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呼來

第345章 攜夫婿同游故里

鐘遲遲看了一眼身旁神色自若的皇帝陛下,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癡癡凝望的藥堂少女,很是惆悵地嘆了一聲,道:“好人難做吶!難得救個人,還給自己救出個情敵來!”

李長夜睨了她一眼,嗤笑道:“你不挑,朕還挑呢!什么人就配被你稱作情敵了?”

鐘遲遲搖著他的手哈哈直笑。

李長夜笑著搖了搖頭,問道:“晉安百姓是燒了哪炷高香?今日頻頻得我們鐘娘子相救!”

李初帶著親兵滿城奔走救人是正常的,鐘遲遲今天竟然也多次出手,還是在身邊有的是人手的前提下。

他的美人兒什么時候這么慈悲為懷,舍己為人了?

鐘遲遲笑聲一停,突然湊近他,神秘兮兮地說:“陛下猜猜看!”

眸光晶亮,兩頰猶帶紅暈。

李長夜忍不住停下腳步,替她戴上斗篷的帽子,隔著帽子扶著她的腦袋,低頭笑道:“莫非遲兒同晉安縣有什么淵源?”

鐘遲遲笑瞇瞇地點頭,道:“十七年前,楊月眠途徑閬州晉安,撿到了我……”

李長夜頓時怔住。

她向著他依近了幾分,悄聲軟語:“我過去十七年,都沒有機會到過晉安,今日同陛下到這里,嗯……”她笑得雙眸微微瞇起,“像不像攜夫婿同游故里?”

李長夜情不自禁彎起雙眸:“不像,根本就是!”

鐘遲遲捉住他的雙手,伸進帽子里,緊緊貼在自己臉上,柔聲道:“十七年前,我就是從這里出發,一步一步走近陛下,我一想到和陛下在一起的好,就忍不住想對這里的人好一些……”

李長夜心中激蕩,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急聲問道:“十七年前什么時候?在哪里?朕讓衛思道去查——”

“不必了!”鐘遲遲笑道,“他也沒說具體在哪里撿到的,既然被人撿了,就算不是被遺棄,也應該不怎么受重視,沒什么好查的,只當作無緣了!”

見他面露心疼,鐘遲遲滿不在乎地笑道:“便是有其他的緣,我也不稀罕,情愿都拿來換成同陛下的緣,越多越好,越深越好!”

李長夜聽著,情緒激動到頂點時,又用力壓了下來,壓得眸光深沉,顧不得身處鬧市,捧起她的臉狠狠一吻,拉起她的手大步離開。

鐘遲遲笑嘻嘻地,任他拽著。

只是沒走幾步,李長夜便停了下來,神色有點古怪地望著前方。

迎面走來的人,一襲青衣,風塵仆仆,卻難掩珠玉之姿,一抬頭,明眸盈波,星辰璀璨。

“遲遲!”他驚喜喚道。

“金州疫情穩定下來后,我就離開了,三天前剛到這里,一直住在城外,昨夜地動,城外村莊上的人因為牲畜不安,大多被鬧得半夜起來,房屋倒塌時傷得不多,我便進城來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他一邊溫溫徐徐地說著話,一邊替面前的傷患包扎傷口,修長白皙的手指嫻熟地打上一個結,抬起頭,沖傷患微微一笑,眉目柔善,如同濟世的仙人,撫慰著受難的民眾。

“你和陛下怎么在這兒?”他忙得甚至沒空看她一眼,就繼續為下一名傷患處理背上的碎瓷。

鐘遲遲沒有回答,沉默著上前幫忙。

皇帝陛下的行蹤,本來就不是隨便什么人能過問的,沈三知見她不答,便換了個話題:“你留在金州那個藥方,實在是太好了!金州瘟疫及時得到控制,都是你的功勞,如今整個金州的百姓都在感念鐘娘子的恩德呢!”

“他們怎么知道是我?”鐘遲遲隨口問道。

沈三知笑道:“是王刺史說的,藥方出自陛下身邊的鐘娘子!”

鐘遲遲微微一怔。

王子微為她攬這種名聲做什么……

“你怎么會來這里?”鐘遲遲若無其事地問道。

李長夜說,沈三知總是出現得太過巧合——

她在追查杏花林巫者時,他出現了;

她從吐蕃巫手中撿回一條命,他出現了;

這次,她剛在吐蕃邊境遇到吐蕃巫,他又出現了。

可是這些巧合,說起來巧,仔細算算,又不算巧。

他每一次出現,都有足夠的理由,而且也不是正好那個時間,總是稍微錯開一些。

比如杏花林巫者出現時,他還在洛陽,住在長孫家,被李玉臺請到長安;

比如她在洋州遇險時,他在淮南行醫,被李長夜召進長安;

比如她現在在這里,他這次又是什么理由?

他動作微微一滯,輕聲道:“我幼時,曾隨家母在晉安暫居過一段時間——”

鐘遲遲蹙了蹙眉。

這個答案雖然意外,卻還不夠。

“妹妹也是葬在這里……”他垂著眼眸,處理傷口的手極穩,語氣聽著十分平淡,“這次恰好隔得不遠,就想回來看看妹妹……”

鐘遲遲啞口無言。

他也沒有再說什么,專心用拔除患者背上的碎瓷和木刺。

小的都能用鑷子拔出來,只有一片較大的瓷片鑷子無能為力,沈三知便丟了鑷子,直接用手拔了出來。

丟開瓷片時,指腹上多了一條血口。

血珠迸出,傷口看著不淺。

“沈大夫,你受傷了!”邊上有人驚呼道。

沈三知微微一笑,安撫道:“無事,一點小傷。”

傷是小傷,可美人受傷,總是格外惹人憐惜。

鐘遲遲目光在小桌一掃,抄起紗布,正要撕一塊給他包扎,突然指尖一痛,瞬間冒出血來。

“遲遲!”他忙丟下自己手上的事,抓住她的手指,神情緊張。

也不知誰在紗布里落了一根針,鐘遲遲又心不在焉,一時不察被扎了一下。

“被針扎一下而已——”鐘遲遲哭笑不得地收回手指拒絕包扎,“我有那么弱不禁風嗎?”

沈三知的神色淡了下來,仿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拿起她面前的茶盞,道:“剛才血落在茶水里了,我替你換一盞來!”

說著,他站起身。

目光不經意地看了一眼茶盞,猛地怔住。

“怎么了?”鐘遲遲突然心頭一跳,緩緩起身,看向杯盞中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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