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錦和薛笙都知道,北邊過來的那些人之中,絕對有人在說謊。可他們大多數時間都在南邊,也不好摻和北邊的人們之間的一些事。
人家不說實話,他們只好裝作啥都不知道,便就沒管。
不過云錦在陸景爍長大后,把陸源的事,如實的說給陸景爍聽了。
等陸景爍聽的明白了,云錦試著問道:“爍兒,那在你看來,當時暗害過你的大祖父的人,會是誰的人?”
“景軍內部的人。”陸景爍憤恨的說道:
“若說是密探暗害的他,那密探只怕在沒上船之前,就被人給刺死了。所以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是不會有哪位密探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混到他們那艘戰船上去的。殺了大祖父的人,應該是大祖父生前較為信任的人。”
云錦聽了,不由得在心里佩服起陸景爍這位晚輩來。
“你的大外祖父當年在和我討論這事時,就是這么說的。沒想到,你也能想到這些。”
“爍兒,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時刻都要面臨一些危險。你的大外祖父,還有你的大伯父,當年讓我們跟他們一起想個法子,為你弄一個方便你在這邊生活的身份,這都是為了你好。”
云錦說道。
陸景爍感激的道:“……”
沉默了片刻,陸景爍期盼的眼神看著云錦,輕聲問道:
“云爺爺,那關于我的父皇和我的大伯父之間的事,你能說給我聽聽嗎?我好像聽誰說過,原本該當皇帝的人,其實應該是我的大伯父……”
云錦疑惑的看了陸景爍一眼,在這些年里,難道爍兒的大伯父沒和他說過這事兒?
看爍兒這表情,一臉誠懇,可沒有像要跟他開玩笑的樣子。
云錦伸手捋了捋胡須,問道:
“不知你的大伯父跟你提起過沒有,他雖然是你的祖父母的嫡長子,卻也是你的大祖父的養子。你的大祖父生前并未娶妻,就沒有子嗣,只有你的大伯父那么一個養子,待他就跟待親生的孩子一樣好。”
說到這里,云錦有些無奈的糾正道:
“哦,我這么講,也不完全對。在我看來,你的大祖父對你的大伯父的好,已經超過了你的祖父對你父親的好。你的大祖父和你的祖父一樣,都很器重你的大伯父。因為他……”
重要的話,云錦并沒提及。
陸景爍尷尬的勾了勾唇,道:
“沒關系,云爺爺,你大可放心的說,不必有太多的顧慮。我自小就來到儼州,跟我的大伯父母在一起生活了。在這些年里,我見到過我的父皇,卻從未見到過我的母后。你可能是想說,我的父皇在某些方面,不如我的大伯父做的好……”
“嗯。”云錦并沒否認,點了點頭,道。
無論如何,早年的陸源,與薛笙他們都是實力相當的人。若是陸源的才華和膽魄不夠,又如何當的了景軍的統I領?
爍兒的大伯父是由陸源親手帶大的孩子,又能差到哪兒去?
云錦和陸景爍正在雅間里閑聊,忽地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
云府的一個隨從的聲音傳來:
“老爺,薛老將I軍來了,說是有事要跟您相商。”
云錦不耐煩的道:“他不知道來這邊找我?哼,他個討厭的糟老頭,還非得讓我親自下樓去。”
陸景爍偷笑了下,站起身道:
“云爺爺,那我改天再來找你,聽你說說他們的事兒。”
說罷,就離開了雅間。
在那次閑聊了之后,云錦后來和陸景爍品茗,聊天,陸景爍就沒再提起過那些事了。他想講給陸景爍聽,卻也不好直接開口說。
可就在最近這段日子里,皇太后跟皇帝提到了立儲一事。
眼看著爍兒在這場爭斗中,都不怎么占優勢了,他很是在心里為爍兒感到擔憂。于是就把陸家早年的那些事兒,都寫在書信里,隨后將書信用紅色絲綢包裹好,捆綁好。
次日清晨。
云錦一起床,匆匆洗漱好了,就叫來他最為信任的那個隨從,說道:
“速速去福安村的村口,把這個木匣子,交給在橋頭看守的將士,不管交給誰都行。他們收到了這個木匣子,會知道該怎么做。”
隨從聽了,一秒鐘也不敢耽擱,拿了書信就急匆匆的跑下樓去。出了門,去馬廄里找出馬匹,迅速往福安村趕去。
行至半路,在即將要趕到村口的古石橋之時,隨從看到橋那邊有人在打架,還是兩個女人在打架。
遇到了這種情況,隨從只能找個地方拴了馬兒,把木匣子藏好,一路步行到村口。
隨從蹲在大樹底下,學著貓兒喵了幾聲兒,很快就聽到了同樣的貓叫聲。那是和他同為薛家軍的某位將士,在聽到了暗號后,回答他的。
隨從循聲看去,很快就看到一位身穿黑色便裝的人,站在一棵柚子樹邊,佯裝在望儼江那邊。
那人的背影有些熟悉,似是他之前去薛老將I軍家里,在薛家見到過的一位將士。
隨從走近黑衣人身邊,把木匣子交給對方。
黑衣人伸出雙手接過木匣子,道:
“你且回去跟云將I軍說,這事兒,屬下一定為他辦妥。今天一大早的,景六公子就出門了一趟,這會兒正好回去了。我趁早送過去,景六公子很快就能看到。”
隨從點頭說道:
“好。”
說罷,轉身離開,去他之前拴馬兒的地方。解開了繩索,騎馬回城。
隨從回到云府,把他在去了村口之后,所見到的一些事,如實的說給云錦聽了。
“……我當時只知道是兩個女人在打架,可萬萬沒想到,會是查家二公子之前休了的那個婆娘,在和虞姑娘打架……”
云錦一聽到“虞姑娘”三字,氣的狠挑起一雙眉毛,道:“她敢打虞師弟的養女,看我不去砸了她爹娘的鋪子!”
“老爺,使不得,使不得啊。”隨從知道云錦的脾氣有多暴躁,那是說要砸人家的鋪子,肯定就會去砸的。
只是儼城這邊的蹴鞠大賽還在進行呢,在這節骨眼兒上,他們家老爺身為儼城人,怎能去做那么不體面的事呢?
隨從慌忙擋到云錦面前,只見云錦仍是要往外走,只好迅速抱住云錦,懇求道:
“老爺,你先別忙去,你好歹也等皇上他們走了再去啊。要不,你現在一去,可不是會讓北邊的某些人們,更能找到理由說咱們的不是嗎?”
云錦氣呼呼的道:
“爺又沒說要立馬就去,你把爺看的這么緊,是為了哪般?究竟是你聽爺的,還是你想爺聽你的?”
隨從這才尷尬的松開了雙手,他哪兒敢讓老爺聽他的?不把他揍暈都算他幸運的了。
只是他若不抱住老爺的話,只怕老爺還真會沖出去,砸了人家的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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