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呼來

第266章 都是騙你的

李長夜從她的聲音中隱約聽出了一絲哽咽,疼得心頭一陣猛縮,慌不迭吻在她眼上,急聲道:“不是朕,用這種手段才能得到心愛的女人,朕的臉還往哪里擱?”

她忽然“噗嗤”一笑。

李長夜這才松了一口氣,抱緊她道:“你放心,朕一定給你個交代!”

她輕輕“嗯”了一聲,雖然身子仍舊僵硬,卻乖乖由他抱著,沒再作妖。

御醫孫濟仁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傳說中鬧了三天矛盾的皇帝陛下和美人恩愛相擁的一幕,和滿面焦灼的高福一齊愣在原地。

這是……要給誰診脈?

李長夜松了松手臂,一面扶著鐘遲遲坐下,一面朝孫濟仁點頭,道:“娘子身子——”

話音戛然而止。

他猝然看向鐘遲遲。

她端端正正地坐著,背脊挺直,神色淡淡,眼眸中一片清明冷靜。

哪里還有中了媚藥的癥狀?

迎上李長夜驚疑的目光,她微微一笑,道:“我沒事,讓孫御醫白跑一趟了!”

孫濟仁忙道“不敢”。

李長夜又端詳了她兩眼,指了指桌上的空杯,道:“看看茶水里有什么!”

孫濟仁應聲上前,拿起茶盞聞了聞,又打開邊上的茶壺聞了聞,用手指蘸了一滴嘗了下,瞬時變了臉色。

李長夜瞥了一眼打開的茶壺,聲音冷下:“說!”

孫濟仁埋頭道:“是媚藥,名夜來香!”

鐘遲遲笑了笑。

宮女沏茶的時候她就聞出來了,李玉臺這是把給蕭懷璧用剩下的拿來給她用了呢!

李長夜沉默片刻,轉頭看她,眼中似有祈求:“遲遲……”

鐘遲遲垂眸一笑,將手臂放到桌上。

孫濟仁低頭上前,為她診脈。

這一診,足足診了一刻鐘多,左右腕脈都診了一遍,撤手時,孫濟仁面色凝重朝李長夜一拜,道:“鐘娘子確實用了夜來香!”

既然吃了媚藥,怎么看上去什么事都沒有?

李長夜疑惑地看孫濟仁,孫濟仁卻搖了搖頭,回了他一個更疑惑的眼神。

那端鐘遲遲只顧垂著眼眸慢吞吞收拾剛剛卷起的袖子,沒有要開口為他們解惑的意思。

李長夜俯身將她抱起,道:“速去配了解藥,送去浴堂殿——”一頓,“此事不可外揚!”

孫濟仁忙應下。

浴堂殿中庭,鐘遲遲靜靜坐著,眼前放著剛送來的滾燙藥湯。

李長夜在前殿,聽孫濟仁回稟剛才診脈的結果。

期間,他問了兩句,語氣焦灼隱怒,而后又急踱數步,仿佛聽到了什么令他震怒的消息。

過了一會兒,前殿說話聲停,孫濟仁退了出去,他又來回踱了兩步,片刻安靜后,才聽見他朝中庭走來,腳步聲較平時略快。

他走進中庭,目光往桌上一掠,眉間微微一蹙,隨即笑道:“怎么跟個孩子似的?朕不盯著你,你就不知道吃藥了?”

鐘遲遲仰起臉,沖他笑道:“我不吃藥也不要緊,你看我都沒事!”

李長夜笑著搖了搖頭,朝她走來。

他走到她身旁,將她抱在懷里坐下,吻了吻她的發頂,沒有說話。

鐘遲遲想起方才孫濟仁對他說的話,心里忽然覺得難受,輕聲道:“雖然不吃也沒關系,不過吃了總好一些。”

他看著她笑了起來,鐘遲遲趁機拉了拉他的袖子,撒嬌道:“陛下喂我!”

李長夜越發笑得彎眸如月,伸長手臂端了藥碗過來,親自喂她喝了下去。

喝完后,他從宮女手里接過帕子,替她拭了拭唇角,低聲道:“剛才你都聽見了?”

鐘遲遲微微一滯,點了點頭。

他丟了帕子,揮退左右,將她緊緊摟在懷里,柔聲道:“沒事的,朕一定會治好你!”

鐘遲遲情不自禁捏了捏手心,低喚一聲:“李長夜……”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臉,輕聲道:“你的寒癥,你的咒,朕都會解決的,朕是天子,一言九鼎!”

“李長夜……”她忍不住再次捏緊手心,捏得生疼。

他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脊,道:“孫濟仁說你中的藥藥效很長,每隔兩個時辰要服一次解藥,你先睡一會兒,兩個時辰后,朕喚你起來吃藥——”說著,抱她起身,朝后殿走去,“你放心,今天的事,朕一定不會讓你白白受苦的!”

鐘遲遲怔怔地聽著,直到被他放下,反射性地一掙,抓緊了他的衣襟。

他揚眉一笑,語氣曖昧:“怎么?舍不得寡人?”

“李長夜……”她輕喚了一聲,雙手越發捏緊,“我身上,沒有咒。”

他臉上的笑容猝然凝滯,而后一點一點收起,收到一絲笑影都沒的時候,才開了口。

“你說什么?”他微躬著身,冷冷地俯視著她。

鐘遲遲緊緊揪著他的前襟,低聲道:“我是說,我沒有中咒,我師父也沒有給我下咒,都是騙你的。”

說出這些的時候,她其實有些膽怯,但還是強迫自己仰起臉,睜大了眼睛與他對視。

他低著臉,抬手撫上她的臉頰,輕聲道:“都是騙朕的?”

鐘遲遲從他幽黑的瞳仁中看到自己此刻仿佛乞憐的姿態,不由自主地松了手,垂下眼,低低地說:“是。”

他忽然身子前傾,毫無預兆地吻住她,隨吻而來的是他的貪婪和怒火,鐘遲遲怔愣片刻,正要推開他,他卻自己停了下來,抬起頭,嘲諷一笑,道:“你說你身中巫咒,朕憐你愛你,半點不敢越矩,結果都是騙朕的?”

鐘遲遲抿著唇不說話,有些心虛。

他拂去她額前發絲,冷冷一笑,低聲道:“你拿巫咒騙朕為你守身這么久,現在說出來是什么意思?終于愿意獻身了?”

鐘遲遲皺了皺眉,道:“我沒有要你為我守身。”

他眸光陡然兇狠,鉗住她的下巴,怒道:“是!你沒有要朕這么做,都是朕自作多情!”說罷,狠狠朝她唇上吻來。

鐘遲遲躲了一下,急道:“李長夜,你聽我解釋!”

“朕現在不想聽!”

鐘遲遲也生了惱,一腳將他踹開。

李長夜站在床邊瞪著她。

僵持了一會兒,他忽然喉間溢出一聲嘆息。

鐘遲遲聽得氣勢一軟,被他密密麻麻地吻了上來,沒有再同他較勁……

“你可以解釋了!”他停下后,冷冷道

心跳猶自不穩,他卻已經雙眸蘊冷,鐘遲遲突然有種被人始亂終棄的感覺,拉著他散亂的衣襟,委委屈屈地喚了一聲:“李長夜……”

李長夜睨了她一眼,冷冷一笑。

“長夜哥哥——”

他又睨了她一眼,將她拉進懷里,懶洋洋地說:“這樣可以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