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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夜雨水的沖刷,到了第二天碧空如洗。
天剛微亮,嘉寧就起了榻。
早秋的空氣涼涼的,寒意陣陣。
冷風透過縫隙鉆進了屋子,嘉寧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她起身穿了一件月牙白的中衣后在外又多罩了一件藕色的褙子。
這是嘉寧從記事起初次獨自一人睡在陌生的床塌之上,這一晚上雖是累極,她的意識卻是分外的清晰,一整夜她都異常的警醒,莊子里不比宮中。
前世她習慣了宮女在身邊守夜,在這靜的只聽得到風聲和自己心跳的屋子里,她一時間有點適應不良,直到起榻前才迷迷糊糊地睡了個把時辰。
如今的她不比前世,一切都得靠她自己。
也幸好前世父皇雖對她寵愛至極,但并沒有疏于對她的管教,該嚴厲的地方照樣嚴厲。
父皇曾語重心長地對她說過,一個人如果事事依賴別人,當有一天無人可以讓她依附的時候,這個人也就成了廢人。
在她幼年時父皇曾摸著她的頭慈愛地道,“嘉寧,等哪一天,父皇不能再護著你,你要懂得依靠自己。不要怪父皇對你嚴厲,那都是為了你好。”
那時她茫然未解,心中卻是想著父皇怎么可能會不護著自己,哪里會料到真有那么一天。也慶幸她一直都乖乖地聽父皇的話,不然突逢變故,在陌生的環境,她都不知該如何得以生存。
父皇的循循善誘如在耳際,這是嘉寧重生以來第二次想到景帝,她的眼眶不由得濕濕的。
前塵往事,再怎么追憶也不能重回,如今她得依靠自己。
嘉寧吸了口氣,簡單洗漱完畢,頓覺腹中饑饑,口食之欲還是生生把她難住了。
她苦笑了下,突地意識到昨夜還有一件事沒有辦好,心中頓時惶惶。
顧不得腹中饑餓,嘉寧抬腳就沖出了屋子。
在嘉寧離開后不久,有兩道身影從屋外的拐角處走了出來。
兩個少年俱都一表人才,風度翩翩,赫然就是李天賜和鄭元暢。
李天賜看著嘉寧匆忙的背影,瞅了鄭元暢一眼。
“元暢哥?”他叫了聲。
“進去。”鄭元暢說著,先他一步進了屋子。
李天賜躊躇了一下,隨后跟了進去。
“元暢哥,你昨夜不是說在屋子里沒有找到一點線索嗎?”李天賜忍不住說道,“那我們趁陸姑娘不在,這樣私自進來會不會不好?”
相比鄭元暢,李天賜這個少年郎真是太過實誠了。
鄭元暢深深凝視了他一眼,說道,“天賜,你什么時候做事如此瞻前顧后,替人著想過了?”
他什么時候不替人著想過了,不就是脾氣暴躁了點,做事沖動了點。
李天賜摸了摸鼻子,安靜了。
他們這是在辦案,辦案本來就該這樣。
只是此事涉及到陸姑娘李天賜不自覺就這樣了。
希望這件事情不要牽涉到陸姑娘,不然這事元暢哥怕是不會輕易就那么罷休。
李天賜在心中暗暗祈禱。
突地他發現鄭元暢的視線頓住了,李天賜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屋內那張梨花床腳踏上的一雙粉色的繡花鞋。
緊接著,在李天賜心目中芝蘭玉樹的少年郎在他訝然的目光中做了一件很“猥瑣”的事情。
他把人家小姑娘的繡花鞋就這么堂而皇之地揣入了自己的懷中。
李天賜心中有一萬頭在奔騰。
哥,元暢哥,你登門入室她就罷了,你還偷人家的繡花鞋。
他們這哪是在辦案,這分明就是變態狂趁人家小姑娘不在,滿足自己那獨特的癖好。
他想不到他心目中那么高潔的少年郎居然會如此。
汗顏啊,羞恥啊,難為情啊。
此時李天賜寧愿自己是一個瞎子。
他頓覺頭上天雷滾滾,一張俊臉瞬間紅黃白青變得相當精彩。
鄭元暢看到李天賜那張豐富多彩的臉就知道他又想歪了。
他在他腦門上輕輕叩了一下,道,“還不快走。”
走,快走。
拿了人家的繡花鞋這就急不可待的想要逃了嗎?
李天賜的臉憋的通紅。
“元暢哥,你要是有收集小姑娘的繡花鞋癖好,回去我叫侯府的繡娘多給你繡幾雙。不對,你想要幾雙就幾雙,一百雙也行。這一雙繡花鞋咱們還是還給陸姑娘吧。”
鄭元暢怔怔地看著他。
他舉起手,說道,“元暢哥,我發誓,這件事絕對不說出去。我知道有這種這樣的癖好,你也是難于啟齒,我會為你保密的,放下陸姑娘的繡鞋,你要多少繡花鞋,我都為你去收來,行不?”
他語無倫次的說道。
“既然你保證打死也不說出去。”鄭元暢扯嘴一笑,“那我就更放心了。”
放心了,李天賜看鄭元暢,他臉上落袋為安欣喜無比的表情,讓他真想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叫他嘴賤,他這是助紂為虐啊。
“元暢哥。”他叫道,
不行,這絕對不行。這叫他李天賜以后在金陵城還怎么抬頭見人,他們還能不能好好做哥兒倆了。
不能讓元暢哥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現在是繡花鞋,指不定再不久以后是肚兜,他還聽說過更變態的收藏癖呢。
“你這么大聲嚷嚷,是想把莊子里的人都喊來嗎?”鄭元暢對著他玩味地說道。
李天賜瞬間合上了嘴。
不行啊,這樣真不行啊。
沒過幾息的時間,他按捺不住,又開口了。
“元暢哥,你這樣是不行的,真的不行。”他絮絮叨叨的說道,音量不自覺地輕了些。
要是被京中的少女發現元暢哥有如此癖好,到時還有哪個好姑娘肯嫁給他,他還要不要娶媳婦了。
作為元暢的哥的好兄弟,李天賜糾結得不得了。
他到底是替他隱瞞好,還是替他保守秘密好。
萬一替他隱瞞,等他成了親嫂子知道了他這一項特殊的癖好,可怎么辦?
李天賜急的抓狂。
鄭元暢早揣著那雙繡花鞋踏出了屋外,眉眼彎彎,笑得像只千年的狐貍。
可惜,李天賜沒有看見。
等他回過神來,鄭元暢早出了屋,他忙丟掉心中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跟了出去。
屆時他們到了金陵城中,他還是這事告訴他那古靈精怪的妹妹鄭筠,讓她愁去吧。
他這么想著,大喊著追了上去,“元暢哥,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