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呼來

第315章 你要嫁給他了?

沈三知一見到她,頓時面色變得慘白,焦急地沖上來,就連侍衛橫刀阻攔,也像沒看見似的,直接往刀鞘上撞來。

“住手!”鐘遲遲只好喊道。

侍衛匆匆收了佩刀退下,沈三知這才闖過來,但臨近鐘遲遲時,還是被阿扶攔下了。

“遲遲!”沈三知的神態幾乎是要發狂,“是誰!誰傷了你!”

鐘遲遲聽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自己的情況自己最清楚,心脈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現在只是還有些虛弱而已,沈三知醫術再高明,也不至于看一眼就能看出她曾經的兇險吧?

“你冷靜點——”鐘遲遲狐疑地看著他,安慰道,“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沈三知聽了,竟然紅了眼眶,雙眸水潤,強忍悲痛地點了點頭,看著頗為可憐,但也更加古怪。

“沒事就好……”他仔細端詳著她的面容,聲音微啞,“讓我給你診診脈吧?”

鐘遲遲記著皇帝陛下的交代,又見他表現得這樣古怪,自然是搖頭拒絕:“陛下只讓御醫給我診脈——”

想了想,有些過意不去地解釋道:“御醫每日為我診脈三次,我自己也通醫術,已經沒什么大礙了,你……不必擔心。”至少不必擔心成這樣。

沈三知愣了愣,仿佛對什么事情始料未及,但隨即又露出感動欣慰的神色,喃喃道:“陛下、陛下待你很好……”

鐘遲遲看著,突然腦中靈光一閃,訝然道:“你不會是以為——”干咳兩聲,臉上微微發燙,訥訥道,“不是你以為的那樣,我是、我是……”

哎,這話怎么說呢?

沈三知當初能一眼看穿賀秋娘還是處子,當然也能一眼看穿她已經不是了,聯想到她受重傷……

就想歪了。

可她要怎么解釋呢?

說她已經是李長夜的人了?還是說李長夜已經是她的人了?

“咳咳咳……”鐘遲遲清了清嗓子,顧不得臉上泛紅,努力端出漫不經心姿態,若無其事地說,“我是和陛下……不是……那個受傷……”

沈三知先是一怔,旋即勃然變色:“你重傷未愈,他怎么能這樣禽獸!”

說著,又要沖上前:“遲遲!隨我出宮,我會養好你的身子!”

當然沒能沖上來,還是被阿扶攔住了。

鐘遲遲又干咳兩聲,尷尬道:“這事你別管,我心里有數!”

沈三知狼狽地止住身子,余怒未歇地看著她:“你是自愿留宮里?”

“是!”鐘遲遲不假思索地回答。

她這回死里逃生,看開了許多。

反正她沒了巫力,吐蕃人未必看得上她,也許對楊月眠也同樣無用了,不管以后還會如何,眼下她只想留在他身邊,接受他的寵愛和保護。

沈三知一怔,喃喃道:“你……是要嫁給他了?”

鐘遲遲唇角微揚,坦然點了點頭。

他神色復雜地看了她許久,終究是嘆了一聲,問道:“日子定了嗎?”

鐘遲遲搖了搖頭。

按照李長夜的意思,應該是要先解決遣散后宮的事。

這件事牽涉朝政,沒那么快解決。

之后還要安排她與崔氏認親,然后才是下詔立后,這么一套下來,等到她入宮,最早也得年底吧?

沈三知又沉默了一會兒,柔聲道:“你既然要嫁入宮中,從江陵王府出嫁不太合適,不若讓我以兄長的身份送你出嫁,好不好?”

鐘遲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陛下已經安排我從崔家出嫁……”

當初是答應過沈三知,可李長夜的安排也是費了心思的,總要辜負一個的話,那還是辜負沈三知吧。

沈三知雖然有些惆悵,到底沒說什么,只道:“陛下為你想得如此周到,我也就放心了——”頓了頓,“什么時候出宮?出宮直接住進崔家嗎?”

鐘遲遲搖了搖頭。

什么時候出宮還真不好說,按皇帝陛下的意思,是要等她身體康復了出宮。

但是她的身體什么時候康復,還是要皇帝陛下說了算。

比如現在,明明她已經能自己走動了,某位皇帝陛下還是當她斷了腿似的,一定要抱進抱出。

照這樣看來,距離她被承認身體康復,恐怕還要很久……

時至十月下旬,長安下了一場雨后,更加蕭冷。

太后身子不好,已經熬不住長安的冬天,在李長夜的安排下,去了驪山湯泉宮。

可能是怕自己去這一趟,回來就看不到如花的嬪妃們了,在太后的強烈要求下,這一趟帶上了所有嬪妃,甚至包括她視如眼中釘的于昭儀。

李長夜沒有去,因為美人兒心臟不好,暫時泡不了湯泉。

入夜,浴后。

鐘遲遲剛坐到榻上,皇帝陛下便掐著點走了進來,順手將一件東西掛在屏風上,過來替她擦頭發。

“這是什么?”鐘遲遲看著屏風上的東西,覺得有點熟悉。

“你落在云亭山山谷的包袱,崔離帶了回來,一直忘了給你。”李長夜不以為意地回答。

鐘遲遲沉默了片刻,道:“拿來給我看看,有沒有丟東西了!”語氣隱隱興奮,仿佛包袱里有她期待重視的東西。

“先擦干頭發——”李長夜哄勸道,“頭發濕著對身子不好。”

鐘遲遲“嗯”了一聲,端端正正坐著,乖巧得簡直嚇人。

李長夜提心吊膽地擦完頭發,見她轉身,下意識站起退了兩步。

鐘遲遲卻沒看他,而是望向屏風上,語氣興奮地指使著:“快拿給我!”

李長夜拿了過去,還沒放下,就被她搶了過去,顧自低頭打開,竟然連他坐在她身旁也沒有動手動腳。

李長夜有些不是滋味,好奇地探頭去看那包袱。

包袱打開,首先是兩套衣衫,很快被她丟了出去。還有幾根簪子,也完全沒有被她看在眼里。

她心無旁騖地拿起包袱里唯一一只素白無紋的瓷瓶,唇角緩緩上揚。

“這是什么?”李長夜好奇得不行。

看著像只藥瓶,難道是什么珍稀藥物?

“我從庸山找到的——”她說著,打開蓋子聞了一下,笑盈盈地遞給他,“陛下聞聞?”

李長夜不疑有他,接過來深深一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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