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頭領明顯以為她在撒謊。
菲兒眸底閃過狡黠的笑容,她說道,“真是皇后娘娘派人叫我來這兒的,你們如果不相信可以派人去皇后娘娘那邊問問。”
侍衛頭領冷笑道,“我們不需要詢問皇后娘娘,擅闖清心殿者死,這是圣上下的命令。”
菲兒眸色一深,清心殿果真是一大禁忌,竟是連皇后娘娘也如此地無視。
“把她的嘴給堵了,直接押去大牢。”侍衛頭領說道。
“且慢。”菲兒抬手,冷肅道,“去把你們薛副統領叫來,我有話要說。”
“遵命。”侍衛頭領低頭道。
話一出口,不要說侍衛頭領,在場的侍衛們都愣住了。
侍衛頭領抬頭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少女。
他怎么會聽了她的命令,還理所當然的樣子,真是活見鬼了。
此時的少女雖被捆著,卻傲然站立,那睥睨的眼神,凌人的氣勢,讓人忍不住對她俯首稱臣。
對上侍衛頭領怔怔的目光,少女對他笑了笑。
這個笑容冷然而又譏誚,是上位者看往下位者慣用的眼神,這樣的眼神侍衛頭領太過熟悉了。
在公主、皇子們、長樂長公主和皇后娘娘眼中他曾看到過如此的眼神。
這樣一個小姑娘卻有了和大景朝最最尊貴的人一樣迫人的眼神,真是讓人吃驚。
在這眼神之下他下意識又低下頭去。
旁邊的侍衛顯然也被小姑娘的氣場給震憾住了,上前低聲道,“頭,要不要找薛副統領問問看?”
如果這小姑娘的身份真實,那就真就不能這樣隨意殺了她了事。
彼此她們并不清楚長樂長公主視這小姑娘為眼中針,肉中刺。要是知曉,今日菲兒說不定就要陰差陽錯死在這里了。
侍衛頭領猶豫了一下,菲兒看著他說道,“大人,能否借一步說話。”
傳衛頭領看著抬頭看少女,少女目光沉靜,眼中閃爍著讓人不容抗拒的魔力。
侍衛頭領沉吟片刻,對手下的侍衛揮了揮手,那些侍衛退到了遠處,他走到了少女近處。
“陸大小姐,有事請說?”侍衛頭領的語氣,不自覺的變得客氣了起來。
菲兒興味地笑笑。
此時的圍場之內,已經被鎮刑司衛團團包圍了起來。
看著一排排身邊飛雁服,腰挎大刀的鎮刑司衛,圍場的人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這么多鎮刑司衛出現,肯定是出了大事了。
可是到底出了什么大事?為什么事先連一點風聲也沒有?殷情勞師動眾的到底要干什么?
總不能為了嘉寶公主的事要煩鎮刑司全員出動吧,可王皇后與鎮刑司八桿子也夠不著。
官員們面面相覤,冷汗涔涔,家眷們早被嚇的白了臉。
鎮刑司殷情帶著四名司衛,走到鄭大公子那桌,揚聲道,“鄭大公子,涉嫌與蠻人勾結,害國害民,某奉圣上旨意,撤查此事。”殷情對著清暉殿的方向抱了抱拳。
說完,殷情看著鄭大公子冷冷一笑。
“鄭大公子,煩請陪殷某是鎮刑司喝杯茶,聊聊天。”
少年笑著,這笑容卻像伺機而動的猛獸說不出的陰森恐怖。
殷情的話在圍場內掀起了駭然大浪,勾結蠻人,危害同胞,等同造反,這是滅九族的大罪。
在場眾人暗中倒吸了口氣的同時又松了口氣,原來犯事的是鄭大公子,不是他們。
可桃花村一案不是已經結案了嗎?怎么現在又會牽扯到鄭大公子的頭上。
不過,只要不牽涉到他們頭上就好,現在圍場的眾人只想與鄭大公子撇清關系,離鄭大公子越遠越好,一時間四周嗡嗡嗡的議論聲不斷。
陸老夫人原本懸著的一顆心,更是提了起來。
菲兒被皇后娘娘的人叫去沒多久,鄭大公子又出了事,留下她一個老太婆,無氣無力,想使勁也使不上來。
她的眉心突突地跳了起來,眼前一陣又一陣的犯暈。
鎮刑司出動,只有他兒子或者長樂長公主有這個能力,這事在她看來怎么也是一個巨大的陰謀,陸老夫人越往深處想越是心驚,握著茶杯的手也止不住抖了起來。
鄭筠臉色蒼白一片,整個人搖搖欲墜,殷情的話對她來說就像一個晴天大霹靂。
她瞬間就被炸毛了,尖聲道,“你們有什么憑證?憑什么冤枉我哥與蠻人勾結?我看你是氣不過菲兒姐對我哥好吧,你公報私仇。”
這個人一直暗中是圍場暗中窺探菲兒姐和哥哥,現在又胡亂指摘哥哥,實在險惡之極。
“鄭筠。”鄭大公子趁殷情開口前叫了聲。
鄭大公子一撩衣袍,施施然站了起來,淡淡地道,“走吧。”
就這樣,鄭大公子居然這么容易就束手就縛了?現場的人當場傻了眼。
這么重的罪名,鄭大公子就不爭辯一二,難道誠如少年所說,鄭大公子真的勾結了蠻人,害了桃花村千條人命。
姜閣老的一雙豆眼微微瞇了起來,姜靈兒在一旁道,“爺爺?您要不要上去說個話。“
姜閣老道,“無妨,看著就是。”
姜靈兒有些不解地看著姜閣老,爺爺不是和鄭大公子一條線上的,他看著好像并不擔心。
此時此地,在眾人唯恐與鄭大公子扯上牽連時,姜靈兒還能如此說話,足見姜閣老這個孫女的善良。
“哥。。。”鄭筠憂心不已,與外邦勾結,這罪名足以滿門抄斬,哥哥怎能如此鎮定。
“沒事的,不要驚慌。”鄭大公子說道,“我去去就能回來。“
他摸了摸她的頭說道,“你要相信哥哥。”
她也想如往常一般相信哥哥,可那是鎮刑司,不是一般的地方,那里是地獄,只進不出的地獄。
鄭筠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現在被扣上這么大的罪句,哥哥能那么輕易就出來。
鄭筠知道哥哥是在安慰她,她想對鄭大公子笑,可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這一次殷情借著職務之便,把哥哥抓了,還不知道怎么折騰哥哥。
看著一臉淡然的鄭大公子,鄭筠的眼淚越流越兇,哥哥還生著病呢,怎么受得了鎮刑司詔獄里的酷刑。此刻鄭筠真想把眼前的銀發少年千刀萬剮,以卸心頭之恨。
“在事實真相查明之前,鄭府人等一律圍困在鄭府府邸,聽候圣上發落。”少年說道。
(天津)