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玥感激的說道:
“好的,多謝柳婆婆。還請您放心,我是不會去和查姑娘爭什么的。”
薛老將I軍他們能答應,讓查姑娘來儼州女子馬球隊參賽,這肯定是有原因的。至于那真實的原因是什么,她暫時還不必去問。
整整一個上午,林玥都在和那九位隊友一起參加訓練。
在那九位隊友之中,年齡最大的那位隊友,今年二十二歲,名叫粟琴清。
林玥在初次過來參加訓練的時候,就和粟琴清在一起參加訓練過,因為粟琴清的球技不錯,就對她還有些印象。
不過卻是在今天上午,林玥才知道那個球技了得的女子,原來叫粟琴清,還是書法家粟博寧大師的孫女。
粟家出過許多才子和才女,在儼州,乃至在整個景熙國,都是出了名的書香之家。
粟琴清如今二十有二,卻沒嫁人。
這在儼州一帶不多見,在皇城以北的地兒,估計也比較少見。因而林玥在和粟琴清一起參加過訓練之后,每次都只是默默的打球,努力的在訓練場上比拼。
對于粟琴清的私事,林玥幾乎從未找人打聽過。
畢竟是去過新世界的人了,又不是沒見到過大齡單身女子,林玥就對粟琴清的事沒什么興趣。
不過她喜歡和粟琴清在一起打馬球,兩個人都擁有一定的實力,這樣競技起來,打的很是過癮。
黃氏讓她們在訓練場上練習,每訓練兩個時辰,就會安排她們休息半個時辰。
在第一次休息之時,就有位沁荷縣的小隊友走到林玥身邊,遞給林玥一杯溫熱的菊花茶。兩人在一起品茶,閑聊。
林玥還在喜相逢客棧的那會兒,就見到過這位小隊友,記得這位小隊友是鳳家的人,和牛二歡是老鄉。
小隊友比她還小一兩個月,是憑實力給選上的,跟著黃氏她們一起過來參賽的。
林玥端著茶杯飲茶,只見查姑娘她們那一隊的球員們,也坐在不遠處的場地上歇息。不知她們在聊些什么,有人還在捂著肚子笑。
坐在林玥身旁的小隊友喝了口茶,湊近林玥耳邊,輕聲說道:
“林大丫兒,我怎么好像聽人家說,你已經嫁人了?那你在沁荷縣的那會兒,怎么沒和我們說過這事?”
林玥覺得這人有點愛八卦,不想回答這人什么。但又知道,這人是牛二歡的老鄉,也不好完全不理。就說道:
“我家郎君不是沁荷縣那邊的人,我在那邊也沒多少親戚,可讓我跟誰說去?”
“可,可是……”小隊友輕聲責怪林玥道:
“那你總應該知道,你得為你父母守孝三年啊。你娘才去世沒多久,你就嫁了人……”
林玥尷尬的看了小隊友一眼,說道:
“我帶著弟弟妹妹來了夫家,又沒在這邊設宴請客,我怎么了,我?”
小隊友湊近林玥耳邊,聲音極輕的說道:“你倒是沒怎么了。按理來說,你在你爹娘去世之后,又經歷了那么些倒霉的事,也確實是該找個能照顧著你的人了。”
林玥會意的點了點頭。
小隊友看向查姑娘所在的方向,輕聲說道:
“但是,你知不知道,在你請假了沒來的這兩天之中,那個欺負過你的小娘子,在背后是怎么說你的?”
林玥搖頭。
這不是說,她不知道,而是她根本都不想知道。
小隊友偏偏誤會了林玥的意思,還很有耐心的把查姑娘所說過的話,如實的說給林玥聽了。
“……她就是這么說的。她說,你太賤了,太不識禮數了。你都不知為你那已故了的爹娘守孝,就著急忙慌的跑到儼城來嫁人。她還說,養你這種不孝順的女兒,還不如養只狗。最起碼的,狗還知道看個家……”
林玥心里升起一股怒火,這簡直是欺人太甚!
可她很快就記起了柳婆婆教過她的話,便努力的把火氣壓了下去。在這幾天之內,不管查姑娘在背后說過她什么,都暫時別去跟查姑娘計較。
小隊友只見林玥變得很沉默了,也不好繼續說什么,就端了茶杯,默默放回到臺子那邊。
林玥往查姑娘們那邊瞧了瞧,發現查姑娘們那些人還在閑聊,有人在比劃著手勢,有人在鼓掌,好像都很積極的樣子。
而她們這邊,除了那個小隊友剛剛來和她說過幾句,也沒見其他人聚在一起閑聊。
這主要是因為,這邊的幾個人,彼此都還不怎么熟悉。特別是那個粟琴清,長的清麗絕俗,氣質也很高冷,一般人見了,根本不敢接近她。
加上粟琴清的祖父以前在國子監任職,還在皇城做過官,不知是二品還是幾品。
粟琴清的父親以前也在國子監任職過,后來回到故鄉儼城,在儼州書院任職。平日里得對某些書籍進行整理、修繕,在閑暇之余,也會寫寫書。
粟琴清的祖父,還有她的父親,都教過不少的學生。在他們教出來的那些學生們之中,也有好些仍在朝中為官的人們。
這次儼城這邊要舉辦馬球大賽,粟氏兩父子的那些學生們一過來,少不得要去書院拜訪他們的夫子。
粟琴清在這邊參賽,不管是查姑娘,還是哪位姑娘,根本都沒誰敢招惹她。
這一點,林玥早就覺察到了。
所以,在訓練場上參加訓練的時候,她都只是和粟琴清比拼球技,并不主動和粟琴清說什么。
在那樣的大家族里長大的女子,跟查姑娘那種沒教養的女子,根本都不可能會是一路人。
當然,跟她這種還在為生計犯愁的人,也不會有太多的共同語言。
不過在吃過午餐之后,林玥看到查姑娘去找過粟琴清。
查姑娘湊近粟琴清耳邊,說了句什么話。
粟琴清微微搖頭,隨后就走開了。
至于查姑娘和粟琴清之間聊過些什么,林玥感到有些好奇,但并沒問。
直到在一天的訓練結束之后,林玥去取茶水之時,才聽到粟琴清輕聲提醒了她一句:“你換個茶杯。”
凡是來這邊參加訓練的球員們,都是自己備的茶杯,早上帶來,晚上帶回去。自己在杯子底下做個記號,一般來說,不會弄混。
林玥放下茶杯,沒倒水喝。
粟琴清把她自己的茶杯燙了燙,倒了杯菊花茶,給了林玥。
查姑娘一眼就瞧見了這一幕,只在心里恨粟琴清,卻又不能沖過去揍粟琴清一頓。她眼底閃過一絲憤恨。
林玥用粟琴清的杯子喝了杯茶,自覺的給粟琴清洗好后,歸還給了對方。
在回來的路上,仍然是查姑娘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她們一行人騎馬從大街上走過,不知有多少人向查姑娘投去過羨慕的目光。
查姑娘見了,愈發笑的得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