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個就是陸小姐,有人在心中驚嘆。
原來就是這個陸小姐用剪刀刺了陳三。
不過這個陸小姐看著好小,十二,還是十三?
膽兒真大!
媽蛋,小爺正看美女呢,鬼哭狼嚎個什么,李天賜正看得出神,被陳三這么一叫,如同棒喝,伸身就給了陳三一個耳刮子。
陳三被這一巴掌打的傻了眼,頂著鐵青腫脹的臉又不敢反抗,那模樣也夠滑稽。
他的眼珠子亂瞄,尋找屋子中間能為做主的人。
陳三瞄來瞄去,瞄到了里正那里,開始狼嚎了起來,“里正救我,就是這個陸菲兒差點殺了我,現在剪刀還插在我肚子上呢。”
里正看了廳中的少年一眼,選擇了漠視。
少女輕屑地看向陳三,陳三被這一眼看得如置冰窖,他覺得自己就像被鄶子手押上刑臺的犯人,正等著臨斬官一聲令下,就要人頭落地。
而眼前的少女就是掌著他生死大權的監斬官,無邊的恐懼淹沒了他。
這種等待的煎熬,比直接接受酷刑還要讓人難受百倍千倍。
而這種煎熬在少女一步步靠近陳三時,感覺越來越強烈。
少女低頭逼視著靠在墻邊無手捂著剪刀,無力喘著粗氣的陳三,輕柔的說道,“我就是真的殺了你又如何?”
我就是真的殺了你又如何
輕描淡寫的語氣,好像殺人就如同切個小菜切段蘿卜一般輕易。
震撼,無比的震撼,眾人瞪圓了眼睛看著少女。
開玩笑的吧?
他們想道。
四個侍衛在看她。
廳里所有的人都在看她。
他.媽的,太帥了,沒想到她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做起事說來話來如此干凈利落,李天賜在心中豎起了大拇指,這小姑娘太對他的胃口了。
只見少女從懷中慢悠悠地掏出一塊繡帕,按住陳三的手用力一送。
此時,陳三經過一路奔跑,又在廳中被侍衛那么一扔,早沒有力氣反抗,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落入胸口的那把剪刀,眼睛猛地突了出來。
他死都想不到少女會在眾人的面前殺了他。
更多的血流了出來,陳三渾身抽蓄了幾下,當然就死了。
少女不屑地扔掉了手中的繡帕,就像扔掉了什么臟東西一樣。
眾人被這一幕嚇懵了。
寂靜,死一般寂靜,誰也沒有料到少女竟會當著眾人的面就這么把人給殺了。
而且殺人后還能如此地鎮定自若。
就算少年身后的那些見慣了打打殺殺的侍衛,也無法做到如此。
侍衛們看著少女的目光變得凜凜,她還真殺啊。
就連廳中的少年也是面色一變。
此時有人突兀地拍起了手,這清脆的鼓掌聲在此落針可聞的室內異常的清晰。
嘉寧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不經意間對上了一雙如電的雙眼。
那人濃眉大眼,神采飛揚。高挺的鼻梁,俊美的五官,眉間英氣逼人,此刻看著她笑得一臉歡暢。
這一張桀驁的臉少女并不陌生,不要說少女在金陵城鮮鮮有人不認識李侯家的這個混世魔王李天賜。
李天賜乃本朝第一個異姓王李霸天之子。李霸天雖出身草莽,卻從龍有功,被景帝封為本朝第一個異姓侯,世襲罔替,并另封從一品驍勇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一門榮光。
李霸天驍勇善戰,威名遠揚其子李天賜雖生得相貌堂堂卻是一個混不吝的小子,在帝都沒少給李霸天惹事。
打架斗毆那是家常便飯,上至公侯下至商夫走販,只要他看不慣的,唯拳頭說話,就是在景帝面前這個混小子也能嘰歪上幾句,著實讓李天霸頭疼不已。
幾個月前李天霸在景帝面前給他討了個職位,當上了宮中二等侍衛,在他向景帝報到時,嘉寧在清暉殿遙遙見過他一面。
“呀“的一聲,室內突然響起了尖銳的叫聲,把嘉寧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不是陸菲兒,陸菲兒失憶了,她今夜不可能逃出那個陷阱。”陳杏兒尖著嗓著發瘋了般撲向嘉寧,語無倫次地道,“你這個妖孽,你為什么要殺我哥哥?你還我哥哥命來。”
陳三的死,讓陳杏兒徹底瘋狂了,這時候她已經忘了什么叫做害怕。
哈,說她不是陸菲兒,有誰信?嘉寧在心中暗諷。
不是不報,時辰未到,這一家子聯手陷害陸菲兒,現在她們的報應來了。
在陳杏兒的手將要碰到嘉寧時,有人橫空踢了一腳,陳杏兒就被踢倒在了地上,無力動彈,嘴角流著鮮血,惡狠狠地瞪著她。
哥哥死了,娘嚇暈了,爹也被堵住了嘴,他們一家完了,都是這個陸菲兒惹來的事。
陳杏兒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剮了。
不,眼前這個冷靜兇惡的人不可能是陸菲兒,陸菲兒膽小怕事,懦弱無用,前幾天又被她撞破頭失去了記憶,她怎么可能會有那么大的膽子當著眾人的面刺殺哥哥。
她不是陸菲兒。
陳杏兒使勁搖頭,雙目赤紅,狀是癲狂。
“呸,小爺我今日算是見識了什么是顛倒黑白,指鹿為馬。要不是小爺我不殺女人,今日必讓你血濺當場。來人,封了她那張臭嘴,別讓她那張臭嘴吐出來的話污了小爺的耳朵。”
敢在小爺面前欺負陸姑娘,不要命了。
四個侍衛齊齊向李天賜方向肅立,李爺,好樣的。
陳杏兒的嘴立即被封上了,手也捆上了。
可恨她說不出話來,拚命嗚咽著。
望著屋子里這幫兇神惡煞,臉色比紙還白。
這些人怎么回事,為什么要幫著陸菲兒欺壓他們一家人。
看著同樣躺在地上目眥欲裂的父親,陳杏兒的眼淚稀里花啦的直掉,她怎么也想不到今日的局面會變成這樣。
陳大更想不明白,這些人為什么會來這里?他的兒子怎么就這么死了。
沒有人會在意這一對作惡多端的父女。
嘉寧更不會在意,惡人就該承受應有的懲罰。
李天錫也不會在意,他現在更在意少女的心情。
他輕聲安慰她,“陸姑娘,你別怕,他們一家陷害你的事情已經證據確鑿。”
他從懷中把陳大一家的認罪書交到她手上,說道,“這個認罪書你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嘉寧接過,仔細看了摁了手印的認罪書,眼神一亮,感激道,“多謝公子。”
有這份認罪書在手,到時去金陵陸家她也就多了一份底牌。
“不謝不謝。”李天賜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些許小事罷了,陸姑娘以后若是有事需要幫忙,可以直接去派人去侯府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