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355難言之隱
馮清秋在窗下坐著擺棋。
從馮府回來這幾心情極為不好。徐冰的話及公婆的態度對她來說是個刺激,而徐瀅的生活美滿對她來說更像是一把刀,毫無預警地插在她心坎上。
她跟她是沒有血海深仇,但如今她和她的高下立判卻使她們成了仇。
她原本可以過像她那么樣風光的生活,再不濟,也會是一二里的宗婦,可如今連她的妹妹馮江萍都嫁進了閣老府,比她的處境好上幾倍,這些人縱然沒有惹她,可也切切實實地落下仇恨了。
她不知道這日子還有什么盼頭,老天爺簡直像把她的出路全部堵死了似的。
“時候不早了,奶奶睡吧。”
乳母宜嬤嬤拿著件衣裳走過來,披在她身上,勸慰的話里也帶著一絲無奈。
馮清秋看著窗外,眼里的光采又黯了點。
她是在等崔嘉不錯,即便是她毫無出路,她也還是不想就這么等死。她還是想懷個孩子,借著馮夫人對她的寵愛,讓馮家好好的教導他成人她相信只要有了孩子她就有了希望,有了孩子她可以不要崔嘉不要這里的任何人
可是崔嘉到這個時候卻還沒有回來
這已經是第無數個夜晚了
她猛地起身,突來的激憤使肩膀上的衣裳也掉落地下。
宜嬤嬤勸道:“奶奶息怒,大爺也是心里煩著,出去散個心。奶奶應該寬容些才是。”
“我寬容他我還要怎么寬容他”馮清秋指著窗外,聲音在靜寂的夜里顯得異常尖利,“你看看他每日里干過什么正事家里那點子庶務他可曾沾過手一天到晚有多少時刻是呆在家里的哪天不是醉得像豬一樣地回來”
方才還靜謐的氣氛瞬間被打破了。
宜嬤嬤深感后悔,早知如此她就不多這句嘴了。
可她又豈能不多嘴馮夫人隔三差五地傳她回馮家,耳提面命吩咐她勸著馮清秋跟崔嘉好好過日子,她怎能違抗
她知道馮夫人也是沒有辦法了,人都嫁到了崔家,還是賜婚的。她這輩子還有琵琶別抱的可能嗎既然沒有,那就只能努力把眼下的日子過好。崔嘉是沒用,是窩囊,可是這不也有一半是她自己的原因嗎
馮家書香門第。小姐們從小便學習女德女訓,可馮清秋哪里像個賢妻的樣子崔家陡遇不測,難道她不是應該給崔嘉打氣,鼓勵他振作起來,并且協助他把家宅打理好嗎可她倒好。不但自己撂手不管,把夫家當成別人家似的,還當面斥責崔嘉沒用,試問哪個男人受得了她呢
這也就是仗著馮家在后撐腰,換成別人,不定成什么樣了。
當然,作為一手帶大她奶娘,她還是盼著她好的,她跟馮夫人及馮大奶奶一樣都盼著她好。
哪怕是拮據些,只要家宅安康。夫妻和睦,不就成了嗎眼下還能求別的什么呢
何況崔嘉對她還是一番真心實意。
“我這輩子,就是被他給毀了”馮清秋跌坐下來,呆呆望著窗外抽泣起來。
宜嬤嬤終于不忍,說道:“大爺還是有可取之處的,至少他并沒有在外胡來不是么奴婢聽說,前兒順天府尹家的二姑奶奶哭哭涕涕回娘家了,說是她們姑爺在外養了個外室,還生下孽種來著。還有胡侍郎的長子,雖然嬌妻過門未久。卻已經納了兩個妾”
她適時地止住,嘆了口氣。至少崔嘉并沒有對不住馮清秋的地方,在馮清秋這般冷待他的情況下,他還能堅持這點。已是不錯了。
馮清秋果然止了淚。
半晌起身來走到床邊站住,幽幽道:“我也就只圖他這點了。”
月底并沒有月光,天上幾點寒星,并不足以照亮大地,但河兩畔的燈影倒映在水里,卻十分燦爛。
馬三爺挑的地方是間夾在兩座喧囂茶館之間的四合院。也是兩層,卻相對清靜,雅室多,而且有人奏古琴,錚錚的琴音隱隱約約傳來,化去了躁意,也使人覺得這小樓別有洞天。
崔嘉打量了一番四下,又憑窗欣賞了一番夜景,轉回身道:“看得出來,云爺是位雅士。”
“雅士不敢當,仗著家里有幾個閑錢,平日里好些風花雪月罷了。”馬三爺伸手請他坐下,而后微笑給他斟了酒。等伙計上了酒菜,他便望著崔嘉:“當然比起公子來,云某還是不算什么。我聽說尊夫人可是馮閣老府上的千金,雖至如今,也依然令許多人稱羨哪”
崔嘉聽他提到馮清秋,心里便有些郁悶,一杯酒下肚,便吐著氣說道:“最難消受美人恩。有些福氣注定不是你享的,那么你也就一輩子都享受不到。”
馬三爺給他添酒,又道:“聽公子的口氣,似有難言之隱”
崔嘉嘆氣,悶頭又把酒給喝了。
馬三爺又執壺給他添滿,笑道:“人生不如意事常。不說那些了,咱們喝酒為興。”
如此幾輪滿下來,崔嘉已有些暈暈乎乎。他平日酒量算好,但一斤酒下肚,連人都已有些看不大清。
馬三爺坐在對面看他胡言亂語著,忽然輕敲了三下桌面,房門吱呀一響,就有陣香風裊裊襲來。
先前在惠心樓上唱曲兒的女子已經換了身裝束,提裙款款到了跟前。
馬三爺下巴往對面指去,那女子頜首,便就坐到崔嘉身側,嬌媚的聲音似有勾魂攝魄之能:“培毓。”
崔嘉迷迷糊糊傾訴著心中苦悶,只覺身邊忽然有熟悉的脂粉味傳來,他認出來是馮清秋慣用的胭脂味兒,立刻把頭抬了起來。
“清秋”
面前有裊娜的影子,撫在他手背上的手也十分柔軟,他猛地將這只手攢住:“清秋”
“培毓。”女子又低低地喚著。然后又輕輕解他的衣帶。
雖然這聲音不重,但崔嘉卻聽得清楚。他一把扣住這女子手腕:“你不是她”
女子有些慌神,回頭望向馬三爺。馬三爺略頓,跟她打了個手勢。她點點頭,就勾著頭湊近崔嘉,往他脖頸處重重印了個鮮紅的唇脂印。
酒醉的崔嘉并未察覺,仍在伸手推她。這女子又順手塞了個香囊在他懷里,那香囊尾端拖出一條線,長長垂在他腰際。
求月票
當皇帝和端親王還是青蔥小哥兒的時候,都是一樣英挺俊秀的。
后來隨著哥倆漸漸長大,皇帝**竇心初漸開起,他盯上了太傅家的三丫頭。
三丫頭每月初一都會上相國寺去進香,皇帝就拉著端親王去偷看。
可是太傅夫人看得緊,不讓小姑娘隨便出來。
他就想到了個好主意,讓他弟弟貓地上,然后他踩他背上趴墻頭看。
端親王為了當好他皇兄的墊腳石,只好每次去之前就多吃點,多吃點,多吃點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