要早起。”他語氣有些無可奈何。

“那你睡啊。”程迦說。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手從他那根部順溜兒地摸到頂端,柔軟的身軀翻身爬去他身上,輕輕一甩頭發,騎坐起來。

他還怎么睡得著?166閱讀網:wbshu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